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高凌逸的内心混沌极了,每天连一点自由时间都没有,仿佛一只木偶一般,顺从地活着。他心里对奴目的怀疑又深沉了几分,他是一个多疑的人,因为他曾经生活在一片黑暗中。
那个人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呢?这一切的答案只能慢慢等待,他相信奴目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高凌逸微笑着,脸上洋溢着绝对的自信,他一直是微笑着的,因为用微笑对质奴目的僵硬,或许会有一番别样的较量。
他不希望被对方先看的透彻!
晴语学院的主道上,冷冷清清的落下几团斑驳的酔影。
虽然已经日落了,但是却很少有人回来,因为夜晚才是他们狂欢的时刻,这样的日子一年也才只有那么几次,所以每一个人都很珍惜。
一具僵硬的傀儡推着一架轮椅,静静地走在晴语学院苍凉地街道上。地上的落叶沉积地很多,或许是因为今天少人的原因,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所以轮椅的速度很慢。
轮椅的齿轮嚼碎落叶的声音夹在风里,仿佛一阵阵凄凉的寒曲一般,慢慢消磨着残存的微光,也慢慢吞噬着高凌逸的耐心。
月光从落桑神树的缝隙中落下,倾泻在宽敞的大道上,更平添了几分冷淡、寂寞……
月光映在高凌逸的脸上,此时他的脸色不是原有的平淡,而是多了几滴微红,仿佛是粉嫩的新果的初香。
单调平淡的月影落下的流波里,朦朦胧胧间有一条黑耀色的光芒闪动,似乎是一条晶莹的宝石纹路。
那是一块黑耀色的徽章,一条黑色的丝线从中间分割,一张彷徨抽搐的女人面孔在左边,而另一边却是荒芜的黑夜,什么也没有,似乎其中潜藏着什么不可亵渎的秘密。
随着地面的颠簸,那张女人面孔似乎在微微颤动,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你。
这是瑟雷夫给的徽章,说是信物,可以进入晴语学院的凭证。这种东西出现的实在太离奇了,或许这东西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得懂吧!
高凌逸早就仔细检查过,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徽章,似乎除了那张诡异的脸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不过他无论如何去看那张脸,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似乎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走过了繁华的街道,似乎目的地就是眼前这座温储着灯光的房子。
灰土附着了一圈,原本华丽的外表立刻被蒙上了一层土灰色,似乎这样的屋子并不适合出现在这地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盏颓废的油灯,发出微弱的灯光,似乎在燃烧着的不是灯油,而是他的生命!屋子没有过多的装饰,似乎也很久没有打扫了,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臃懒的人。
这里的位置很偏僻,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有什么光能渗透到。
地面上翘愣愣地立着几团深色的影子,似乎是用刀刻一般,地上映着几道停寂了很久的淡影,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使得影子落下的冷意在地上画出来几团墨影。
“我们到了,四大晴君之一的丹阳。”奴目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指了过去,似乎在仔细端详着窗子上的半个人影。
高凌逸朝着奴目带着挑衅意味地说道:“丹阳晴君,四大晴君中最冷淡也是最高深莫测的一位,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丹阳除了每天炼丹试药之外,就是在闲暇之余对月酌一杯小酒。我说的对吗?”
高凌逸的眼睛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丹阳晴君就住在这种地方吗,这个人还真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这里可是晴语学院啊!虽然他听到有人提起丹阳晴君在四大晴君中地位最低,但是应该还沦落不到如此地步吧!
就在高凌逸恍惚的瞬间,他注意到窗户那边的光线似乎又阴沉了一下,好像有一个人影又偷走了一些光亮似的。
虽然隔着窗户,但是窗内那一截很短的火烛似乎在随风摇曳,好像灯油和灯芯早已藕断丝连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点淡淡的人影在烛光中出现,似乎那影子一直就在那里,只是火烛的光亮将他隐藏的很好罢了!
高凌逸小声说道:“看不清晰!”
窗户那边只有半张脸,而且还是侧着的,就算他视力很好,但是不论如何都看不清那张脸,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他的眼睛寻找猎物一样!
突然,一道极其愤怒的声音卷地而起,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低迷的味道,似乎是酒的香味!
丹阳厉声道:“来者何人?难道不知道我喜欢被打扰吗?”
随着丹阳的声音落地,周围的寂静似乎瞬间被打破。窗沿的缝隙,门缝中,决堤的酒气如同发狂的野马一样肆虐,酒气将整个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能说是围了,更确切地应该是屋子中密封起来的酒气一瞬间被释放出来了!
原本的香气扑鼻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腐臭和发霉的恶臭味,恐怕是是十几个酒鬼在同时作呕,才能制造出来的这般异味。
“额咦额……”丹阳似乎醉得不轻,嘴里满是奇奇怪怪的言语。
就在这时,奴目突然上前一步,极其冷淡地道:“丹阳晴君,不知您可否认识这少年手中的徽章?”
奴目的举动出乎意料地奇怪,平时绝不可能有这般反应速度的,而且他的话语中似乎还带着很浓重的情感。这一刻,高凌逸对他的戒心有深沉了几分!
窗户那边的人影似乎没有一点动措,因为他的影子没有一点晃动。
丹阳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又断断续续地说道:“酒,酒,我要酒!快给我拿酒来!”
高凌逸很随意地说道:“他已经醉了,我们还是走吧!”
“不,他没有醉!”奴目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闪烁出一种自信、微寒的目光。
“丹阳晴君,不知您想要什么酒,我们这就去取!”
“是么?酒,拿酒,好哎!向前行千步,穿过小树林,月中杯一壶,走好不送诶!”丹阳从抛给奴目一只酒壶。
青色的酒壶,看起来很破旧,很普通但是也很特别,这酒壶绝不会出现在这些凡人眼中的贵族手里。
奴目很轻松地接住了酒壶,很奇怪地将那么徽章抛上了窗子。
“这东西你还是先睁开眼睛看看吧!”
高凌逸静静地观窗着两个人的奇怪举动,这可能是一只信号,而且是一种很特殊的信号。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信号对自己来说可能随时都是致命的危险。
他在他们的手里到底价值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