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回了府上,无垢在阁中坐了半柱香时间,起身来了哥哥房中,无忌此时却是在房中拿了书本。
“哥哥倒是这般的气定神闲,就没有什么想要和妹妹说一说的吗?”长孙无垢径直走了进来坐下,然后拿了桌上的壶和水杯倒水。
“无垢觉得我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长孙无忌笑笑,也没有其它过多的表情。
“我想是大概有那么些需要说的。”起先用嘴抿了抿杯缘,说完后再慢慢的斜了杯来喝。
“哦?为兄倒是不这么认为。”长孙无忌说着继续拿了书本看,他怎会不知道此时无垢想要说的想要问的除了有关蓝染还能有谁?只是,他心中亦是与他们一样,如此一来,连他自己都不敢提起的问题,面对他们,他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或者是无垢看透了哥哥的心思,又或者她一早就明白,可是她不是来看哥哥的笑话,况且这异世里的嫡亲就只剩得他与她,她又怎会有那心思来看什么笑话呢?真是不说也罢。只是,此时离那日灯会半月有余,哥哥却也从未与他们提起,个中滋味,大概只有他有人知了。
“哥哥,你试着留她可好?”半响,长孙无垢说出了一句话,那头却是久久的没有回声,她知道,他也在纠结着。
“又岂是说留就能留的?况且现下都不知道她的想法如何,又何必妄自猜测。”长孙无忌叹口气道,他也想留她,可是,她原本隐居于林不受拘束,现下又怎会那般轻易的适应这世俗?
“哥哥不试,又怎的知道她不肯?”
“时也命也,先走着瞧吧。”他望着窗外说道,此时父母早逝,他倒是少了许多牵绊,虽说有满腔尽忠报国的想法,可终究不想为着这风雨漂泊的朝廷做事,若是可能,他倒是想随了蓝染一起四处游历,或者看多了世事沧桑,却也不枉此生了,只是眼下妹妹还未曾出阁,他倒是心中也有分不舍,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此时蓝染又是何种想法。
“哥哥,有时候命运也是要靠了自己的选择,或者其中夹杂了些缘分,这就是为何冥冥之中,你与那蓝染能相遇,而我又是来了这千年之前,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清楚究竟是何缘故呢?”长孙无垢喃喃的说给自己哥哥听,却是也喃喃的说给自己来听。
“千年之前?是何意思?”长孙无忌听到这句,突然被闷了一下,这千年之前,又是何故?说着已经慢慢踱到了长孙无垢面前。
“哦,这,这是千些日子看一本书中写道,说人结缘千年方可相逢,此时只是正好借用而已。”无垢突然意识到自己口中有误,急忙纠正了来,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她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是什么书?怎的无垢看的书似乎都与他人不同,我倒是想要看上一看,倒是想要细细斟酌它是个什么意思。”他还在看着她,倒是觉得越发怪异,小时候不觉得,可是怎越长大就越发觉得怪异了呢。
“无意中翻来看的,现下倒是忘记了,容我仔细想想,等想起来了再告诉给哥哥看也不迟的。”长孙无垢此时还真拿不出来这样一本书来给他来看了。
“我倒是觉得妹妹说的那书甚是有趣,赶紧想一想,为兄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长孙无忌不明所以,倒是想着要催一催她了。
“额,额,哦,我想起来了,今日吩咐彩燕准备明日要用的食物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我还是先回房去看看罢,要不明日就准备不来了,哥哥莫急,等我想到了自然会说与你听的。”前一秒无垢倒还是不知所措的吞吞吐吐,可是转念却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着起身转头向门口走去。
长孙无忌倒是也没有拦着细问,只随她去了,妹妹古灵精怪,这些用不了他操心,倒是他也不懂妹妹想的什么,明日妹妹生辰,他倒是也想要好好的让妹妹高兴一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转念又想起了蓝染,却是不知道该是如何了。
次日一早,高府门前备了一辆马车,长孙无忌和高柄等到长孙无垢和高络、高采上了马车,这才上马,徐徐的朝着李府方向行进,昨日约好,今日一早,从高府出发去李府接秀宁,顺便接了李府不远处客栈的蓝染,然后朝目的地行走。
