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新生欢迎大会上,白雪作为新生中的代表之一上台讲话。除了样貌出众之外,白雪的学习成绩一向是她的骄傲。虽然父母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课业问题,可是因为有一个拥有聪明脑袋的哥哥,白雪的学习从来都不是问题,这似乎也源自于父母亲良好的基因。
白雪口齿清晰的按照写好的稿子发言,台下鸦雀无声,只有那百灵鸟般的嗓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礼堂上方。当她起身行礼的时候,白雪忽然听到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白雪有些惊愕,刚刚校长的讲话都没有这般的激情,台下的人怎么会对自己一个新生这样的热情?
随即她便想到了,因为有不少男生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出打口哨的动作,随后便响起了口哨声和呐喊声。“美女,再讲一会儿嘛,我们没有听够呐!”
“又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白雪无奈的垂下双睑,心中暗道一句,毫不留恋的下了讲台。
白雪不知道,在她发言的时候,台下有一个人,一直兴奋的盯着她看,专注得甚至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哦不,台下的男生们都是这样的神情,应该说这个人却是比任何人还要狂热和激动。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裤的帅气大男孩儿,他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的握拳而泛起了青筋,嘴唇也因为用力的撕咬着而留下了惨白的痕迹。“小雪,真的是你吗?没有错,那双眼睛,那副轮廓,没有错!就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开学以来,自从白雪在新生大会上亮相之后,便有不少男孩子以各种名义托人或者亲自来到她的面前,不是送上情书便是诉说爱慕之情。白雪总是对传话的人温柔的劝告,叫她们以后不要再传这样的话来,却对亲自来告白的人,总是以漠视的态度擦肩而过。
白雪不大喜欢笑。或许是自己一个人孤单惯了,她根本也没有倾诉对象以及聆听对象。以至于后来的她,总是一个人抱着课本孤单的走在校园和图书馆里,同学与她说话,她也只是礼貌性的回答,并不多做逗留。如果有某个男生靠近她,说一些关于课业以外的话题,白雪会立刻收起笑容,不再多说一句话,冷漠的转身离去。
不过就算白雪冷漠如冰,可是仍旧有不怕被冻死的男生们整日里追在她的身后,这令白雪很烦躁。可是后来的时候,白雪发现那些一直很有毅力追求自己的男孩子们,逐渐的远离了她,总是用一种哀怨的神情站在白雪的周围看着她,似乎白雪忽然间便变成了吃人的老虎一样。
因为白雪那总是冷漠的神情,男生当中就算当初认为自己条件尚佳,有心追求她的人,也屡屡被白雪的漠视扼杀了信心,自行惨秽起来。女生们更觉得她不容易亲近,而且因为她的长相太过突出,一般的女同学都不喜欢跟她走在一起当衬托的绿叶,所以白雪几乎没有朋友,只有同桌的那位女同学还能够与白雪聊上几句话。
白雪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相反的,这带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宁静,似乎只有这种孤单,才是她与生俱来的伙伴。
白雪继续享受着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并因此而感谢着。她只希望尽快完成学业之后,和哥哥相聚。白雪不知道,这一切安静平稳的生活,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功劳。是他,在她的身后将那些有企图的男孩子们或武力或威胁的赶出了她的世界。
就这样安稳的结束了前两年的学业,白雪一直用优异的成绩完成每一科课程。闲暇的课余时间里,她更多的是喜欢一个人到学校的后山坡上去纳凉和静坐,在那里看一些古典书籍和专业书,体会着林中难得的清新空气和惬意的午后阳光。
大二快放暑假的时候,这一天下午没有课,白雪拿着几本书,独自走在校园通往回家的路上。若是平时的这个时候,她或许并不急着回家。面对家里冷冰冰的空间,她宁可去学校的后山上坐一会儿,和偶尔相遇的猫咪聊一会天。可是现在不行,放暑假的堂妹来到她家过暑假,她必须赶回家去陪着堂妹。
白雪看着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学,或嬉笑或打闹的厮混在一起,她只能尽力仰着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反正自己也一个人习惯了,没有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白雪目不斜视的一直匆匆的朝前面走着,忽然感觉到后脑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力道巨大,顿时从后脑传来一阵痛感。
白雪双手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书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随着书掉落的声音,还有一颗滚动着的篮球和许多人的奔跑声和惊呼声。
“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力道太大了,没接住,球一下子飞出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随后白雪感觉到有人在捡她散落在地上的书籍,随后胳膊上传来用力的扯拽,似乎在扶她起来。
白雪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之后,捂着脑袋睁开双眼,有些恼怒的瞄了一眼刚刚与她说话的人。
