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欣欣见状,不由的冷笑道,“只要我把这封血书交到六国君王的手里,想必他们会有人帮我的。到时候,不管大王愿意不愿意,他都得面对这一切。”
她没有夸海口,只要她愿意为哪国效力,那国的君王,必定会出头为她的生母讨一个公道的。况且,现在的周春华又失宠了,周家也衰败了,想除掉一个周夫人,对他们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周夫人缓缓抬起头来,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美丽的额头,看着手中的鲜血。如水的眸子里,掠过了一缕骇人的寒光。
“苏欣欣,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果真被激怒了,“我和春华现在已经很惨了,你还想怎么样?告诉你,就算是我死,我也不同意让那个贱人的尸骨埋进周家祖坟!”
“那好!”苏欣欣听了缓缓站了起来,冷笑道,“那你也甭想埋进周家的祖坟!我也没时间和你闲聊,马上将我娘的尸骨交出来。否则的话,你应该猜的到后果的。”
此时已经是初夏了,屋内非常的闷,闷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雨下的非常大,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周夫人听着外面的雨声,冷笑道:“外面雨这么大,怎么去?既然是藏起来,那地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去的了。就算你心再急,也得等明天雨停了再说吧?我身子不大好,走那种崎岖的小路,肯定吃不消的。”
此时,她巴不得这雨永远不停。这样的话,苏欣欣就永远找不到她生母的尸骨了。她恨透了这对母女,恨不能她们永远不能相见。
“呵呵!”苏欣欣听了,不由的冷笑了起来,“你身子不好,不是隔壁屋还住着一个人吗?让他去把尸骨找回来,我和你就在这里等着!”
她并不怕惊醒老管家,只要有周夫人在手,不敢怕那个老管家有什么动作。虽然周家余威还在,可是现在谁也不敢表明立场,正面支持周家。
周夫人的嘴角,泛起了一缕轻蔑的笑容:“让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干这活,你也真忍心。他一个老人家,又如何能将那尸骨弄到这里来呢?”
老管家年纪确实大了,而且精神看起来也不大好。让他这样一个老人去干这种事情,未免有些难为他了。
“别告诉我说当初是你一个人将我娘的尸骨给偷走的。”苏欣欣并没有怜悯那老管家,只是冷笑道,“难不成,你自己有那本事挖坟掘墓?”
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周夫人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干那种事情的。而且,挖坟掘墓,是件极其晦气、有损阴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
苏欣欣冷冷地笑着,大声吼道:“失火了!”
她的声音极大,犹如狮子吼一般,震的附近的家庙都在微微颤动着,里面的牌位,摇晃了起来。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落了下来,落在了那黑色的牌位上,落在了那些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供果上。
“什么声音?”老管家被从睡梦中惊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大雨天,怎么会失火呢?祠堂里也没有点火烛啊!”
现在每一文钱他们都必须精打细算,所以连祠堂的香火,也不得不断了。至于那些供果,都是他去附近采摘的。幸而现在是初夏,山里还有些野果。等到了冬天,他就不知道拿什么来祭祀那些周家的列祖列宗了!
老管家连忙爬了起来,见周夫人房间的灯火还亮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他心中暗暗地叹息着,“现在穷的两袖清风,她居然还有心情大半夜点着蜡烛!”
虽然他心中有些不满,可是又转念一想:“夫人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这苦呢?她睡不着也是正常的,夜那么黑,看着点烛光,心里些许有个安慰。”
老管家一直非常敬重周夫人,虽然他可是周太师的忠实走狗。他敬重她,觉得周家衰败成了这样,她还是守着,这不得不让他敬佩。其实周夫人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归宿,她虽然上了年纪,可是风韵犹存,在车迟国恐怕不大好嫁,毕竞她可是周大师的未亡人。但是如果跑到其他国家去,她完全可以再嫁一个上了年纪的商人,或者托付给一小官宦的。女子再嫁,在多国之中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老管家便又躺了下来。
“点就点吧!”他心中胡乱地想,“以后天黑后我就睡觉,我不点蜡烛了便是。不过蜡烛实在有点大贵,是否可以考虑卖点油来代替呢?油倒不贵,只不过夫人习惯了用蜡烛,不知道她一时间能否习惯。”
他觉得,刚才自己肯定是做梦。这种鬼天气,怎么会失火呢?而且四周一片漆黑,分明是做梦。
苏欣欣以为,自己这一声“狮子吼”,足以把那老管家给招来。可是她没有想到,那老管家居然又躺了下来,准备和周公相会。
周夫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他耳朵不大好的。”她淡淡地笑道,“除非你能将房子给震塌了,估计他才能够出来吧。”
苏欣欣看着那双如水的眸子,轻轻笑了起来:“如果我想让这房子塌了,你觉得是什么难事吗?”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缓缓伸出了纤纤玉手。
她的手非常漂亮,非常纤细,可是却有些粗糙。对于一个自幼就干粗活的女孩来说,这双手布满了老茧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你要干什么?”周夫人目光一紧。
“拆墙啊!”苏欣欣冷笑道,“拆了这墙,不就直接把他给擒过来了吗?”
一听这话,周夫人脸色顿时变了。
以前,若拆这么十间屋子,她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现在,他们除了这里,并没有别处可去。
“我叫他便是!”周夫人在非常担心,苏欣欣那只手落在那冰冷的墙壁上,便只能勉强微笑着说。
她缓缓走到床头,轻轻拽了一下床边悬着的一根绳子。顿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声。那只铃铛,悬挂在老管家的床头,只需要她轻轻一拉,那铃铛便在他的耳畔响起来。
一听到铃声,老管家连忙爬了起来。他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吃力地走到了周夫人的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吗?”他上了年纪,腿脚不大利索,不过体力还算好。
“进来。”周夫人的目光落在苏欣欣那张平静的脸上。
老管家在外面听了,不禁犹豫不决。
现在毕竞是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不大好的。他倒没什么,孑然一身,可是周夫人的名声要紧。虽然这里在荒郊野外,并没有人烟,可是老管家还是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他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
“进来吧。”周夫人看了一眼苏欣欣,淡淡地说,“这里有客人。”
一听屋内有客人,老管家顿时吓了一跳。这里除了自己和周夫人,剩下的都是死人了,怎么又会有客人呢?难道,周家的列祖列宗复活了不成?
