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与李世民长谈之后,两人心中都是知道各自心中想法一致,是以,李世民一切以避让为主,可是到了李建成的眼中,却是更加的心中不忿。
“大哥,父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二哥的那两个孩子,一个一岁一个两岁,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居然一个封为宜都王,一个封为恒山王,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了,难道那长孙无垢还真是福星不成?还是他李世民真的那般的受父皇疼爱?”李元吉却是心中愤怒的说道。
“四弟,眼下局势可不利于我啊,我可是答应过四弟的,只要我登上皇位,我便封你为皇太弟,等我百年之后,自会写下遗旨,让朝臣奉你为帝。”李建成却是对着李元吉承诺道。
“我与大哥自幼交好,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相信大哥也一定不会对我有所欺瞒才是。”李元吉却是看着李建成笑道。
“那是自然,你我兄弟感情最好,又怎的会有那么多的欺瞒?”李建成却是看着李元吉,兄弟两个对视着,却也不多说什么了。
而也是在这一日,洛阳长孙府中派人送来贺礼,是乃祝贺无垢生下二子受封之事,平儿差了好几个人才把礼物拿了进来:“小姐,你看,大少爷居然差人送礼来了,他定是没有想到今日你竟会是如此风光才是,也不得不来贺一番,恐怕知你不愿见他,便是查人放下礼物就走了,还留下这封书信,可见他对自己之前所犯的错却还是自知的,小姐你看这礼物是要收下还是差人送回去?”
长孙无垢却是没有答话,只是接过来信仔细的看了一番:“好了,这是王姨娘送来的,想必长孙安业现下也不得不重听一下王姨娘的话了,王姨娘后来对我们也算不薄,若不是她,我娘亲可能还…哎,不说也罢,这礼物便是收下吧,待我挑选份回礼,你找人帮我送回去吧。”
那礼物与信都是王姨娘差人送来的,信中主要也只是想提一提,当日她曾经答应过她,若是李家有势,要保得长孙家家宅平安,她倒是没有那份心思想要去报复长孙安业,她也想着长孙家的一切,虽说她不是长孙家的魂,可是现下她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长孙无垢,也是明明白白的长孙家的人,保住长孙家的基业,也算是作为长孙家子孙应该做的事情吧,而王姨娘这一番提醒倒显得是有些怕了吧。
“是,小姐,平儿知道了。”应着便是着人把礼物送到了王府的账房。
一个月后,长孙无垢身子康复,想着久未曾回舅父府中探望,哥哥也是一直忙着,于是便打算抱着两个孩子一齐回到舅父府中探望,而此时李世民已拜为秦王,她也贵为秦王妃,如此一来,便也算作是回府省亲了,虽说现在舅父与哥哥都是秦王家臣,但长辈始终是长辈,所以长孙无垢还是按齐了礼来做,倒只是轻车简便了些,以免惹来他人非议。
回得府中,舅父舅娘便是对两个小外孙特别的疼爱,而现下表姐高络已然出阁,一般大小的也只有高采当年与之最熟,便是特别亲昵,而其他几位稍小些的表妹表弟却也是对着平儿和彩燕抱的两个孩子喜爱得很。
而高士廉与张氏见倒与无垢一起回府的平儿时煞是震惊,那平儿当年是从他们府里走出去的,算起来也是离开了好些年了,今日再见,有些惊喜,却也是疑问多了,长孙无垢却是扯了其他瞒了过去,也算是没有把她之前所经历的一一说了,而当初高府在太原,现下在长安,奴仆也不在是之前的那些,所以对平儿也算是陌生的。
“垢儿,秦王现在对你也是疼爱尊重有加,皇上也是很看重秦王,同时也对两个孩子这般恩宠,倒也算是富贵荣华了,若是你爹爹和娘亲在天之灵能知道你现下如此,倒也是含笑九泉了。”林氏却是抱过了刚出生的李泰,眼角也是有些许湿润的说道,这些年他们一大家子人在岭南,回来之后又是战乱,后来柄儿还战死沙场,若是今日还健在的话,是不定和当今的平阳昭公主也是成就了一段佳话,只可惜,哎,命薄啊,因着秦王和无垢的关系,加上之前自己的丈夫在军中做幕僚,现在一家人倒也是过得富贵,只是思子之情无以言说…
“今日这般高兴之事,怎还提起这个伤心之事?垢儿,我已经备好了厢房,就如你出阁前一样,是按照太原府里的模样布置的,这次回来,倒也要好好的住上几日了。”高士廉却是笑着打断了夫人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何必又提起,让大家都这般的不开心呢?
