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大早,李世民来了李渊房中请安,李渊时常在外,今日见儿子来给自己请安也是乐呵呵的聊了起来:“世民今日这样早,我倒是刚刚才起来。”
“给爹爹请安怎的还算早呢,世民还怕来晚了,只是爹爹时常不在府中,我等也未尽得孝心。”
“倒是也不晚,好久未和你们兄弟细谈了,最近如何?”他此时倒是在整理房中的物件,拿了配剑来擦。
“兄弟几个都好,父亲朝中事忙,我等不敢有怨。”李世民恭敬的说道。
“待寻好了时日,为父与你们兄弟好好聊聊,对了,昨日下人来禀,你大嫂似是有喜了,真是大喜,世民有无去看看?”
“昨日去看过了,世民恭喜父亲就要做爷爷了。”
“呵呵,为父只要你们兄弟妹们和睦,倒还真是想含糊弄孙为乐了,对了,世民今年也十六了吧,该是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李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儿今年是十六了,婚姻大事全由父亲做主就是。”
“你们的娘亲去世得早,这些事情为父想要尽力操心却也是力不从心,你们还得有时间多找为父聊聊,也好让为父知道你们现下的想法啊。”李渊想起过世的妻子,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妻子过世,他也是朝廷事忙,倒是顾不上儿女,转眼儿女也长大了,这些婚姻大事,他也是心中着急的。
“世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带弟妹多来和父亲聊聊,也好安了父亲的心。况且姨娘也一直尽心操持家事,我兄弟妹几个感激在心。”李世民恭顺的回答,他在想父亲是否会记得当年与长孙晟的口头许诺,是否还记得与长孙家无垢的婚约,又或者因为长孙晟的离世让父亲想要放弃这段指婚,他一直在忐忑中,不过,他自然有自己的计谋,就算父亲忘了,他也还是会自己提起来的,若是想要推掉,那么他也有办法能让父亲应允了他。
“那就好,早些年与你定下了长孙晟将军家的女儿,想如今也该长成了吧。”李渊还真是没有忘记当年与长孙晟的约定,亦是没有忘记当年二儿子从高士廉府上回来时候的欣喜,或者自己的儿子也一直在等待着自己开口吧,只是时不与人,长孙晟偏偏是战死了沙场,不过他李渊也是言而有信之人,这件事也是有不少人知道,就算只有自己知道,那么他也会照约定做下去,此时儿子眼里闪烁的光芒,他确信,自己此举并未出错。
“回父亲的话,已经长成不少,德行人品皆俱。”李世民欣喜的说道。
“那就好,只要我世民喜欢,那么一切都好,对了,长孙晟去世了,听闻他夫人也去世了,他们的一双儿女现下在何处呢?”李渊问道。
“因为长孙晟的夫人高士韵的大哥高士廉家住太原,一直对高士韵的一双儿女疼爱有加,待他夫妻二人去世之后便留在了自己府中抚养。”
“恩,都怪父亲事忙,这些都给忽略了,你倒是都打听了,这样也好,那就选个吉日去提亲罢,也订下好些年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稍后我让你姨娘打点一下,让管家随你一起去高府向高府求亲吧。”李渊笑眯眯的说道,他朝廷官场行走,现下里家里紧条不紊,全府上下和睦,倒是也让他开心不已。
“谢谢父亲。”李世民开心得嘴角上扬,李渊一见,也摸了胡子笑,这个儿子平时稳当得很,倒是很少见他如此开怀,似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真情实感,他又想起几年前二儿子刚见那长孙无垢回来时候的模样,或者这世间也只有这位未来的儿媳妇才有这种力量吧。素日里真是太过忙碌了,自己像世民这个年纪的时候,连建成都要出世了,总而言之是他忽略了。
“二哥,听说管家在打点你去向未来嫂子提亲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呀。”次日,李智云小小年纪就跑过来问。
“那你觉得呢?这样好不好啊。”只有对着这个小弟的时候,他才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模样。
“如果是那泥人倒是也还好,只是呢,二哥说了好久带我去看她的,倒是今日都没有实现。”李智云想起了李世民给他的承诺。
“二哥事忙,也很久未曾见过,等二哥娶她回了府上,你便是都能看见了。”李世民笑着说道,这倒还真是他没有履行好。
“二哥可不许赖…”小小年纪的他看着府里忙上忙下的,连平日里疼他的管家见了他都是急冲冲的走了,他硬是想不通,拉住了管家来细问,才知道原来二哥要去提亲了,难道就是那日他从姐姐房里拿出来的那个泥人吗?他倒是很喜欢那个人,于是跑来找李世民来了。