一想到这里,老管家连忙从墙角操起一根木棍,破门而入。
虽然是周家的列祖列宗,可是这老管家似对他们并不欢迎,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迎接他们。老管家不管三七二十一,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
“谁?”他双手紧紧握着棍子,目光里充满了惊恐的目光,大声喝道。
其实,欢迎周家的列祖列宗,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可是一想到周夫人会有危险,他便顾不得许多,挺身而出。向来都是英雄救美,可是这次这位大英雄,未免有些太上不了台面了。他极瘦,又极老,连棍子都拿不稳,浑身瑟瑟发抖,哪里有点英雄的气派呢?当然,美人倒是货真价实的美人儿。周夫人的美貌,足以令百花生羞,明月抱恨。
屋内,只见周夫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并没有穿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衣服,将她那完美的身体给呈现了出来,看上去无比妖娆,极为性感诱人。虽然她已经有了些春秋,可是肌状却依旧紧紧绷着,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她的身材,还是一如当年,完美的无可挑剔。虽然她的身材非常性感,可是却并不给人一种浅薄的俗艳感,配上那张清丽端庄的面庞,仿佛圣母下凡,浑身上下,闪烁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身边,站着一位极为清丽的年轻姑娘。她头发又黑又亮,宛若银河倾泄而下,形成了一道最美丽的瀑布。她的眼睛极为明亮,赛过夜晚的繁星。她很美,美的让老管家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她了!
“这是哪里来的女鬼?”老管家有些惊愕地看着苏欣欣,心中胡乱地想,“怪不得那些穷酸书生们经常调侃,说半夜最好有女鬼来敲门,红袖添香什么的最诱人了。原来,女鬼这么漂亮啊!”
虽然“女鬼”漂亮,可是老管家并不艳羡。他的心里,唯有周夫人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自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女人一定是神妃仙子转世,否则的话,她不可能如此美丽的。虽然周大师后来娶的二夫人也极为清丽可人,纤尘不染,可是他一直觉得那女人不如周夫人漂亮。那女人,少了周夫人身上的高贵,可是周夫人却没有她身上那种让人怜惜的味道。
“周管家,不知道你还认得她吗?”周夫人的声音无比柔和,淡淡地笑着,“她就是探春。”
她的声音非常柔和,好像生怕吓坏了老管家一样。可是再柔和的声音也没用,老管家根本就没听到。
“什么?”他歪着脑袋,大声吼道,“哪里来的女鬼?”
他紧紧握着那根木棍,若不是周夫人离苏欣欣太近的话,他早就一棒子砸上去了。可是现在他不敢,生怕这木棍一偏,打到周夫人的身上。万一惹恼了那“女鬼”,她杀了周夫人又如何是好?
苏欣欣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别管我是谁了。你赶快让他把该干的事情干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和你们话家常!”
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也自然记得这老管家以前是如何对待她们母女的。这老管家虽然没有刻意踩她们母女一脚,但是为了讨周夫人欢心,自然也不会善待她们的。给她们的东西,都是最差的,甚至比那些下人们用的东西还要差。
周夫人只能缓缓上前,准备将那件事交待给了老管家。因为他的耳朵实在是太差了,外面风雨声又大,即使再大声间,他也未必听的真切。
老管家趁势一把将周夫人拉到了怀中,自己连忙挡在她的身前,怒声喝道:“哪里来的女鬼!快快给本大爷滚回去!否则的话,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虽然他的声音非常大,可是却无法掩饰住他心头的恐惧感。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那双干涸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他挡在了周夫人的身前,不知道为什么,周夫人只觉得一股暖流突然间涌上了心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保护过她,连周大师都不曾这样。遇到事情的事情,她只能一个人来扛。许多人都以为她是个无比坚强的女人,可是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譬如说现在。
看着老管家那瘦弱的背影,周夫人只觉得鼻子一酸,百感交集。
“想不到最后,只有他才能够保护我!”她心中无奈地想,“如果剪风在,想必她也会挡在我身前的。树倒猢狲散,昔日周家的那么多的门客,如今却没有一个肯伸援手,接济我们一下的。当然,我也不需要任何接济。”
她生性高傲,她宁可饿死,也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的。
“呵呵!”苏欣欣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笑了起来,“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不过你看看,你忠于的都是些什么人呢?一个忤逆谋反,一个杀人如麻,这种人也值得你护着他们?”
她的声音非常高,字字都传到了老管家的耳朵里。
“你胡说!”老管家紧张地说,“太师的事情我不便多说,可是夫人绝对是个好人!你这个女鬼,你要是敢再不走的话,大爷我就去找了个道士,收了你!”
“现在找来得及么?”苏欣欣看着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却依旧紧紧握着木棍的老管家,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要想取你们性命,等到道士来的时候,恐怕你们早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吧!”
老管家没有心情和苏欣欣多说什么,他微微转过头,自认为放低了声音对周夫人说:“夫人快走!逃到茅厕,鬼都怕那种地方的!”
他虽然觉得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宏亮的声音,连一里多外的人都能够听得到。此时,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进来的匆忙,没带点夜香进来招待这位“女鬼”。
周夫人见状,在老管家身边大声说:“她是周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