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机子如同鬼魅般,一袭白衣,缓缓飘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他目光如炬,隐隐飘着股愤怒的光芒。
“敢烧我的桃花林,好大胆子!”他冷笑着,嘴角泛起一缕冰冷的笑容,“你先去绣楼下也罢。等到招亲结束后,朕再和你清算这笔账!”
而此时,绣楼下一片精彩,只见康王纵身一跃,高高地举起了那精美的绣球。
苏欣欣看着康王那张得意的面庞,娇艳的脸庞上,泛起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对于楼下众多争抢绣球之人,她看着康王最为顺眼了。也难怪,他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是难得的翩翩美少年。如此英俊威武的康王,在众君王之中,无异于鹤立鸡群。
这时,道机子一挥手,只见那茂密的桃花突然间纷纷向两侧闪去,露出了一条羊肠小径。
伏云峰顾不得许多,连忙冲了出去。
康王听到声音,疑惑地转过身去,惊愕地看着被烟熏的脏兮兮的伏云峰。一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是谁,他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脸上脏兮兮的,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
“好面熟!”他心中暗暗地想,“难道,是伏云峰?看身形,有些像他。不过他脸皮可也真厚,居然还有脸到这桃花山来!”
他还没想完,只见钱王眼睛一转,一脚踢在了康王的手腕上,那绣球便高高地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无耻!”康王大怒,厉声喝道,“钱王,你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了!绣球刚才本王已经抢到了,你怎么可以用如此下三赖的手段抢走呢?未必有失身份!”
康王连笑的声音都非常冰冷,他大怒的时候,无异于冰山倒塌了。那恐怖的目光,吓的坐在地上揉脚的宋王浑身一颤,差点没直接晕厥过去。
钱王高高地举着绣球,嘴角泛起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抢绣球,本来就是抢啊!”他冷笑道,“只要没结束,任何人都可以来抢这个绣球的。”
一听这话,伏云峰来不及多想,如同饿虎扑食般,直接冲向了钱王,试图抢过那个绣球。
“招亲到此结束!”道机子冷笑道,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恭喜钱王!”
“这……”秋月见状,不由的心中一紧,暗暗地想,“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钱王和那混蛋简直是难分伯仲,都是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康王也真是的,他武功那么好,为何却被钱王给算计了呢?”
“不可以,不可以!”伏云峰扑了个空,疯狂地冲道机子吼道,“朕刚到这里,怎么就结束了呢?不公平,这样不公平的!”
如果那绣球落到别人的手中还好一点,可是落到了钱王手中,让他心急如焚。谁都知道,钱王恨透了苏欣欣,他又怎么会善待她呢?
康王听了,也怒气冲冲地说:“先生,这绝对不公平!刚才分明朕抢到了绣球,钱王趁朕刚才分神看云王的时候,他居然将绣球给抢去,这算什么君子行径?真是让人不耻!”
钱国,是他一手扶持的。康王做梦也没有想到,昔日那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家伙,现在居然敢从自己的手中将绣球给抢走!这可真是养虎为患。早知道钱王如此歹毒的话,他当初就应该一刀杀了这个混蛋!他们是亲成,可是在七国的君王中,谁又不是亲成呢?不管远近,都勉强有瓜葛。其实最亲的亲戚,莫过于钱王和伏云峰了,他们可是嫡嫡亲亲的表兄弟。伏云峰的生母容妃,便是钱王的亲姑姑!当然,钱王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可是现在伏云峰却心知肚明。
苏欣欣站在绣球上,目光并没有落在钱王的身上,而是紧紧落在了伏云峰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她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善,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真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心中疑惑地想,“怎么如此面善呢?”
她还没来得及想完,秋月已经上了楼,扶着她说:“小姐,我们下去吧,这里风大。”
苏欣欣听了,只能随着秋月下了楼。她一边走着,目光却一边偷偷瞟向了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
在众人之中,伏云峰的确太醒目了。别人都是锦衣华服,打扮的光鲜亮丽,而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连脸上都是一层厚厚的黑灰,又如何和那些锦衣华服的君王们相比呢?
道机子笑道:“刚才的事情呢,老朽也没看清楚。不过呢,绣球最终在谁的手上,谁就是欣欣未来的夫君了。康王也不必太介意,欣欣上次生病后,精神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上阵杀敌了。”
其实刚才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却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行,必须得重新抛绣球!”伏云峰连忙说,“既然康王都说了,钱王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绣球的,那么这显然是不公平的。为了公平起见,必须得重新抛一次,以示公允。”
他累的气喘吁吁,可是不得不替康王说话,只求这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他发誓,只要上苍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善待苏欣欣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必须重新抛!”魏王听了,也跟着说,“这算什么呢?好好的抛绣球,弄的污烟瘴气的,熏的我眼睛都流泪了,哪里看得清楚绣球在哪里啊?”
