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锋利的剑尖,马上就要刺到他的喉咙的时候,只见伏云峰突然间眉头一皱,身上的的麻绳突然间如长蛇般一跃而起来,吐着芯子,紧紧将那柄锋利的软剑缠绕住。
钱王微微一愣,他一用力,试图将那麻绳给砍断。可是,那麻绳却极为坚韧,在砍断外面的麻时他才发现,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绳,只不过是铁锁链外面包了一层麻罢了。
“你居然敢杀容妃,并嫁祸给朕,利用苏良想对付车迟国。”伏云峰的声音无比冰冷,眸子里闪烁着强烈的恨意,“你这算盘打的不错,差点就成功了!今天,就是你的忌曰,你自己挖下的陷阱,用来埋葬自己倒不错!”
伏云峰暗运真气,手中的铁锁链犹如长蛇般,在夜空中飞舞着,眼花缭乱,逼的钱王步步后退。
“好身手!”钱王心中不禁暗暗赞道,“想不到,他原来还有这本事!也难怪,如果他身手不好的话,又怎么会伤到苏欣欣呢?”
他并不知道,伏云峰是逍遥子的弟子。逍遥子的弟子,身手个个都了得。
钱王见状,不由的拼命反抗。钱王的剑术虽然精妙,可是他的步伐已经有些乱了,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浸湿了那破破烂烂的喜袍。不过,他身手极好,一时间还是难分胜负。想要杀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再坚持一会儿!”他心中暗暗地想,“那些侍卫们见朕冲进火海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必定会寻找的。若冲进火海寻不得,自然会四处搜寻的。”
在布置这一切的时候,钱王唯独没有算计到,那杯下了蒙汗药的合欢酒,居然没有起作用!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特意让苏欣欣给亲自敬的酒,而且亲眼看着伏云峰一饮而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难道,苏欣欣将酒给换了?
钱王并不知道,伏云峰是逍遥子的弟子。逍遥子的弟子,对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那可是了如指掌。苏欣欣虽然也接触过一些,可是这些东西,却是逍遥子弟子的拿手好戏,就连无所不知的江英,都自愧不如。
伏云峰的目光无比冰冷,此时,他一心只能制钱王于死地。容妃的大仇不报,他今生都不会安心的。他那个可怜的娘,为钱国付出了一生,谁知道最后却落得了如此下场。
钱王渐渐体力不支,渐渐处于下风。此时,钱王只能步步后退,他被伏云峰那凌厉的攻势给逼的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勉强招架。
钱王往后一退,怎知一脚踩到了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上。这石头深藏在草丛之中,如果不拨开草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发觉的。钱王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他的脚下本来就乱了,如今再加上这块石头的“背叛”,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缕冰冷的笑容,在钱王的嘴角泛起。
“好吧,你动手吧!”他冷笑着,目光里透着几分倔强,又隐隐流露着几分绝望,“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下一个。这个结局,朕早已经猜到。也罢,朕见到姑母后,会恭喜她生了个好儿子。是她的儿子,一手将钱国推上了绝境。”
在他得知容妃尚在人间的时候,钱王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当然,这的血缘亲情无关,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这位姑母,并没有任何感情。他和自己的父王一样,只要对钱国有利,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亲人的安危,尤其是那些漂亮高贵的公主,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颗颗棋子。
伏云峰听了,嘴唇微微颤抖着,眸子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红的似乎能滴得下血来。
“你还有脸见她吗?”他冷笑着,声音里冷的夹杂着冰渣,“你觉得,她会愿意见到杀自己的凶手吗?难道你就不怕,她找你算账?死在自己的亲侄子手中,你觉得她会开心?会原谅你不成?”
他恨透了钱王,他有理由相信,容妃绝对不会原谅眼前这个可恶的钱王的!亲侄子又如何!死在自己的亲人手中,远比死在陌生人手中更为凄惨。
“会的!”钱王冷笑道,“因为她是钱国的公主!她生下来,就是准备为燕为而牺牲的。就像你,你活着,并不但但是为了自己,还得为整个车迟国活着,就是这样!如果姑母知道她是为燕为而捐躯的话,她肯定会义不容辞的。”
如果说是以前的钱国公主,她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的,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辞。可是现在的容妃,她不会那么奋不顾身了。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子,一边却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哪里会像以前那样无所顾虑呢?
“你觉得她会让你杀自己的亲儿子吗?”伏云峰冷笑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今天的命运。”
只见他一伸右手,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锋利的飞刀。
一看那柄飞刀,钱王的眸子里掠过了无奈的光芒。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高傲地昂起了头,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冰冷的飞刀,直接飞向了钱王的胸膛。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寒风向自己袭来,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缕淡淡的笑容,从容地面对着死亡的来临。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感到一阵轻松,心中暗暗地想。
就在钱王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却听到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那柄飞刀,落到了草丛中,并没有能够穿透他的胸膛。
“来人了!”他惊愕地睁开了眼睛,心中胡乱地想,“谁又能够阻挡住这飞刀呢?”
