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姐姐妹妹一片和睦的东宁夫人与愁秋夫人开始怒瞪着颜云:“你给我们吃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比起你们给我吃的要温柔多了。”颜云横了她们一眼,如果是之前的晴心或许这是第二次死去了,若不是死过一次也不会被深宫里这些女人把戏害的铭记于心。
  东宁夫人与愁秋夫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虚,但还是很嘴硬的说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啊,我们给你吃了什么了?”
  颜云见两人还是死不悔改,于是只能毫无情面的戳穿事实,她哼哼一笑指着那早膳:“我试了汤里有毒,饼里有毒,可两种毒是不同的,一种是崔草,一种的异相莲,这两种毒药都是至人死去的药,服入任何一种药都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发作,一个时辰之内死亡,我想如果是一人所谓,她无需多此一举,下两味毒药。”颜云瞪着她们,显然东宁夫人与愁秋夫人都在做挣扎,她们不安的闪烁眼神已经说明了真相,可是她们却一口咬定不知道。
  颜云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料到,与其让她们承认错误,不如让她们明白自己已受控制,她的笑容变得如水一般清澈:“不承认不要紧,不过你们得每三日来向我请安。”
  东宁怒瞪颜云:“我会将此事禀报给皇子,让他替我们拿回解药。”
  “是吗?”颜云扫视了她们一眼,被她这么一看,东宁与愁秋夫人心里慎的慌,颜云继续说道:“你们目前服下的药叫三日癫,这药是狐族最毒的毒药,起先带这些药是准备治愈脚伤,可缓解疼痛,外敷则是药,内服则是毒。”颜云笑了笑继续说:“这药医生根本无法检测出来,因为是药所以把脉也只能看见它的好,见不着它的坏,只是三日之后便会神志不清,神经混乱而亡,至于病因嘛!”颜云此时顿了顿,望向她们的眼睛:“多为癫狂之症,谁也不会说你们是中毒了而如此,而会说心郁而如此。”
  东宁夫人听完她的话,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她技高一筹,她也只能软了下来:“我们都是姐妹,都是服侍皇子的,如今你这般毒害,怕是不合情理吧?”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不如给我们解药,此事便一笔勾销,我绝不计较。”愁秋夫人见东宁这么毒辣的女人,都服软了,她也跟着起哄说:“对对,我也绝不计较,我们和平共处。”愁秋没想到东宁也下了毒,她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些,有个陪着垫背的,总比自己一个人担着要好得多。
  颜云走了几步,坐在靠墙的木椅子上,她环视了四周,也就东宁夫人,愁秋夫人,还有心心与因心,房间里的人的确不多,谁什么心思,看表情也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宫殿里能不出卖自己的也只有因心与心心了,她冷笑了一声,若是让因心把关着解药,或许,矛头都会指向她,若是心心保管,她又有郭熊的庇护,自然是稳妥一些。
  颜云望向两位夫人笑着说:“解药自然会给。”
  两位夫人见着救命有望,她们期待的等着解药。
  “每两日在心心那里拿解药,这种毒得慢慢解,但若是你们胆敢再伤我分毫,药一停,或许你们就离疯不远了。”颜云不动声色的说着,两位夫人气急败坏,但又被牵制,想讨价还价,却好像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东宁是个聪明人,在形势不利之下,她首先选择是退一步,她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便不多加打扰了。”愁秋见东宁打算走,她也行了一礼打算随着她一起离开,颜云在她们身后补说了一句:“你们要记住,在这个谦和殿,谁才是正室,谁才是小妾。”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刺进了东宁的心里,平日愁秋虽然软弱,却还是心眼不坏,也肯与她共侍一君,可这个颜云一来连平等都做不到,弄死她是迟早的事,先得按兵不动才是妙招,东宁夫人一个劲的在做内心斗争,一方面恨颜云恨的已经牙痒痒,恨不得拔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可此时似乎并不是时候。
  愁秋夫人疾步跟上东宁夫人,她心急如焚的问:“没想到妹妹也是与我一同下了毒,可这下该如何是好?我们都成了什么了这会。”
  “别嚷嚷了,生怕别人听不见吗?”东宁狠狠的瞪了这草包一眼,若不是她够蠢,她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都凭着东宁不忍与这么蠢的对手为敌,所以迟迟未下手,谁都知道异相莲这种毒药气味难闻,随便闻一下也就知道怪异,能蠢到这份上,东宁夫人也只能叹息着。
