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头是本地土著,不出片刻。带着刘迪七转八转就远离了人群,来到一个僻静的山脚处。
老黑头嘿嘿一笑,一手捧着那黑球,一手伸了出来。
刘迪微微一笑,在怀里一阵摸索。三锭金子出现,放在那老黑头伸出的黑手上。
老黑头大吃一惊,仔细凑前左看右看,这确实是金子!
脑门热血上涌,这是三锭金子啊!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至少值得白银千两!
老黑头惊喜之余,也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五十一两白银了。
用力控制自己面上抖动的肌肉,强作镇定道:“我说的是五千两白银。你这三锭金子,也就值个一千多两……”
刘迪何等老道,一眼就洞穿了老黑头那小农的狡黠。
他早有应对,伸手拿过那三锭金子,转身就走。
那老黑头顿时傻了,片刻之后才醒悟过来。忙追上来,嘴里嚷着:“小兄弟小兄弟,买卖都是谈成的嘛,我只要四千九百两!”
“四千八!不,四千六!”
“喂,小兄弟,你慢点啊!”
“行行行,我只要四千,四千总行了吧!”
刘迪宛若不闻,继续前行。
那老黑头心中迷惑,看那小伙子走的不急不慢的。自己咋就怎么也追不上捏。
不过他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哪有时间让他迷惑。
两人一走一追,一炷香后,老黑头的价钱降到了两千两。
刘迪这时候止步回头,出一根手指道:“只给你一锭!”
刘迪先前之所以拿出三锭,纯粹是见这老头年纪一大把了,看装束什么的也知道过的很是不怎么样。
因此有了点恻隐之心,反正财货自己多的是。碰上也是机缘,就多给点呗。
哪知道这老头贪得无厌,刘迪心中反感。也只愿意给一锭了。反正那玩意自己也仅仅就是好奇而已。
老黑头见原本的三锭金子现在成了一锭金子,心理如何能够承受,摇头不跌。
刘迪也不啰嗦。转身继续前行。
那老黑头在原地愁眉苦脸咬牙切齿,足足挣扎了半天。
终于一跺脚,罢了,就一锭吧!
抬头望着刘迪远远的背影,急忙忙追了上来。
刘迪心中好笑,这老头,这次总要吃个教训了吧。
老黑头嘴唇颤抖,一脸难看的接过刘迪的一锭金子。好像那不是一锭金子,而是一坨屎。
刘迪也懒得搭理他了,随手接过那个黑球。
“等等!”山坳处突然转出来两个汉子,远远喊道。
片刻之间那两人便来到了刘迪跟前,这分明是有功夫的。
刘迪倒是不在意,两个普通武夫罢了。如若是灵师,一里之外自己就能感应到灵气波动。
那两位汉子长相极为悍勇,一看就是江湖舔血之人。
老黑头小心肝一颤。好不容易来的一锭金子,难道不保?
不过那两汉子虽然来势汹汹,到了近前却没失了礼数。
那年纪稍微大点的汉子抱拳道:“在下阙奎,西岭土司门下卫士。”
刘迪等了半天,却见这汉子自我介绍一下就没了下文。未免好笑,抱拳道:“不知阙卫士找在下何事?”
那阙奎不答,只是回头望身后。
刘迪恍然,敢情这卫士只是个喊停的,真正话事的在后头。
足足过了一炷香,山坳处转出来一个身着苗装的少女。
苗裙的裙摆比较大,那少女葱白的手指掂着裙角,连蹦带跳的赶来。头上琳琅满目的各式银坠晃动碰撞的叮当脆响远远就能听到。
待那少女近得前来,抚胸喘气了半天,小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退。
随即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刘迪。小嘴一翘,淡淡道:“那个黑家伙我要了。”语气傲慢,霸气侧漏。
刘迪初见这少女,见这少女十五六岁,模样很是娇美。那露出的一截手臂与小腿也是柔嫩白皙,正是花样少女一枚。心中还是很有好感的。
此时听她一句话,顿时眉头一皱,些许好感荡然无存。
老黑头显然认出了这位少女,两脚有点颤抖。结结巴巴道:“公主,这个宝……黑家伙已经卖给这位小兄弟了。”
那被唤作公主的少女大眼一瞟刘迪,淡淡道:“卖给谁不是卖,我买了!”