他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说。
刚才的争夺实在是太激烈了,连身体一向不错的魏王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涨的如同猪肝一般。
“幸好刚才朕被踩了脚!”坐在地上的宋王看着魏王累的那副模样,心中暗暗地想,“若朕坚持到现在,恐怕早就累死了。美人虽好,可是也得有命消受啊!苏欣欣朕是无福消受了,倒不如把那朵小野花带回宫去,尝尝野味,也是不错的!”
他还没想完,只见面前伸来了一双柔嫩的小手,温柔地说:“大王受了伤,不如秋月扶您到屋里休息一会儿,给您包扎一下吧。”
宋王一听那温柔的声音,骨头都酥了。他抬头一看,只见秋月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那俏生生的模样,宛若一朵怒放的桃花。
“好好好!”他连忙说,“劳烦姑娘了!”
秋月虽然是女流之辈,可是自幼干了不少粗活,所以力气也不算小。扶着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宋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宋王又怎么能放过这个和她亲近的机会?故意将身体重重地靠在秋月的身上,一脸陶醉地嗅着来自她身上那特有的少女的体香。
“好香!”宋王激动的差点没晕死过去,心中胡乱地想,“果然野花和家花不同,格外香!那苏欣欣虽然漂亮,可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仙子般的美女,还是用来幻想比较好吧。要长厢厮守,还是这种小野花比较可爱。”
其实,宋王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和一个女人长厢厮守的。他好色,喜欢各种不同类型的女人。如果让他永远只面对一个女人,他绝对会疯的。
而此时,并没有人留意到宋王的退出,他们仍然在争辩着,是否要重新再抛一次绣球。
“老朽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道机子冷笑道,“所谓抛绣球,一切都是看天意的。所以说,不管钱王是如此得到这绣球的,事实是那绣球的确在他手中,这就足够了。虽说钱王的手段有些不大光明磊落,可是无燕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大家都是红尘俗世之人,倒也般配。老朽还是请各位稍安勿躁,各自平复一下心情,明天一早便下山吧。如果各位要继续争论下去的话,那么很抱歉,老朽只能现在就命人送各位下山了。”
他一挥手,只见从桃花林中走出几位白衣弟子。他们一样装扮,个个垂手而立,神情无比恭敬。他们尚未学成,等到学成之后,日后定是各国之权臣了。
“这……”赵王见状,急的满头大汗,“这这这……”
“这什么啊!”吐蕃王听了,冷笑道,“你没听清楚吗?先生的意思是,他认定了钱王便是苏姑娘的丈夫呢。”
虽然他对钱王抢到绣球心中极为不满,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经过刚才一轮争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根本无法抢到那个绣球的。自己的身手,和康王及钱王相比,还是有着一定距离。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苏欣欣还是嫁给钱王比较好。康国已经大强大了,如果康王再得了苏欣欣的话,岂不是如虎添翼?倒不如嫁给钱王,她和钱王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必她也不会真心为他效力的,而钱王也不可能将兵权交给她的。权衡再三,吐蕃王还是决定站在钱王一边,只不过嘴上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得罪了康王罢了。
“好了,朕也累了,回去休息了!”吐蕃王抬起手来,用衣袖拭去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疲惫不堪地说,“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回宫!”
白象王一直没有发现意见,其实他的心思和吐蕃王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不敢先说这话。谁让自己国家比较弱小呢?而吐蕃王虽然不及秦强大,但是也绝对是强国。一听这话,他也不说什么,连忙跟在吐蕃王身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怎么都走了呢?”伏云峰心急如焚,连忙拉住了康王,“这绝对不公平的!这绣球必须得重新抛的。”
“抛什么抛?”钱王听了,冷笑道,“亏你还有心情到这桃花山来。你还不如回去,好好打理你那两座城池吧。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自己腰杆了就硬了,这场仗继续打下去,你是必败无疑!”
康王一肚子火,听了钱王这话,冷笑道:“要打你自己打吧,朕没那闲功夫陪你!”
一听这话,钱王求之不得,他冷笑着说:“随便!”
他转过身去,拿着绣球,昂首阔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本来他还在犹豫如何脱身呢,那伏云峰粘的又紧,康王又不承认这次抛绣球的事情。康王动怒,倒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脱身的机会。反正道机子承认这个结果就成了,至于他们,随便!现在的钱国,已经渐渐强大起来,他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