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火辣辣的,仿佛是一个正在吞吐着火焰火球一般。炙热的味道连一点点水分都不放过,或许只剩下粗壮的树荫下的余韵了!
火热的温度几乎将夕凡身上的每一次笼罩着。但是即使是这烈日炎炎,夕凡琥珀色眼睛仍然流露出一种自信刚毅的味道,仿佛是来自泉水边上的凉韵一样,那般深邃!不知怎的,臭泥已经变得干硬,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敷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土里土气的,一看就像是山村里出来的孩子。
朦朦胧胧间似乎能从炙热的阳光缝隙间看到一个长相淳朴,身上的每一寸都流露着少年该有的阳刚之气!
夕凡拖着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径直走向刚才那三个帝国卫兵的位置,宽大的长袍节奏地发出水渍拍打飞溅的声音。
“下一个。”一个极其厚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仿佛是一口古老的铜钟诠释着生命的哀叹!
一个简易的帐篷,一张极其常见的军式便携式四脚桌,一本黄页纸的花名册摆在空荡荡的桌子上,一张黄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报名处”三个字。这样的,在夕凡的映象里,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最简陋的设施了!
夕凡刚刚踏进离小桌十余米的空旷平地,顿时就感觉似乎身体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滴不断涌出来,呼吸也变得极其急促!
稍微喘息了一会,夕凡微微将额头抬起。
臃肿的额头,宽大的脸庞,爬着几条长长皱纹的额头,黝黑的脸庞,古铜色的皮肤,发出钢铁般的程亮,极其爆满的肌肉,仿佛像一个个爆裂开来的豌豆荚一样,每一寸肌肤都能体现出强健肌肉的美感!
“这、这就是帝国卫兵的真正面目。”夕凡颤颤巍巍的说道,眼睛一刻也无法离开,眼神中充满了羡慕的味道!
这个看起来有些肥大的帝国卫兵目无表情,脸色一直都是一副僵硬的样子,即使是面对夕凡极其崇拜的目光也只是微微斜了一眼。
并不是夕凡一个人沉寂在帝国卫兵的气势下,报名处基本上围了近百人,全部停滞在帝国卫兵的威压下,只能用眼睛喘息。
“姓名……还有其他详细信息!”终于轮到了夕凡,帝国卫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两只眼睛仿佛是刀子一般刺向夕凡瘦弱的身体,眼神中带着几分略略的讽刺!
“夕凡,男……”“家住索尔小镇。”夕凡摸了摸下巴,将脑子里早已温热的地方说了出来。
“少年,你看你还是算了,你的年纪太小了!”另一个较高大的帝国卫兵鄙夷地看着夕凡,以及那一件被风吹起来的长袍,空荡荡的似乎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额头上的白色银丝滑落,遮住了夕凡的脸庞,嘴唇抵着上牙齿,脸色越发苍白。难道我真的小吗?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弥漫在周围,久久无法逝去!
夕凡拖着身子,脚底下仿佛踏着死人骨头一样,发出清脆的嘶吼声,每一步都是一个个深深的黑色脚印,深深印在泥泞的小路上。
“这孩子……算了,还是写上吧!”不知什么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哀叹!
那个帝国卫兵仰望着天空,黑色的鸦群盘旋着,嘴里似乎念叨着一曲悠长的离歌!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这孩子,刚才就应该坚决一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幕幕的情景,一个个瘦小的身躯倒在他的记忆里。“或许这是对的吧!如果不能适应这个片天空,活下去或许只能让他们受到更多的创伤。”
“收工吧!刚才那个是最后一个,伙计们!”较高大的帝国卫兵给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三皮快马宛如三片落叶一样,没有一丝声响,只能看到掠过树梢的影子激起的一道道波浪。
夕凡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特制羊皮纸,这是新兵的凭证,也是领取新兵物品的凭证。
“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别人的话就留在他们的耳朵里吧,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下去。”夕凡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让夕凡的身体看起来膨胀了一些。
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一串串沉重的脚印,每一个都是一个思考,似乎每一个都用上了夕凡全身的气力。
“下一个——夕凡,请领取你的物品。”一个长相有些尖涩的男人说道。
而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商会的人,典型的八字胡,脸上铺着一层油脂味,身上还有商会里发的特殊香水的味道!这种香水虽然不是很贵,但是却是商会里人的一大显著标志。两只眼睛很小,几乎没有什么眉毛,只能看到脸上荣荣的光亮。
一张轻质藤弓,一套还算差不多的军装,一把木质的佩剑,就这三样东西。新兵是不被允许使用合格武器的,所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夕凡换上了有些宽大的军装,这种军装是专门陪给新兵使用的,质量很轻,穿起来活动也比较自如。微微打理了一些,夕凡在微风中摇曳的白发,加上可以将身体撑起来的军装,夕凡还真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但是脸上的稚嫩仍然布满了一脸。
夕凡对弓箭还是比较有研究的,小时候一个人无聊,老是去偷老爹收藏的一把精致长弓去玩。直到现在,夕凡用尽全力也只是能将那把弓在架子上微微摇动罢了!而对于眼前这把一看就没有那把笨重,夕凡还是挺自信的。
夕凡从箭袋的七只木箭里抽出一支来,有模有样的搭在弦,向前一字迈开,大喝一声,瞄准好十米处的一棵树。“嗖”的一声,木箭离手,在空气中摇摇晃晃的,不时发出几声与空气摩擦的嘶吼声,而夕凡也被随之而来的一股后力,硬生生退后去两步。
“嗤嗤嗤”木箭不偏不准的插在离树还有大约一米远的泥土里,划出一条忸泥的弧线。
“成,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夕凡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神中一个信念更加坚定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箭,眼神中稍稍掠过一丝丝的遗憾。
“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随意穿透这颗树的。”
微风浮起,吹拂着夕凡平坦的肌肉。不知怎的,夕凡的身体似乎又饱满了一些!仿佛是微微嘟起的囊包一样,潜滋暗长着。
离新兵的实习开始还有七天,此时此刻,或许其他人还正在父母的襁褓中,舔舐着这最后一点的蜜糖,但是夕凡却一个人偷偷的在夜里练箭。
夜的味道沾染了一身,黑色的意念暗暗涌动着,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极强的执念,控制着他的身体。
“如果有一天,我要将天上的星辰射下来。”夕凡仰望着天上的星空,有些痴迷了,眼睛完全将其包裹住。
一颗幼稚的心火热的燃烧着,只是隐隐约约间,夕凡的身体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
夕凡琥珀色的眼睛张拢着,眼圈里慢慢浮起一团血色的红晕,整个眼睛似乎像一颗完美的红宝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