这是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儿。只见这个男孩儿脸上带着一抹羞涩,双颊似乎染上了一层红润,但是他的笑容却很阳光,而且和蔼,令白雪的气愤无处发泄。男孩儿个子足足有180公分以上,站在白雪身边似乎也高出半个脑袋来。他的样貌总体来说算得上是英俊的,只是白雪却没细看。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孩儿,怯怯的躲在远处低声的议论着,没有过来。
好丢脸。白雪甩开男孩儿仍旧拉着自己的手,高个子男孩儿嘴边咂着一抹笑意,有些死皮赖脸的伸出被白雪甩开的手说:“刚刚对不起了,我叫邵峰,交个朋友好么?”白雪看了眼这个名叫邵峰的男孩子伸过来的手,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抢过他手中捡起的书,边揉着脑袋边朝校门口走去。
这个叫邵峰的男孩儿身后躲得远远的男孩儿们,见到白雪走得远了,都“呼啦”一下子围拢到邵峰的身边来,其中一个人一边拍打邵峰的肩膀和胳膊,一边盯着远去的白雪说道““行啊你,跟外语系的系花勾搭上了。她可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不好接近啊。”
还有人说道:“那个是白雪吧?邵峰你是不是也对人家有意思啊?你是特意把篮球打到她身上的吧?我说你怎么不传球呢,见到人家走过来就顺手丢了过去,你也够狠心的了,那么大力。”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邵峰的身边议论纷纷,还有的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逼迫他承认自己的企图。邵峰被大家这样一推搡,扯动嘴角边笑边说道“哪有啊”更是被大家一顿蹂躏。
邵峰和大家继续回去打球了,可是心里一直回忆着刚才与白雪说话的那一幕,有些心不在焉了。
是的,他喜欢白雪,从新生入学那天白雪上台代表新生讲话开始,他就喜欢上了白雪。可是仅仅是喜欢。
邵峰知道白雪被评为外语系的系花,追求她的男生有很多很多,邵峰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优势,所以也就只是在远方遥遥的注视白雪。
但是注视得时间久了,邵峰的感情便越来越充沛,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发现白雪总是冷漠着一张脸,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几乎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看起来白雪似乎很高傲,可是有一次邵峰午饭后独自一个人在学校的后山散步,发现白雪正在喂食校园里的流浪猫。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邵峰躲在离白雪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听到白雪与猫咪的对话,话里满满的都是孤单的失落。从此之后,邵峰便想要接近白雪,无论如何,自己也想成为她的好朋友。
邵峰还记得,白雪当时与猫咪的对话是这样的:“猫猫,你有没有伙伴呢?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吗?是不是很孤单啊?那以后我们来做朋友好吗?我叫白雪,我叫你猫猫好么?”然后,白雪就像是在唠叨一样的,将自己的事情杂七杂八的念叨给这只黄色带白色花纹的猫咪听,还在它吃饱了之后抱起它,一脸亲昵的抚摸猫咪的毛。
随后,邵峰看到白雪当听到从远处传来路过的情侣或同学的脚步声时,立刻放下猫咪,恢复了一脸冷漠的神情,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猫咪,朝学校的教学楼走去。
白雪是孤单的吧?否则怎么会跟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咪这样攀谈?邵峰看着远去的白雪,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和怜惜。白雪总是用一脸的冷若冰霜来对待周遭的人,应该就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其实很寂寞吧。
一直想要接近白雪,可是又苦于找不到机会。邵峰悄悄的在网上查找与别人相识的经历和招数,最终决定以频繁的出现在白雪的身边为开始,慢慢的接近白雪,与她做朋友。
这不,邵峰今天提前约了伙伴在这里打篮球,因为篮球场是白雪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刚遥遥的看到白雪那雪白的衣裙,便一直控球没有出手,专门等到她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抛出去,以他算好的距离和力道,准确的打在了白雪的脑袋上。
邵峰牵动一边嘴角笑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打算里,打球都不专心起来。他一直在想白雪的事情,忽然队友传球过来给他,他一个没注意,篮球打在了他的脸上,邵峰忽然就觉得在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暖流顺着鼻腔缓缓的流出。邵峰抬手摸了一下剧痛的鼻子,竟然流了鼻血。便接过同伴递来的纸巾,捂着鼻子的他示意大家他没事,便在烈日的午后,直奔洗手间去了。
邵峰边跑边在心里念叨着:真是老天开眼呐,伤害了别人,就真的要以血为代价偿还了。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要在这里停下来,因为即便是流遍身上的血液,他也想要博取白雪开心的一笑。邵峰心里忽然就明白了,古代君王为博美人一笑所付出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