“不许赖什么呀?”李秀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智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了话题:“姐姐,你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我可没有偷听,你们没有关门,并且说话声音那么大,我光明正大的听来着。”李秀宁说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好吧,是我的错,我忘记关门了。”李智云倒是也不争闹,一味的受了说道。
“二哥,听说爹爹要你去向无垢提亲,是真还是假啊?”李秀宁自然是看出了府里的异样,好歹是个大小姐,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的。
“你倒是消息还挺厉害的,怎的,你去告诉了你的好姐妹了?”李世民反问道。
“瞧你说的,我都已经三天未出门了,怎么可能说了出去,二哥多心了。”李秀宁还以为二哥不想让她告诉无垢,索性说出底限来了,怕是以二哥来说,这一查便知的事情,她倒是真的不想去撒谎了。
“呵呵,我没有多心,你要是去了告诉了我长孙无垢也无妨,可能还让她心里多做些准备,突袭不是我的原则。”李世民却是想以此为招,看一看长孙无垢那丫头是什么想法。
“二哥当真允许秀宁告知无垢?不怕会出什么乱子。”李秀宁似乎有些不相信,倒是一旁的智云开口了:“秀宁姐姐,我们那位未来的二嫂是不是正如像上的那般漂亮?你有见过吗?”
“像上?你在哪里看到的?”李秀宁感觉到甚是怪异,旁边的李世民却是皱了眉头。
李智云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说道:“我看过很多的画像啊,感觉女子就是那个样子的。”
李秀宁听完笑了,这个弟弟还真是小,可能是还未接触太多的人,就以为,无垢就该和画上的人一样的。
一旁的李世民见智云还算机警,也突然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算是瞒了秀宁,至于她要不要告诉她,他想,以秀宁的性子该是会前往高府的,他倒还是真的想看一看,那丫头会是何种心思了。
“那二哥是打算什么事情前去提亲呢?秀宁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李秀宁笑着问道。
“是啊是啊,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想去凑热闹。”李智云也一旁跟着起哄。
“爹爹让人选了吉日,就是十日之后吧。”李世民看着窗外说道,李智云小小的脸上有期待,倒是李秀宁在心中转了一圈,心中又在计量着什么。
果然如李世民所料,三日之后有下人来禀,李秀宁换了男装出了门,他早就知道秀宁会按柰不住,果不其然,才三日,她便真的出去了。
他在想着,若是现下秀宁将此事告知她也好,这样的话他可以看看她的反应再走下一步了,若是人生是一盘棋,那么他,可得走好了自己的这一局,而她,是他想要与之对弈之人。
“彩燕,你们家小姐呢?”李秀宁进了高府只奔长孙无垢的闺房而去,谁知只见彩燕一人在房中整理。
“秀宁小姐来了,我们家小姐正在少爷房里聊天呢,秀宁小姐稍等,我这就去禀了小姐请她回来。”彩燕对于李秀宁并不生分。
“罢了,彩燕,无忌哥的房间我能找到,我自个去就是了,你这一来一去的也浪费时间不是。”李秀宁说完转身走了,这高府她太熟了,就连下人也都对她熟络得很,长孙无忌的房间她怎么会找不到?彩燕听得李秀宁的吩咐,知道自家少爷小姐素日里和她交好,于是也并未跟上去,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收拾着。
李秀宁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从房里传来了长孙无忌兄妹俩的笑声,正想走向前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秀宁。”
她停脚,这声音太熟悉了,转身回一声道:“高柄大哥。”
“林叔告诉我说你来了府上,想必是来找无垢的吧。”高柄从房里出来正好遇见了林管家,听说秀宁来找无垢,他便是急急的寻了来,只是待到了无垢房中才发现,那无垢竟然不在,彩燕告知他无垢先前已然来了无忌房中,李秀宁也是刚刚过来,他便是一路跟着寻了过来,正好碰见正在走近屋子的她,是有好些日子未曾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