原来,这所谓的公主是西岭土司的女儿。
苗岭分东南西北四大势力。此处便是属于西岭势力辖区内。
山高皇帝远的,这小小一个土司的女儿也敢以公主称之。
虽然是个假公主,但是一身的公主病却被养了出来。平日里虽然没干过太出格的坏事,但是欺负一下苗民那是常有之事。
苗家都是很团结的,土司对自己的族民也还是很爱惜的,族民也都极为尊崇土司。
这公主叫金雀,虽然平日里骄横霸道了点,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做不出太过分的事儿,大家忍一忍也就过了。
土司也是老年得女,自然娇宠万分。越发宠溺的这个女儿犹如街头霸王一般。
刘迪虽然不知道这些原委,但也大概能猜出些许。
他当然不会在意所谓的公主,看都没看金雀一眼,转身就走。
头也不回的道:“这玩意我已经买了,你们来晚一步。”
金雀怕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见有人对她视而不见这种事儿,居然没反应过来。
她没反应过来,那旁边的卫士阙奎反应自然是不慢的。一闪身便挡在刘迪身前。抱拳道:“留步!”
刘迪见这阙奎说话都是铿锵几个字,霸气无比。
尤其脸上一副酷酷的模样,但落在刘迪的眼里却是极为可笑。
刘迪微笑道:“你丫的在别人面前装酷我管不着,在我面前装酷那就是找抽。”
那阙奎一愣。随即就是一道灵压扑面而来,双脚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一般身为灵师,自重身份,极少跟这些普通人计较的。
不过在刘迪心里,从没有所谓身份之说。既然不爽,管你凡人仙人,该揍就得揍。
那另一个卫士大吃一惊,正要冲过来。却也是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肩上犹如一座大山压来,别说起身,想把腰挺直一点都是妄想。
刘迪哪有心思跟他们纠缠,一个神行,便已不见。
那两卫士虽然腿不听使唤,眼睛却没瞎。
眼看刘迪突然消失,顿时后背就是一层冷汗。两人是老江湖了,哪还不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
那金雀兀自还呆站那里,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个卫士才感觉到身子一轻,终于能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两人一起身,马上就护着金雀往回走。
那阙奎轻声道:“公主,别说话,回去之后再跟你解释。”
想来他还是担心,万一公主语出不逊,万一那高人其实还没走远听到了。三人必定埋尸此地,绝无幸免。
三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了老黑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发呆。
半天后,捧着那锭金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嗯,不是做梦……
据说这老黑头回去之后就落下了病根,每天嘴里都要嘟囔个几百遍:“三锭啊,三锭啊”
旁人皆是不明所以……
对刘迪而言,这事微不足道的连插曲也算不上。
将那个黑球装进储物戒,转身又往集市而去,马儿还没买来着。
刘迪在集市随便找了个人问清楚了,随即便去了卖马的地儿,选了匹卖相帅气的高头大马。
上得马儿准备走时,却发现都快晌午了。于是又找了个吃饭的地儿,随便将就了一顿。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一个时辰过去了。
等到刘迪策马出了集市,堪堪跑出了才十里路,麻烦来了。
刘迪勒马停下,心中恨意绵绵。
那站在前面的三人,不就是鲁国来的那三个家伙么!
真正的前恨新仇!前恨就不说了,新仇就是自己刚买的还没骑热乎的马儿又没了……
刘迪万般无奈,拍了拍马鬃。
飞身而起,随即没入不远的丛林。留下那马儿茫然呆立……
鲁国三人对视一眼,也是心里叹了口气。
己方想好的各类交际词汇全然没了用处,对方根本就没给你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