这要挟,两人本来也就是一说,心里还带着点盼念,如今听皇子这话里话,怕是这女人一天不除,皇子的心就永远与自己无缘了,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反驳的话,可心里都开始恨急了这新来的女人。
  怒铁刚那笑了笑,把手一挥,哄堂的笑声就悄然停止,他好奇的望向颜云:“你这丫头倒是不怕,那我们赌上一赌如何?”
  颜云望向怒铁刚那,如果不与他赌,他们肯定会想来用别的法子来折腾,要是赌赢了还能谈点条件,反正要逃离这个地方的,能为胡翠儿帮衬着一点,就帮吧!颜云思量片刻,笃定的说:“行,只是这赌注得下好了,若输的人该当如何?”
  这点野性倒是有些像狼族的女人,很少有新进门的媳妇有这般胆识,平日来都是些贪生怕死,怕生事端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性子烈的正和口味的,怒铁刚那对此是很高兴的,虽然此人是狐族的公主,但嫁进来了,也就是自己人了,本来怒铁刚那就有意向让怒哈尺继承一统,好好培养这女人,只怕可以辅佐一二。
  怒铁刚那这会来了兴致,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向前前倾着身子,好奇的问:“你还跟我谈条件,那你说说看,输赢该如何?”
  颜云自信的闷声一笑:“输了的便答应赢了的一个要求,若有反悔天打雷劈。”
  怒铁刚那眯眼笑着:“有意思,这个赌倒是有趣,那我们玩的更大些如何?”
  “要怎么玩?”
  “玩命!”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怕是这新来的女人要就此死了,狼族的人都知道,所谓玩命,就是打斗,而打斗一谈到玩命是不计后果,直到对方死了才能取胜,而一般对打的是非常凶猛的囚犯,一般是死囚,死囚如果把对方打死,他就获得离开牢笼的奖励,每位死囚都是玩命之徒,看似这个游戏很简单,却是很凶险的。
  所有的人因为这个游戏,都移至斗场,斗场是平日这些贵族无聊时会去的地方,放出野兽,放出两个奴隶,看着他们厮杀对打,来以此取乐,虽然有文人墨客狠狠的批过这种娱乐活动,可是贵族不以为然,在狼族是以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存活,谁也不会去怜悯失败者,这种残忍的国度,颜云看到那带着腐臭味的斗场就明白了自己身处在哪个国度。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柔弱的母狐狸该如何对战他们这里最凶猛的死囚房奴比,他是个狠角色,因为杀了三个贵族而闻名,有人称他为刽子手,他恨透了贵族,相传他是因一直为奴,对于狼族这种野性的统治有很大的不慢,至此之后他就开始了屠杀贵族的道路,只要看到有钱的,他就杀,连妻儿也不放过,这已经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仇恨与杀气。
  颜云换了一身便装,站在斗场的中心,她把辫子梳成了马尾辫,裤脚都往上挽着,站在斗场的那一刻,颜云是后悔了自己的冲动的,她现在也来不及反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大干一场了,她全身都紧张了,随着推门来开,房奴比从黑漩涡一样的洞穴里走了过来,他就像一只饿极了的猛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尸体的腐臭味道,他张的不算特别的丑陋,眉间还带着几分秀气,可他看似饥渴的嘴所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可见他是多么疯狂的家伙。
  他的衣服稀烂的披在身上,好像一拉扯就会化成灰烬,颜云看着这么一个大个子家伙,她紧张的咽了几口咽沫,她也开始怀疑这场战役,或许是自己先死亡。站在看台的郭熊,有些紧张的握紧护栏,他看向怒铁刚那:“父皇若是公主死了,岂不是”还未等郭熊说完,怒铁刚那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脸轻松的说:“自然是不会的,我派了杀手在附近,如果这个死囚快把公主杀了,我就会命人救她一命的,说起来的话,那她就会乖很多,像这种性子烈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训一番。”
  怒铁刚那有些肥胖的身体随着抽笑,颤抖的在动,他捋了捋有些自己的胡须,看似凶残的五官就算他笑起来也特别的难看,牙齿张开时,有两颗镶着金边的牙齿,看上去就像个混蛋。
  战斗一触即发,还没等颜云紧张完,房奴比快步往前急冲,直奔颜云这里来,或许是他跑的有些快,颜云第一个念头不是杀了他,而是快点跑,于是颜云与房奴比来了一长长跑竞争,颜云绕着场内一直跑,房奴比则在后面一直追,就这样跑了许久,房奴比的力气也耗尽了,颜云也开始喘气,两人相隔两百米的距离,都在原地休息,这索然无味的对战,看的看台上的人兴致不大,他们在上面嚷着:“打啊!打啊!”