伏云峰的飞刀是一绝,速度非常快,杀伤力极大。虽然钱王并不知道他师从何门,可是却清楚地感觉到了这飞刀的威力不可小觑。
“为什么要阻止朕?”看着苏欣欣那淡淡的目光,伏云峰不由的心中一紧,目光无比凌厉,“他是朕的杀母仇人,无论如何,朕今天都不会放过他的!你赶快走开!”
他不想再和苏欣欣交手了,他不想再伤到她。
“你也知道母仇不共戴天啊!”苏欣欣的嘴角泛起了一缕讥讽的笑容,“凭什么你娘的仇就得报,而我娘的仇却不行?难道,人还分高低贵贱不成?你娘的仇就不共戴天了,而我娘的仇就不值一提?即使人分高低贵贱,好像我娘的身份也不算卑微吧。堂堂的相国千金,好像昔日先王也有立她为妃的意愿吧。她的身份虽不及钱国公主尊贵,但是也绝对是名门闺秀。难道,我这个亲生女儿,替她复仇都不成?”
伏云峰听了,目光一冷。一咬牙,一挥手,只见一道白光从袖中流出。
苏欣欣见状,连忙一侧身,那冰冷的飞刀,紧紧贴着她的身体飞过。那锋利的飞刀,划破了她那大红的纱衣,露出了如雪的肌肤。
她刚侧过身去,只见伏云峰一咬牙,一用力,紧紧地扯紧了手中的铁锁链,顿时勒的钱王呼吸急促,脸涨的发紫,翻了白眼。
苏欣欣尚未回过身来,她已经听到了钱王那浑浊的呼吸声。只见她一挥右手,手起刀落,那冰冷的长剑,紧紧贴着钱王的脸庞砍下。
钱王吓的紧紧闭上了眼睛,远比刚才伏云峰用力要将他勒死更为恐怖。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冰冷的剑风,在自己的脸上拂过,冷的他几乎无法呼吸,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冰冷的铁链,被硬生生砍成了两断。
伏云峰只觉得手一麻,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勉强站住。
钱王只觉得脖子一松,呼吸顿时顺畅起来。
“还不快走!”苏欣欣的目光无比冰冷,厉声喝道。
一听这话,钱王连忙爬了起来。
“哪里逃?”伏云峰见状,厉声喝道,眸子红的几乎能滴得下血来。
只见他一伸手,手中赫然握着三柄锋利的尖刀。
“你若想杀他的话,必须得先踏过我的尸骨!”苏欣欣举起长剑,对准了伏云峰的喉咙,直接刺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快的犹如一道闪电,让伏云峰不得不缩回了手。
钱王趁此机会,匆忙狼狈不堪地逃掉了。他衣衫不整,满头大汗,此时他却顾不得什么仪表,也不顾众人见到了是否会笑话,一心逃命而去。
伏云峰见状,试图追去。他不想放过钱王,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要杀钱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走开!”他的眼睛红红的,疯狂地吼道,“你再执意如此,别怪朕对你翻脸无情!”
苏欣欣听了,嘴角泛起了一缕冰冷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又对我有情过?”
她的目光无比冰冷,在冰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如水的光芒。
“在我被周春华用铁钩锁住琵琶骨的事情?在我怀孕时却为你的宠妃深入虎穴的时候?”苏欣欣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可是却隐隐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既然无情,又何必惺惺作态呢?你阻止我复仇,我自然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看着苏欣欣那冰冷的目光,伏云峰不由的心头一颤,嘴唇微微颤抖着,目光无比惊诧。
“你……你什么都没有忘记?”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苏欣欣那如水的眸子,“你……你果真记得一切?”
苏欣欣淡淡一笑。她笑的非常轻,犹如一缕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她并没有忘记这一切,只不过是不愿意记起。于是,她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将一切忘记,自己和伏云峰还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最后她才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此时,钱王已经召集了人马,正往这里赶来。
苏欣欣淡淡一笑,纵身一跃,犹如仙子般飞上了天空。
“从此,世间便不曾有过苏欣欣!”她凄迷地笑着。
那凄怆的笑声,久久盘旋在钱王宫上空,不曾散去。
她知道,钱王带人来了,伏云峰的阴谋,便不能得逞了。虽然自己不能手刃周春华,可是只要他也不能杀钱王,这仇恨也就罢了。她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杀不了钱王,心中这个结,将永远也无法解开。
看着她那美丽的身影,伏云峰清楚地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觉得自己的这一切争斗,又有何意义呢?没有了她,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钱王的脚步越来越近,伏云峰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过了几年,伏云峰驾崩,其子伏天地即位,汪石、刘卫辅国,周春华被永囚魂狱,永不能出。
又是一个桃花烂漫的季节,空气里,小溪边,都充斥着一股迷人的沁香。
“大婶,劳烦问一下,你见过画中这个女子吗?”一极为英俊的白衣男子举着一幅画像,问一上了年纪的妇人。
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眉目盼兮。身后的桃花,正怒放着。
那妇人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
“多谢大婶。”白衣男子冲那妇人作了一揖,然后匆匆离去。
他穿梭在如云的桃花林中,目光无比平静。
“欣欣。”他一边走着,心中一边暗暗地想,“不管你在那里,踏遍海角天涯,我一定得找到你!”
河水潺潺,柳絮飞舞,随处可见的桃花,正在枝头怒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