  幸好头日有颜云充当炮灰,胡翠儿才免过一劫,她全身的伤,泡在浴池之中都觉着全身疼痛难忍,就像是被人狠狠拔了几层皮似得,她手微微的颤抖,起先成为冒牌货,早就预料到今日的遭遇,若不是为了家族,她也是千千万万不肯受这个罪的,怒哈比拟就像个残暴的狂徒,他易怒,而且肆无忌惮。
  他有几个妾侍,那些妾侍都仗势欺人,个个牙尖嘴利,每次让胡翠儿给她们提鞋打水,她身边从狐族带来的侍女也是常被欺压,这种生活已经快把胡翠儿压的闯不过气来了,她想过逃跑,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她浸泡在水中,把整个头都埋进了水里,多想就这么一死了之。
  若不是白狐族与黑狐族的孽种,也不至于为奴为婢,虽是姓胡,可胡翠儿心里清楚,她真正的姓氏却是聂,说起来,聂秋雨还算是她的姐姐,若不是如此,她也不必冒充胡家姓氏,在这皇贡宫中苟且偷生,更不会被唐傲抓住了把柄,如若不从,他将此事会供之于世,更会对白狐族余党贵族,也就是胡翠儿的娘亲还有舅舅,一网打击,为了这些原因,她愿意吃这些苦,可是没想到竟然这般滋味。
  她想哭又不敢哭出声的在浴池里默默掉下眼泪,再抬起头时,眼泪早已与池水融为一体,她侧目就能见到因怒哈比拟的粗暴而留下的残痕,她奋力想把这份羞辱洗净,可越擦拭,刚愈合的伤口又渐渐渗出血来。正因为这些血,她身体的香气也引来了附近的蝴蝶,那些蝴蝶破窗而入,依附在她的伤口。
  就像是她的伤口是蜜,流出的都是甜一般,被蝴蝶安抚的伤口,明显好多了,她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此时来换水的宫女跑了过来,看着她还在沐浴,便说:“夫人,夫人,快些沐浴完了,咱们好去请安。”
  “时辰应该还未到,你怎这么急促?”
  “四皇子前来拜访,怕是要接待。”
  听着四皇子来了,胡翠儿本来愁云满面的脸,突然绽开了如花一般的笑容,她立即起身,宫女帮她披上浴衣,随后帮她梳理头发,着装打扮,胡翠儿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金钗,她嘴角弯起了月牙儿般的笑:“小敏,这头钗帮我戴上吧。”小敏点了点头,自从涟漪公主进宫,也没见她开心过,好像今天是她来狼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梳妆完毕,胡翠儿在镜子前好好的端详了自己一番,之前被怒哈比拟扇的耳光所留下的五掌印,也因为时间消散了不少,为了怕人察觉,她特意多涂了几层水粉,准备妥当之后,她快步往宴客阁走去,到了那时,怒哈比拟还有他可恶的妾侍已经坐在了那里,她顺眼望去,见着郭熊,她立即羞涩了面颊,柔情似水的行了个礼后入席。
  许久未见涟漪公主,郭熊也只是点头礼貌示意,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际,直至怒哈比拟举杯预祝四哥一路顺风,胡翠儿才明白原来,此宴席是践行宴,从他们的谈吐中,胡翠儿听出,此次出行并非好玩之事,这可是行军打仗,随时可能掉脑袋的事,她紧张的问:“此行非四皇子去不可吗?”
  她这话突然让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郭熊也有千万个不想去,可是想来却是无奈一笑:“这是父皇与几位叔伯定好的事,也容不得我想与不想,此次一走,也不知道下次能何时与贤弟一聚。”郭熊顿了顿继续说:“此行我将带爱妻前往。”还没等郭熊说完,怒哈比拟好奇的问:“就是那个露贤公主?”
  “正是。”
  胡翠儿听到肯定答案时,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就像是一把桃木剑为了除妖插进了她的心里一样,那是灭顶之痛,怎么都是公主却相差这么多?且不说都是胡姓氏,都是宫女顶着公主的帽子,来做交易的东西,怎么就她享受着这么好男人的宠爱,而我却与这般混蛋相处?若我能替代的是她胡颜云,如今眼前这个四皇子,如此好的男人定是我的夫君。
  越想胡翠儿心里越不是滋味。
  怒哈比拟打趣的调侃郭熊:“父皇竟然会同意,真是出乎我意料,你怎么不带东宁啊?在以前你可是最宠爱她的。”郭熊蹙眉一想,或许以前的四皇子是喜欢那个叫东宁的,可如今早已不同的,郭熊哈哈一笑:“贤弟如今最疼的是谁?”
  怒哈比拟哈哈一笑,他自然明白郭熊这话里的意思,男人嘛,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吗?他也不再说什么举杯畅饮了起来,郭熊见铺垫已经到位,这才开始言归正传,开诚布公的说:“今日我来找贤弟,还真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郭熊扫视了一眼涟漪公主,又望向怒哈比拟,笑着说:“我不在朝中的这几日,你得多注意注意朝中的变化,及时给我传书,我想我一去不知何时,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怒哈比拟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头,从小他们就是最亲的,一个娘亲,一个父皇,如若他都不帮衬着,还有谁帮,怒哈比拟喝了几口猛酒,豪气的说:“祝皇兄凯旋而归,顺便让嫂子怀七个八个的带回来。”
  “你当拉肚子呢?还七个八个,来吧,我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