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周春华眉头一皱,心中胡乱地想,“这人既然能往王宫方向送信,想必大王已经回宫了!”
这段日子她一直住在那茅草屋,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想不到伏云峰居然回来了,这无疑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周春华直接往王宫方向走去。
王宫门口,果然站着一队侍卫。他们双手紧紧握着兵器,目光无比冰冷,犹如庙宇里的那些神兵天将,看上去恶狠狠的。
周春华整理了一下衣服,高傲地昂起头,款款走上前,却被拦住了:“王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那侍卫的目光无比冰冷,硬生生将周春华拦住了。虽然眼前这女人国色天香,可是他们并不为这美貌所动,无论如何不肯放她进去。
“瞪大你们的狗眼!”周春华冷笑着,“本宫乃水月宫周贵妃,还不赶快放行!”
一侍卫听了,冷笑道:“就你那模样,还周贵妃呢,瞎蛾子倒差不多!”
周春华被周夫人劫持后,吃穿用度自然不同往日,脸上难免有了些菜色。而且,她穿着件极破的衣服,看上去哪里有点贵妃的风范?
“大胆!”周春华气的花枝乱颤,厉声喝道,“看本宫见了大王后,不砍掉你的脑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可是这群没眼色的东西,居然说自己是什么“瞎蛾子”!难道,他们见过这么美丽的“瞎蛾子”?像她这么美丽高贵的女人,也只配君王才能够拥有!其实她当个贵妃已经很委屈了,没当上王后,已经是周春华心中永远的痛的。想不到,如今虎落平阳,却被这么一群不成体统的东西给羞辱!
“疯婆子!”那个侍卫没有好脸色,冷笑道,“还不快滚!否则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你……”周春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呼吸也渐渐浑油起来。
她的右手已经被废,不过还是挥起了左手,恶狠狠地向那侍卫的脸上抽去。看来,苏欣欣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还是那么喜欢打人。
“滚!”那侍卫可没有苏欣欣那么好的脾气,一把将周春华给推倒在地,“刷”的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宝刀,骂道,“再不滚的话,大爷就一刀砍了你!”
这侍卫果真怒了。这疯婆子私自闯宫不说,居然还想打自己,她果真是不要命了!若不是看在她疯疯傻傻的份上,他早就一刀砍上去了。
周春华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的皮已经被蹭破了,疼的她两泪涟涟。她知道痛,可是她却从未想过,别人是否知道疼痛,那个被马活活踩死的老大婆,可否痛呢?
她愤然爬了起来,刚想发作,却无意间看到了王宫门口立着的那面大鼓。那面鼓有一人多高,是为告御状的百姓们而立。战乱时,本来被六国联军所焚烧,这是伏云峰回宫后新立的。
一看到那面鼓,周春华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奔到那面鼓去,拿起鼓锤,用力地敲了起来。
“疯婆子!”那些侍卫见状,气的火冒三丈,抽出长刀,直接冲了过去。
“冤啊,冤啊……”周春华一边鸣着鼓,一边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一无辜老妇被马活活踩死,难道就没人管吗……”
那“咚咚”的鼓声,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其中不乏刚才看热闹的那群人。
“这不是那个孝女吗?”一些人议论纷纷,“果然是个好人!自己的娘不见了,还有心情为一素不相识的老妇鸣冤!”
那些诗卫们持刀上前,一把将周春华拉了下来,恶狠狠地吼道:“你这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许伤她!”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她不是什么疯女人,她是个大好人!
先前周春华“寻母”的事情,已经让他们非常感动了。如今这女人又挺身而出,为一素不相识老妇鸣冤,这让他们更加感动不己。
众人听了,也纷纷抗议:“不许伤她……她是好人……”
他们只看到了表面,并不知道那个老妇实际上就是被周春华给害死的。相反,还把她当成了善良无比的女人,简直可以和观世音菩萨相媲美了。
众侍卫听了,有些为难。他们有心将周春华抓起来,可是又碍于民愤。
听着众人的呼声,周春华的嘴角,泛起了一缕得意的笑容。
这时,只见守门官员走了出来,冷冷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是谁要告御状?”
