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在后面影起了小小的骚动,但是因为坐得比较靠后,所以影响不是很大,只有前面一桌有人转过头看了一下。
台上有几位年青漂亮女子在演奏,大家表面上都听得津津有味,但是那偶尔往外撇的嘴角,还有游离不定的眼神,显示出他们的不耐。还好不一会儿,演奏结束了,只有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
几人退出去后,一个打扮得体,四五十岁,一看就象是老鸨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喜气洋洋地对在坐的各人道:“哎呀,今天是我们施南欣小姐第一次出来迎接这么多贵宾,在此我梅娘要多谢谢大家的捧场,不过我们家南欣年纪小,还不懂事,一会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完又向周围行了行礼。
“哎呀梅娘你就不要说了,我们都是冲着施小姐来的,你就把她叫出来吧。”台下有人喊。
“哟,原来是苏州第一丝绸马家的公子,谢谢您千里迢迢地跑来给我们捧场,那我就不多说了,马上就叫我们家南欣出来招待几位贵客。”
很快,施南欣出来了,穿着一套明黄色的宫装,一件粉红色的披肩,胸部高高挺起,臀部也异常挺立,但是腰部却很细,透着薄薄的布料,甚至可以看到那平趟的小腹。头发高高盘起。可惜的是,她的脸上,依然蒙着一块半透明的纱巾,这若隐若现的诱或反而勾引得大家心花意乱。
施南欣是一副熟女的身材,就这打扮加出生,一看就是到了采摘的时候了,但是在她的确是一名处女,这一点,在场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专家。从她走出来到坐到自己的位置前,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还有百分之二十,喝了两口以上。
坐在自己坐位上,施南欣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她没有说话,别人也不好冒然接口,只见她拨弄了一会儿琴弦,然后自顾自地弹起一首曲子欢快的曲子。
弹完过后,抬头看了看周围,才轻轻开口道:“南欣自己作的一首小曲,欢迎各位来到苏州名流坊作客,也非常感激大家来给南欣捧场。”
下面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几句大声的呼喝。
刚才的那个老鸨又来了,很圆滑地向大家介绍起来。比如,这是哪家哪家公子,那位又是某某富翁,另一位又是某某大老板,这都是在苏州或者扬州,杭州比较有名的,一路介绍下来,有相熟的,或者是听说过的,便在一起打个招呼——这也是他们来的一个目的,能多认识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多做一些生意思。或者找一些门路。
聊不几句后,就有人叫道:“施小姐,大家都是远道慕名而来,等待了很久,不想今天施小姐却还带着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纱巾取下来,让大家一睹芳容啊?”施南欣并未答话,倒是老鸨笑咪咪地道:“刚才在后面啊,我们家南欣,突然说咱们扬州才子无数,所以带上面纱出来,想要跟大家做一个小小游戏,就是哪位才子文才出众,能得到我家南施的欢喜,她就把这面纱摘下来,要是今天大家没有准备啊,那她这面纱就只有带到十五的晚上喽。”
这主意是谁出的,这倒不要紧,象烟花之地这种地方,有优秀的女子卖身的时候,都是这个规矩,跟拍卖一样,谁给的钱多,谁就上,今天只是卖的面纱而已。在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到这个见议,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倒并无任何意见。
当然这个气氛就要比卖身要高雅一些了,每次向施南施介绍完毕,大家互道久仰后,大都要掏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施南欣,其中很多都是价格不菲的,邹青看见的,就有百年老参,有珍珠,有比较出名的乐器,有画等等。施南欣带着面纱,一直都是保持比较欣然的声音,在收了礼物后,就要跟那个人聊几句天,有好的,就弹琴一曲表示感谢。那老鸨就直接把礼物收着,脸上笑得画的妆都不见了。
邹青留意了一下,在相互介绍的,大多都是一些富商,还有一些世家子弟,还有几个书生,大家都是相互热情地打招呼,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介绍坐在正中的两个穿着儒服的中年人时,只是说了一句:这位是贵客刘老爷。还有坐在旁边的两个身体壮硕的汉子,也是用老爷来介绍的,众人也没有多问,邹青猜测可能是官面的上人物。
一路介绍下来,虽然礼物收得不少,人也介绍得差不多了,但是施南欣还是没有把面纱摘开,接下来又表演了几个节目,大家看礼物没戏,那就只有靠文材取胜了,刚才几个书生,没有钱送东西,现在倒是摩拳擦掌,心道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总之把施南欣的面纱摘下来才是。
这时施南欣发话了:“适才南欣在后面,也收到两位公子赠送的诗画,南欣心中感激,不知道哪一位是送‘孤舟独钓图’的高勇生公子?”
