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原数日,今日午后有下人来报,说是唐国公家的二公子李世民带了拜帖前来府上作客,而此时高士廉正和妹妹还有夫人林氏、张氏等在客厅闲聊家常。
“哦,想必是李家公子闻得妹妹来了高府前来探访,我等前去迎客就是。”高士廉闻言站起来说道,然后朝张氏看了看,张氏心中一紧,心中明了于是福身说道:“老爷和姐姐还有妹妹去迎客,那妾身这厢去院里看看,也好别让她们闯了进来打扰了贵客。”
“柳言知礼,如此甚好,那就先退下吧。”高士廉朝她笑笑,然后朝前院走去,林氏和高士韵跟上前去。这厢张柳言往后院里走,想起去岁那日心中也是明了,笑笑也不作计较去得后院找一群孩子了。
往前院去的回廊上高士廉想起什么似的朝妹妹说道:“妹妹怕是有所不知,李家公子去岁来过府上,我等皆见过一面,如今紧急,也不好多说,待晚间为兄与你细细说来。”
高士韵终于明白,为何只哥哥一个眼神,张氏就去了后院,原来之前还有这般事故:“哥哥提前告诉妹妹一声也是有示提醒,否则还不知怎的失了礼。”
三人也不多说什么,门口走,见高士出府相迎,李世民朝三人作揖道:“舅父、舅娘这厢有礼了,这位夫人想必就是无忌与无垢的娘亲了,晚辈见过伯母。”
“二公子有礼了,妇人正是长孙高氏,无忌与无垢的娘亲。”
“二公子里面请,来人,唤了高炳和无忌前来客厅会客。”高士廉吩咐下去,刚才匆忙,他也没有来得及找来二人。
“舅父,不知冰弟是否在府中,一并前来可好。”李世民眼里透着笑意。
“这——恐怕此时冰儿不在府中?”高士廉有些微微发愣。
“无忌兄弟和炳兄弟皆在,冰弟怎的不在?难道如此贪玩溜了出去?”李世民脸上表现出失望的神色,却在心里暗笑。
“二公子先请,老爷,让我去唤无忌和炳儿吧,也好寻一寻冰儿,妹妹你们先回去客厅吧。”林氏见状上前说道。
高士韵初次见这小子,觉得甚好,既然上次来过,又识得无忌无垢,怕是他们都见过了,只是这两孩子,居然回去都没有提起,而此时若非李世民访府,怕她还被蒙在鼓里;只是这冰儿是谁?哥哥家里并没有叫冰儿的孩子,细想恍然明了,除了她的女儿无垢,还有谁人能想出此招却不想是惹了他人注意,只是此时也不好出言说些什么,随得众人回了客厅之中。
那边前去客厅里饮茶,这厢林氏急急来了院子,叫出表兄妹三人。
“什么?李世民来了?他怎的如此时候过来?”无垢首先诧异。
“怕是闻得我等回了舅父府中前来一探吧。”无忌说道。
“你们舅父也是如此想法,不管如此,且先看看吧。还有垢儿,李家公子指名要高冰同去,你快些去换装,恐怕他还不知你是女儿之身呢。炳儿与忌儿先去得厅中,我助垢儿换装,若问起,且说舅娘正在寻冰儿。”
待林氏吩咐下去,二人点头朝前厅走去,林氏与无垢回了房中,还好去岁的那件袍子还能穿得上,于是急急忙忙一通之后也去了前厅。
此时张柳言经过,目睹一切,心中微凉,却也笑笑,终究不是嫡亲的,还留得一丝嫌隙,去岁至今,一年有余,她倒是一切明了,高士廉却还是未能告之,罢了,知得事多,也只是给自己找些罪受,转身看着远处的高采,薄纱及地,花草相衬,自有一番风味。
“世民兄今日怎么得空前来。”无忌一进门便作揖问到。
李世民起身相对:“令尊去世之时世民本想奔赴洛阳,怎料得家中有事耽搁了下来,过意不去,如今闻得无忌与无垢及夫人一起回了太原,于是前来探访,还请无忌兄弟与夫人莫怪。”说着向高士韵鞠躬道。
“李家公子有礼了。”高士韵见此起身说道。
“这是晚辈应尽之礼,还请夫人不要唤我公子,称呼世民就是。”起身笑意盈盈的说道。
“如此,也别站着生分,都坐了吧。”高士廉开口说道——
“舅娘,好了吗?你说要是娘亲知晓此时,会不会被气晕过去?”无垢心中有些抑郁,此事他们未在娘亲面前提过,如今怕是瞒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你舅父刚刚已和你娘亲说了,只是未告知你也见了李家公子,也未说你女扮男装,想来你娘亲心中有数,不至于此。只是不知为何这李家公子指名叫你前去,”
“原来如此,看来要多谢舅父了,我也不知为何他对我印象深刻。都好了吧,我们出去吧。”
“你这丫头,怎的这么心急,衣袖这边还要弄一下的,咱垢儿生得标志,他印象深刻也是该的。”张氏在一旁抿了嘴笑。
无垢这厢有点心慌,来了异世也算有些时日了,像今日这般心慌却还是绝无仅有的,今日仓促间见了李世民现下心中毫无准备,特别是娘亲在场,且说这古代女子出阁前出不得闺房,这大家小姐女扮男装见未来夫婿,怕是也只有她一人敢为吧,于是在舅娘帮她装扮一番之后她也出了房,二人朝前厅走去。
“高冰来迟了,李二哥莫怪。”一到门口,无垢就朝着李世民说道。
“世民岂是小气之人?会怪得冰弟?只是欢喜冰弟唤我为二哥。”李世民笑着说道。
“二哥家中应有兄弟,为何会欢喜别个唤你为二哥?自家兄弟岂不是更好?”无垢不解。
“冰弟有所不知,愚兄在家中排行第二,三弟已然去世,四弟和大哥较亲厚,所以唤我二哥的大概只有小弟智云,现下听冰弟唤我,甚觉亲厚。”
“原来如此,现下小弟记住了。”众人笑,原来竟是从小李元吉便与李建成亲厚,也难怪日后连成一党了,无垢心里慢慢盘旋,而此时话题却已经扯了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