  颜云抬头望了一眼,这群野蛮的家伙,真是残忍。颜云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她的分神却给了房奴比可乘之机,他冲过来就要抓着颜云的脖子撕咬,颜云幸好反应够灵敏,她侧过头,往旁边一跳,总算是逃过这一击,随后,颜云想着如果再不把他打趴下,只怕打到天黑这件事也没个了断。颜云一股做气,嘶吼起来,指甲开始慢慢伸展,她狐狸的样子开始慢慢显现,房奴比见她要用妖法,他也开始渐渐展露狼的外型,衣服就这样被他撕裂了开来。
  整个场面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像是一口口水卡在了喉咙里不敢吞下去一般的紧张,颜云率先攻击,她张嘴撕咬了过去,却被房奴比揪住了尾巴,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匹狼在与一只漂亮的白狐狸厮打,颜云被他踩住的尾巴突然使了很大一股力量,把他绊倒之后,她反身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房奴比疼的嘶吼了起来,颜云继续追击,用尾巴勒住了他的肚子,整个力量把他扛了起来,在空中,狠狠的给他摔在地上,那架势看上去颇有气势。
  摔了一觉的房奴比突然觉得头重脚轻,但是他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颜云看他血流不止,想去救他,可是此时房奴比嘶吼着:“如果你真想帮我,就把我杀死,快点杀了我。”
  颜云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准备扑过来,要与自己再战,与其纠缠不如如愿,颜云一口咬了下去,一脚踹在了他的伤处,房奴比彻底被制服,他躺在地上抽搐,颜云走了过去,望向他:“你为何想死?”
  房奴比带着抽搐的声带,弱弱的说:“我活着比死了难受,我一生都在受苦,死了还要给他们这群畜生娱乐”他的话音在最后一个音落了下去,人也因此死了,颜云渐渐的恢复人类的身形,她默默的低着头,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酸楚,在狼族的世界里,感觉性命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有钱有权的人可以干任何一件事,这其实并不合理,但又无奈,当所有的人都认为理所当然时,要扭转这些人的想法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如果说有什么想法是颜云想留下的,那也只有想改变这些受苦人命运的想法,才会让她想留在这里帮助他们。此时此刻,颜云是恨透了狼族这个残忍而并不人道的地方的,此时四周响彻了掌声,明明有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还能真心鼓舞着这种行为,欢呼声让此刻变的特别的凄凉,颜云站了起来,她本来想求的事情是这里的男性不能再殴打女人,可此时她却改变了主意。
  她含着泪水望向怒铁刚那:“父皇,你不是说输了的人必须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吗?”
  “哈哈,是的,想要什么?”
  “我想要能够取消这种残忍的娱乐方式。”
  这个要求对于狼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可以说是一件无礼的事,怒铁刚那脸上失去了先前的笑容。
  整个斗场陷入了一种僵持,谁也不敢笑上一声,谁也不敢喘口粗气,大家都在注意怒铁刚那脸上的表情,怒铁刚那的表情阴晴不定,他很想挤出一点微笑,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娱乐方式是怒铁刚那自己定下的,现在让媳妇让他废除,在这个男权社会特别浓重的国度,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很容易被当作笑柄,如果拒绝这个要求,那便落着一个不守承诺的帽子。
  这丫头把怒铁刚那弄的里外不是人,大臣何洪达多,倒是乐的看戏,他本来就很反对斗场这种娱乐活动。在两难的情形下,怒铁刚那选择了呵呵做笑,他望着颜云:“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说完怒铁刚那就带着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看似好戏开锣的一场争辩戏,就在怒铁刚那的沉默离开划上了句号。
  怒铁刚那这招也算是聪明的,既没有证明拒绝,也没有答应,这件事谁都知道,会不了了之。颜云本想赶着架子,再追问,可她无意间瞟了一眼坐在看台上的贵族眼神,那是一种等着她往火坑里跳,他们看大戏的表情,看着这种表情,颜云知道此时确实不是适当的时机,如果能留在这里,做一点事,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