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家西边的一个竹林里,有一间别致的小阁楼。
蓝屏儿静静的坐在阁楼的窗前。眼望远方,心绪纷杂。
这是家族刚分配给她的住处。不为别的,就因为她马上就要突破筑基了。
她一回来就跟家族说了这一路的所作所为,除了自己跟石头哥的一段,以及自己为什么赶回家族的原因之外。其他没有半分虚假。
唯有一枚筑基丹,她硬着头皮承认。自己献身于欧阳照,谋取了他的这颗筑基丹!
这是她跟石头哥早就商议好的。
虽然她心中极其不愿,但是她也知道此事只有如此才能遮掩过去。
蓝静轩刚开始也是有疑心的,筑基丹何其珍贵。欧阳照此子野心勃勃,怎么会为了女色送出筑基丹?
不过后来又想到,自己这侄女心智过人。更是娇艳无比,欧阳照被其迷惑也不算太意外。
再说自己这侄女已非完璧,此事又如何解释?
蓝静轩的意思也很简单,不管自己这侄女如何得来筑基丹。反正蓝家马上就要多出一位筑基灵师是既定事实了,何必再去纠缠那些。
到了此时,刘迪的心愿终于达成。
八大世家再也不会去桃村附近转悠了。大黑与金家寨也自此与自己脱了干系。
——
当然,这些刘迪现在还不知道,他正在逃命之中……
刘迪继续飞奔,他倒是不惧。
自己目前的神行现在能连续二十来次了,这里都是高山密林。
随便找个山林敛气而行,凭他们区区三人想在这绵绵群山之中找到自己无异痴人说梦。
刘迪现在想的不是逃,而是各个击破。只要他们落单,刘迪有把握将他们一个个灭了。
御风而行了半个时辰,刘迪感应不到后面有人追来。心中不免纳闷,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他倒不担心那三人会去找马帮的晦气。
一是自己威胁在先,二是他们的目的是傻大个。
他们如若用马帮来威胁刘迪,那也不见得就能让他妥协,反倒是撕破了脸皮。
要是一不小心马帮众人有个什么损伤,那彼此间就结下了大仇。再无转圜余地,于事无益。
细细辨明了方向,刘迪还是一路东去。
不管如何,目的地只能是东域。就算被人追杀,自己的大方向也绝不会改变。
这样一走,又是三天。后面迟迟没见有人追踪而来,刘迪也懒得再去关心了。
连着三天的翻山越岭,刘迪就算身为灵师,也大感吃不消。
在茫茫大山之中,怪石嶙峋,高峰峭壁,藤蔓荆棘。
他又找不到隐藏在山中的小路,只能硬着头皮直线而行。强度可想而知。
堂堂法器,凶器白木,此刻成了登山杖。
此景如是被那蓝屏儿看见,怕又是一阵的心酸。
刘迪这时候无限怀念马帮的舒适。骑马乘车,衣食无虑,还有人陪聊!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此去东域还有近三万里。照自己这样折腾,老死山中都不稀奇。
三天下来灵气消耗完十几次,储物戒里的灵石用了十几颗!一想就胸口闷的慌。
心中不免恨上了鲁国那三人,好好的旅游被他们一闹成了逃荒。
如果自己不是有储物戒,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那不冻死饿死去。来日定当数倍讨要!
这一日来到了一条小溪旁,刘迪停了下来,准备梳洗一番顺便补充饮水。
溪水清澈潺潺,四周幽静鸟鸣。刘迪劳累数日,竟在这溪边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却是传来一阵飘忽隐约的笛声,将刘迪惊醒过来。
笛声分明来自上游,此处重岭荒山,何来的笛声?
山魈还是鬼魅?刘迪心中迷惑,不禁的好奇。
于是手持长枪,溯溪而寻。
也不知笛声处究竟是什么,刘迪为了隐藏自己。只是以枪为杖,如常人一般登山而行。
哪知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
那笛声也是更显清亮,远远望去,在对面那山腰之间露出一角青瓦。
待刘迪来到近前,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背靠高山峭壁。四面树藤篱笆,一间青瓦房。
院子里姹紫嫣红,一小块草坪整洁的犹如被梳子梳过一般整齐,分明是时刻有人打理着的。
刘迪赞道:“好地方!”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而开。
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女子倚门而立,蓝花布衣,仪态婷婷,秋水一般的双眸上下打量着刘迪。
刘迪见是女子,微微一惊。随即抱拳道:“在下刘迪,途经此地。闻到笛声寻来,惊扰姑娘了。”
那姑娘展颜一笑,来到院中石桌旁。也不知在哪里搬出了条凳子,道:“公子请坐,既然寻来,理当是客。”
刘迪见这女子虽然清秀娇柔,但是行事姿态落落大方。
当下心有好感,也不扭捏,坐到石桌旁。笑道:“可有茶喝?”