“小姐,还还好,咱们的马车够大,要不等接了秀宁小姐和蓝染姑娘还真坐不下来呢。”彩燕在一旁说道,此次出行,只带了她一个丫鬟和一个随从驾马,倒是惹了不少其它丫鬟的羡慕,本来高士廉是想多派几个人跟随,毕竟这一行都是他自己的亲人,可是经过无垢等的劝说也终于是没有坚持。其中高采小了几岁,见处处新奇,倒是高兴得厉害。
“也不知道她二人是要骑马还是要一起坐马车了。”长孙无垢眯了眯眼说道。
“无垢,我倒是与秀宁相识,她既能上场杀敌,自是知骑马,却也不知道等下会是如何来选,倒是不知道这位蓝染姑娘是何许人物?”高络倒是问出了口,她倒是还真真的没有见过蓝染,不过也好,用了多久,就能见着。
“蓝染,却是个超尘脱俗的女子。”长孙笑了笑说道。
“如此我倒是要想好好的相识一番了。”高络笑了笑说道,心中倒是在揣测着他们与蓝染相识于何故了,平日里少和他们倒是少和他们出来,今日是无垢生辰,她倒是也免不得要出来庆祝一番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客栈,那头蓝染倒是已经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了,见长孙无忌骑马前来,她倒是觉得那模样还真不似平日里的书生气息,寒暄两句之后倒是随无垢上了马车,谁知等长孙无忌上了马正准备继续朝着李府而去时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似乎还很熟悉,心下一惊,回头一看,不是那褚遂良又是谁。
“遂良兄怎的知道我们在此处?”长孙无忌等来人上前来时说道。
“今日是无垢生辰,遂良岂会不知,本想早点来到府上,谁料管家告之你等今日出府赏游,我让管家为了备了一匹马方才赶上,要不又错过了。”褚遂良倒是也不认生,况且本就不生疏了,他也懒得理了。
“如此,如此那就一并走吧,正好我等要去李府接秀宁,人多倒是也热闹。”听他说得这话长孙无忌倒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眼下已经推脱不了,只能提起了李府,不知道他是否会退下一步,只是这褚遂良,怕是也…
“那我与你们一道,无忌兄前边带路,我跟上就是。”他倒是也不多说什么,今日是无垢生辰,或者只有今日还能光明正大为他庆生,若是来年,他还真真的不会再出现吧。
“褚大哥有心了,无垢谢过褚大哥。”长孙无垢挑起了帘子说道,此时褚遂良的马正在不远处,见无垢挑了帘子,刚刚心中还有些不悦,此时却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锦盒递与无垢:“这是褚大哥的一点心意,今日无垢生辰,还请无垢收下这一点点心意。”
“这,褚大哥何必如此破费。”无垢倒是也没有伸手去接,心中却是很不是滋味。
“莫不是无垢嫌褚大哥不够心意?所以才执意不收,遂良也无其它想法,只是想献上一件礼物而已,既然相识一场,还望无垢莫要推脱才是。”他的心中究竟还是有些微酸的,她竟是对他一点都无意,今日若不是他来得早,若不是正巧遇上了管家,恐怕他想见无垢一面都难吧,终究还是有芥蒂的。虽然无忌待他甚好,二人也时不时相聚一场,可是有些事情究竟是帮不上忙的吧。
高采年纪小不知道说什么,蓝染与褚遂良互不相识倒是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礼貌,彩燕一个丫鬟倒是也不好做什么决定,倒是一旁的高络见此二人僵持着,于是笑了笑接过了褚遂良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块美玉。
“褚大哥倒好慧眼识珠,这块玉可是上好的材质。”说着看了看无垢,她看着褚遂良笑了笑道了谢,她倒不是看上了那块玉,怕是那上好的玉又得放在那匣盒之中了,只是想今日生辰,礼倒是也实在平常不过,若是推脱,倒是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想想还是收下了。
“哪里话,却是还怕这玉配不上无垢。”褚遂良说完策马跟上了长孙无忌,倒是蓝染似乎明白了几分,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
车马朝着李府方向越走越近,倒是褚遂良的马越走越慢了,这马上要到李府了,那里有无垢的未婚夫,他倒是心中有些畏惧了,那李世民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怕自己没有一方能比得上他,他褚遂良又怎会这般不自量力呢。
而高府门前倒是李秀宁和李世民两个在侯着,李世民拿了一个大的锦盒,两人倒是算好了时辰等他们过来,今日,希望能高兴一日,却是在两人能看见车马的时候,跟在后边的那匹马带着主人转身走了,李秀宁识得那人,转头看了看二哥,怕是他也看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