“我已和秦王说好,此次回来多住几日。”长孙无垢却也是笑了笑,刚刚承乾在来的路上睡着了,一来便是醒来,在平儿怀里看着周围许多的人,亦是有些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这已经回走路的小承乾便是喊着来下来自己走,却也会说些话,一岁多的孩子,倒也是说得不全。
“那样就好,我们还似之前那般聊一聊,这些年聊天的时间也是少了好多的。”张姨娘便是也逗着小孩搭讪道。
“对了,今日怎的不见哥哥,我也是有些时日不曾见他了,不知道现下是去了哪里?竟是也不出来见见这两个小外甥?”长孙无垢笑着看了看四周。
“垢儿此次回来得也算是时候,忌儿前些日子启程去冥罗山了,去接蓝染和匿逻师徒来,我想着与匿逻也是许久未见,且忌儿与蓝染说起来倒是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也正好请匿逻一起,蓝染那丫头是跟着匿逻一起长大的,匿逻也算是她的长辈才是,这些年动荡不安一直拖着,现下天下太平,倒也是要定下来了才是,按着时间来看,明日该是要到了,正好你们几个年轻人也多聊聊。”林氏却是笑着说道,高柄不在了,还好无忌这个如亲子般的外甥在,也算是一些安慰吧。
“如此一来,倒也果真是好,只是垢儿也替蓝染和哥哥向舅父舅娘道谢,谢谢舅父舅娘能不嫌蓝染身世而成全哥哥与蓝染。”无垢却是心中有无限的感激,爹爹与娘亲去世,舅父舅娘既是舅父舅娘,亦是养父养母,况且官宦之家门第之间甚重,舅父一家倒也算得上是少有的明事理之人。
“垢儿是怕舅父会不答应他们的婚事吗?傻孩子,舅父亦是看得出来,他二人情投意合,况且蓝染姑娘是匿逻一手调教出来的,想必亦是有名门之秀的气质,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我又如何会反对他二人呢?”高士廉却是摸了摸胡子笑了。
“如此,倒是垢儿多虑了。”长孙无垢却是掩着嘴笑了,身边的小承乾跟着几个大好些岁的孩子跑着转圈,倒也不亦乐乎。
“相当初,垢儿也是这般的在舅父家中与几个兄妹转着,想不到如今才几年光景,却是少了好些人,而眼下却是垢儿的孩子在此处转着,当年依旧历历在目,可惜,却是时光易逝啊!”看着眼前的一切,长孙无垢却是感叹道,随着孩子们的叫唤声,大人们却也是从沉思中扯出了温暖的笑。
“平儿,你觉得今日这般景象是当初我们那时候的模样吗?”平儿在为自家小姐铺床的时候却是听见小姐唤自家。
“小姐,像极了,可惜表少爷早逝,表小姐也已经出阁了,只是采儿小姐还在府中,倒是显得有些落寞才是。不过小姐放心,明日少爷和蓝染姑娘一来,你就应该会是很高兴了的,对了蓝染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平儿还未曾见过呢。”平儿却是一眼的期待,回到小姐身边有些时日了,却是一直都未曾见到少爷,眼下却是听说少爷与蓝染姑娘喜事将近,她却是想知道知道那蓝染姑娘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
“蓝染,她从小在世外桃源长大,她的师父匿逻是一个奇人异士,听说和舅父还有娘亲是旧识了,初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子呢。”长孙无垢想了想看了看塌上睡着的两个孩子,承乾今日玩耍得累了,倒是不像往日那般吵闹了,此时已经睡得很熟。
“哦,竟是有如此模样的姑娘,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吧。”平儿却是想象着。
“平儿姐姐是在说蓝染姑娘么?漂亮是漂亮,不过我却觉得不及我们小姐好看。”彩燕正好端了水进来,却是听见了平儿的话,然后自顾自的回答道。
“呵呵,这丫头,嘴倒是抹了蜜一样的甜呐。”长孙无垢却是笑了笑说道,走近榻前给两个儿子掖了掖被子。
“小姐,彩燕可是说的实话。”彩燕却是翘了嘴说道,主仆三人倒也是一团和气。
次日上午,有丫鬟来到长孙无垢房中,说是长孙无忌携蓝染接了匿逻前来,如今已经到了厅堂了,请她过去,她心中却是高兴得打紧,这好些日子不见了,哥哥和蓝染回来了,这回,可能就是真的成亲有望了吧,她可是一直等着这杯喜酒等了好久了呢。
“蓝染,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长孙无垢一入厅堂,便是看见了久违的身影,一边唤着一边走近。
“妹妹,舅父说你回来省亲,带了承乾和泰儿,怎的没有一起来?”长孙无忌却是问道。
“是啊,无垢,我可是想着要看一看你的两个孩子,你可速度还真快啊。”蓝染亦是在一旁打趣道,长孙无垢笑笑,看着眼前这个还不曾有什么变化的人说道:“这会儿平儿和彩燕正好带了他们两个在房里呢,孩子吵闹,难免会扰了雅兴,所幸留在房中,若是想看,随时都行,承乾现下倒是会唤舅父舅娘了,呵呵…”
此话一出,却是惹得蓝染脸上一片红晕,而长孙无忌却在一旁笑着:“承乾长得倒是挺快的,倒也是挺好的,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抱抱他。”
“忌儿,昨日承乾可是找了一日的舅舅了,我看你得多留些时日来陪他玩了。”张氏却是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呵呵。”长孙无忌却是笑呵呵的,蓝染见他笑得灿烂,知他心中高兴,却是也不多说其他了。
“想必这位就是匿逻师父,无垢久仰匿逻师父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长孙无垢却是对着主座上的那位老者盈盈行礼,来了厅堂好一会儿了,却是一直和蓝染哥哥聊着,却是忽略掉了这个重要的人物。
“王妃有礼了,老朽不敢当。”那人却是起身道。
“既是与家母和舅父是旧识,自然是无垢的长辈,也是应该的,师父不必推辞。”这位老者果然是虚怀若谷之士啊。
“也罢,也罢,你与你母亲倒也算是有几分相似。”座上的那位捋了捋胡须道,眼前的这位秦王妃倒是与当年的高士韵有些相似之处,还多了些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