这时邹青旁边的那个高公子咳嗽两声,才施施然站起来,向前面拱拱手道:“在下长安高勇生,今日来到此处,能见到施姑娘和江南和位名流绅士,真是荣幸万分。”
“原来是长安来的高公子,南欣在此欢迎公子到访,也感谢公子赠送这幅珍贵的图画。”其实这画跟刚才那些人送的东西比起来,也就是差不多而已,钱倒是值几个,但是算不上珍贵,但是人家既然送了值钱的东西,不可能是就为了来见你一面,说不得,就要把他单独摘出来,给在坐的各位介绍一下,留个印象,至于以后有什么发展,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那高公子倒是含笑致谢。这时,他旁边一直被邹青骂是狗的家伙,又管不住自己嘴巴,大声道:“送一幅画算不得什么,我们高兄在长安也是学识过人,名动一方的,这次还专门为施姑娘赋诗一首,不知道姑娘有收到否?”
所谓文无第一,刚才没有送东西,准备在文方面下手的书生,一听到这话,顿时就不爽了——在长安名动一方?唐朝武则天时期,独特地开创了“殿试”这一科目,凡是中举的书生,都有到金鸾宝殿,面见皇帝,获得她的亲自封赏,听说,也有白面小生,能得以皇上的格外“恩宠”——到皇的凤床上一游,当然,这只是小道传说而已。
不过就算是得到皇帝亲见和得到封赏,就已经大大刺激了天下仕子读书的绝心,而长安的学子,因为离得近,得了地利便宜,所以每次考试中的人也比其他地方要多,所以造成长安士子心比地方士子要高傲,而地方士子,又攻击长安士子是走后门,大家互相不服。
刚才高勇生送画,大家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他的伙伴说什么“名动长安”,就算加了一个“一方”,但是却被自动忽略了。几个在坐的书生,都是在江南小有名气的,眼看这两条过江“虫”这么张狂,心中肯定不爽。
于是其中一个书生冷哼一声道:“原来是长安来的才子,不知道今天为施姑娘作了什么好诗啊?能否请高公子颂读一番,指教一下我们江南的读书人。”
高勇生其实就是一个草包,长安的读书人跟外面的士子相互有比拼,那只是人家高手之间的切蹉,他只是略有耳闻而已,他的同伴说他是高手,只不过是为了给他长长脸而已,但是没有想到因为一句话,又引来了对方的挑衅,只是,他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别人是在挑衅他罢了。
看到有人这么“盛情”地发出邀请,高勇生假装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把他的“大作”念了出来,念完过,正等着刚才几位的恭维,谁知道那几个当场变脸,冷声道:“没有想到,此等在我江南三岁小孩子就能作出的歪诗,居然是长安的名动一方的才子所作,看来明年的大考,我江南才子终于有一露头脸的机会了。”
“你们……。”高勇生顿时呆了,刚才邹青说他,只是个人恩怨,就算他说不过,但是在他心中,邹青只是一个粗人罢了,跟这种人争吵,赢了固然觉得高人一等,输了,也只当是被狗咬了一下,因为谁也不认识他,而且又是在私下里。但是现在,他代表的是长安学子,又当着这么多的江南人士,出了这么大的丑,说不定明天,他高勇生的丑名,便会传便整个扬州,然后传达长安……。
当然要反唇相讥,可是人家几个,随便一人,站起来随便吟一首诗,都要比他好。可怜的高勇生公子,只得坐下,恼怒地盯着他的同伴。
“嘿嘿。”邹青倒是不介意地在旁边喝茶,脸上笑意很浓,摆明是嘲笑。
“是不是所有的文人都这样?这家伙想踩着我上,结果没有踩到,现在反而被别人踩了,真是爽啊。”邹青小声对小和尚道,小和尚脸颊红红,想来也是憋得不轻。
施南欣作为主人,当然不想得把气氛搞僵,所以赶紧转移话题道:“几位公子文采果然不凡,适在南欣在后面,收到一位公子的诗词,觉得很是不俗,在此,南欣想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不知道可以吗,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