姑娘微微一笑:“茶是没有的,不过却有酒。猴儿酒,可想尝尝?”
刘迪抚掌而笑:“那当真是好酒,闻名久矣!来一杯,嗯,来三杯!”
那姑娘掩嘴而笑,进屋取酒。片刻后一个西瓜大小的青瓷瓮便放在石桌上。
姑娘纤手轻轻掀开,一股淡淡的果香萦绕院落。刘迪做了个深呼吸:“啧啧,这香味。未喝先醉啊。”
随即面前出现了一只大碗,那姑娘娇笑道:“杯没有,只有大碗。”
也不待刘迪回答,径直帮他满满的倒了一大碗。
刘迪见此酒呈蜜色,晶莹透亮犹如琥珀一般。苦着脸道:“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还是来一碗吧。”
姑娘笑道:“这酒后劲足,我看公子你也就一碗的量。”
刘迪点头道:“姑娘明鉴,我平日极少饮酒。”
那姑娘也帮自己倒了一大碗,双手举碗,道:“我敬公子一碗。”也不待刘迪反应,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刘迪瞠目结舌:“姑娘,你不是借我做由头来喝酒吧?”
那姑娘喝了一碗酒,玉面飞霞,咯咯脆笑,学着刚才刘迪的口吻道:“公子明鉴,我平日极少有酒喝!”
刘迪哈哈大笑,赶紧举起大碗道:“那我敬姑娘一碗!”
那姑娘咯咯笑着,边笑边倒酒,一碗又尽。
刘迪端着碗也不放下,继续道:“在下再敬姑娘一碗!”
那姑娘掩嘴憋笑:“等等,让我缓一缓。”数息之后,又是一碗而尽。
于是刘迪高举大碗,敬酒不断。
那姑娘足足喝了八碗。终于停手,因为酒瓮已经空空如也。
那姑娘也是醉眼迷蒙,放下大碗,娇笑道:“今日真爽快!”
刘迪笑道:“现在轮到我了,我都还没尝一口的。”
那姑娘眼珠一转,凑上前来舔着红唇道:“要不你这碗让我一半?我见公子你不胜酒量,帮你一把?”
刘迪啼笑皆非,拿过她的大碗,倒了一大半给她。
姑娘笑颜如花,半碗顷刻不见。
刘迪怕夜长梦多,再有迟疑怕是一口也喝不到。捧起大碗,也是一饮而尽。
砸吧砸吧嘴道:“这下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
姑娘奇道:“那是什么意思。”
刘迪苦着脸道:“骨碌一声下去了,啥味道都不知道。”
姑娘被逗得哈哈大笑,尽显爽朗豪迈。
刘迪正色道:“在下刘迪,不知姑娘芳名。”
那姑娘白了刘迪一眼道:“你进来的时候说过一遍了,我知道你叫刘迪了,我叫温小欢。”
话音未落,院门外一个破锣嗓音吼道:“好你个欢丫头!你段爷爷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好酒你居然喝了个干净!”
温小欢像被惊着了的小白兔,蹭的就跑进屋内。随即在门后探头道:“段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喝光了?”
刘迪见那段爷爷白发白须,脸上却是红润光泽。
此刻正嘴里喝骂着大步走进院来:“我能不知道?你这个丫头要是还有得喝,会有闲心跟别人聊天?”
刘迪在旁听得好笑,赶紧起身抱拳道:“小子刘迪,见过段爷爷。你那酒儿,都是我喝的。”
段爷爷瞟了他一眼,鼻子一哼:“你别给她打掩护,我还不知道她?我家里的酒被她喝的就剩两坛子了!”
随即哀叹道:“早知道我就不出门了,不让她帮我守家了。引狼入室啊!”
刘迪一愣,方才明白这院落是这个段爷爷的,温小欢也只是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