“是我!”周春华昂首挺胸,一脸淡定,“方才为大王送信的信使在街上任马踩死了一老妇,民女想为那个老妇讨个公道!”
“踩死活该!”那官员没有好气地说,“无知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耽误八百里加急吗?那老妇挡着了信使的马的路,所以她被踩死,没有人会为这件事情负责的。看在你无知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你,还不赶快滚开!”
那官员今天心情不大好,正好周春华撞了上来,自然不会有好态度了。
“即使那老妇挡着了路,可是那信使的马就不能稍微慢一点吗?只要那马稍微慢一点,就能保住一条性命!”周春华看着众人,大声说,“还有,这条路平时行人众多,如果军情紧急的话,为什么那信使不走一条人少的路呢?虽然那里稍远一点,可是人烟稀少,速度倒比这条路快多了呢!既耽误不了军情,又不会伤了百姓性命!”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赞同。都觉得这女人胆识超人,非同凡响。
“难道,她是苏欣欣?”人群中有人问,“除了苏欣欣,谁还有这胆识啊!”
听到众人的欢呼声,周春华有些飘飘然了。可是一听到说自己是苏欣欣,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己哪一点不如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居然是周家的嫡女,而且还当了王后,自己又算什么呢?贵妃又如何,充其量不也只是个妾吗?自己是妾生的,想不到自己长太后还得当妾,难道这是命吗?
一想到她自幼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居然是自己的生母,周春华就觉得恶心。自己如此高贵,怎么会是一个小妾生的呢?而且,那个小妾声名狼藉,专门勾引别人的丈夫!
“我要见大王!”周春华冷冷地说,“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的话,日后想必会有更多无辜百姓会受到伤害!现在战争尚未结束,人心惶惶,如果连大王都不爱惜自己的子民的话,那么让众多百姓情何以堪!”
她一副为民请命的模样,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众人听了,非常感动,都觉得这女人的身材突然间高大了起来,简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圣母般的光芒。
“好吧。”那官员无奈,冷冷地说,“本官这就给你通报!”
听了这话,周春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回宫了。”她心中暗暗地想,“再也不用住在那阴暗潮湿的破茅草屋了,哪怕一个人被软禁在水月宫,也比那里好的多!”
一会儿,官员出来了,冷冷地说:“跟本官进去吧,大王要见你!”
伏云峰本来正在看边关来报,一听到那官员来报,还以为是苏欣欣,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其实此时边关的情势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只剩下钱国自己朕掌难鸣。虽然钱王口口声声说要伏云峰交出自己的未婚妻,并再次笼络五国,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他丢了未婚妻,和其他国家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丢了。而钱王此时又不能退兵,如果退兵的话,夺妻之辱,让他实在无法抬起头来。而如果继续打,自己一人面对车迟国,的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钱王,已经骑虎难下,打也不是,不打更不是。
周春华昂首挺胸,款款走进御书房。
一看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伏云峰吃了一惊。这并不是苏欣欣,那她是谁呢?
“春华,是你?”他仔细打量了半天,这才认出来,惊愕地问,“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呢?又怎么会是你在告御状呢?”
这段日子,他一直暗中派人打听周春华的下落,不过那些人显然并未尽力,并没有她的消息。那些人都极厌恶这个女人,觉得她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如果不是她的话,苏欣欣又怎么会离开呢?车迟国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伏天地?这次若非其他五国主动退兵的话,那么车迟国可是必亡无疑了。
“大王!”周春华一见伏云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滑落。
她一头扑进伏云峰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本来,伏云峰对她已经心生厌烦了,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红杏出墙。可是看着她此时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又不禁有些怜悯。一向养尊处优的周春华,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别哭,别哭!”他不禁轻轻将她拥在怀中,安慰道,“回来了就好,别哭……”
本来还在外面候着的那个守门官员准备看周春华的笑话呢。因为告御状,必须得先挨上三十大板的。可是他没想到,那个脏女人一进门,就扑进了伏云峰的怀中,二人卿卿我我,完全忽略了众人的存在。
“天啊,大王的口味可真重!”那官员心中暗暗地想,“这女人多脏啊!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澡了,身上说不定还有虱子呢。”
他见状,只能转过身去,回到自己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