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人不静,实际上法云寺距离瘦西湖,穿越了大半个扬州城,但是邹青站在寺墙下面的时候,却仿佛依然听得到那喧嚣的声音。
“嘭”的一声,依然从上次那棵树,跳到了内院里面,当然,声音依然是这么响。
还是这样走到上次的地方,正在想为什么没有人呢,只听一声“阿弥驮佛”的佛号,上次那个老和尚又一次出现在邹青的面前。
“哈哈,大师,中秋愉快啊。”
“呵呵,谢谢施主,记得上一次见到施主,还是在十天前了,施主,这一次,不会迷路了吧?”
“大师你记性可真是好啊,这么久的事情你都记得,不可呢,这一次我可没有迷路,这一次确实有事情而来。”
“阿弥驮佛,不知施主可是为那功德塔上之物而来?”
“是啊大师,在下受人之托,来拿点放在上面的东西。”
“好的,老衲等人等待施主多时了,还请施主把同来的伙伴一起请进来吧。”
邹青左右看了看,道:“大师,没有人,就我一个。”
“哦?”老和尚仔细地侧耳听了听,道:“果真只有施主一个人,施主,小寺这功德塔,受当今皇帝所赐建,又得前扬州府大人所重视,共有七层,因为每一层上面都有敝寺故去僧人之灵位,不允许闲杂人等无故进入,故每一层皆有僧人把守,如若施主要硬闯,必要跟塔里面的护塔僧人冲突。请施主考虑。”
“好的,谢谢你大师,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呢,但是既然来了,就不得不进去看看了。”
“阿米驮佛,既然施主一人孤身前来,想必身上有着惊人艺业,自从建这功德塔以来,贫僧心中极为不安,不管今天施主进塔的结果如何,贫僧希望敝寺与施主背后的人之间都能有一个了解。”
“大师,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后面没有什么势力,我孤身一人,今天只是来帮忙而已。”
“施主,不必多说,贫僧在第七层等待施主,请。”
毕竟是江湖人,干脆利落。
随着老和尚的身影,只听“吱呀”一声,黑漆漆的塔门打开了,邹青在外面站了一会,只见这功德塔,从一层开始,慢慢地亮到七层,从远处看,这功德塔在暗夜中灯火通明,相当肃穆。
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寺内。
还未站定,只听前面一声呼啸,一个小点慢慢地从远处慢慢变近,邹青把头一偏,只听后面“哚”地一声,转头一看,只见一支箭正插在后面的前板上,因为震动太强,后面的尾还在晃动。
“塔内重地,严禁外人,进入,施主请回。”
邹青一看,原来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僧人,只见他一身标准的武僧打扮,表情严肃,左手上拿着一把弓,右手扣着一支箭,双手低垂,双眼紧盯着邹青,仿佛只要一动,就会射出一箭。
“我晕,这少林寺里面怎么会有射箭的僧人?难道要打猎?”邹青想,于是开口道:“这位大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在下是来闯塔的,所以请问大师,这第一层怎么过?”
“阿弥驮佛,只要施主能受小僧三箭,就可过关。”
“哦,好的,刚才入门那一箭,算吗?”
“……不算。”其实邹青知道,刚才那一箭,只是擦着他的耳朵飞的,就算他不躲的话,顶多也就是从耳边飞过。
“大师,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个小问题,不知能问吗。”
“施主请问?”
“大师,根据我的听闻,少林寺从来没有拿弓箭的士兵,大师你为什么会射箭吗?是从小就会吗?”
“不是。”
“哦?”
“阿弥驮佛,自建塔之日起,小僧便受命每天从塔下向塔顶射出三箭,至今已有五年。”
“哦,五年时间,足够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外行,变成一个箭法高手。”
“阿弥驮佛,前两年,贫僧只是随便的往上射,从第三年开始,便可以射中弓范围内的任何目标,第四年,则开始练习移动的目标,到第五年,则试着把所学之运气之法,用到射击上面,增加箭支的穿透力和速度。请施主小心。”
“好的,大师你做一行精一行,在下佩服。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开始呢?”
“施主不是要上塔吗?请便。”说完身体微侧,以一个标准的姿势迎向邹青。
看了看环境,塔底大约有二三百平米,在邹青的右前方是上塔的楼梯,而那和尚则是站在正前方,距离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从刚才那和尚射的一箭还有他的介绍来看,这威力恐怕不会比以国内的五四式手枪弱。
但是这样的速度,邹青有什么好怕的呢?硬闯就是了。
调整一下呼吸,脚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身体尤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
那僧人见此,猛一吸气,只见上半身跟双臂,就象充了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双手平举,猛地大喝一声,拉满玄的手一放,邹青一看,三只箭分别向邹青飞了过来,其中两只如果他维持自己现在的速度的话,则是飞向邹青的左手和右腿,而另一只箭,如果邹青加速的话,则会射向他的胸。
距离很短,弓箭很快,邹青仿佛觉得那三只支箭已经划破了空气向自己飞过来。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在千均一发之际,邹青右手划一个半圆,左手向右前方一伸,身体一下站定。
静下来过后,射向手脚的两只箭,已经被邹青拿到右手中,而他的左后,则伸到前去把那只会射到胸的箭拿下来。
三支箭,现在正静悄悄地躺在邹青手中。轻轻往地上一扔,邹青道:“啧啧,和尚,你好奸啊,你没有说你会三箭齐发啊。”
“阿弥驮佛,小僧在此射了四年箭,已经累了,所以三箭齐发,希望能早点了结。施主请。”说完后手往楼梯口一引,端坐在地上。
邹青看着和尚,虽然话不多,也严肃,还是处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是出手都很留情,看他的样子,好象真的是对这个守塔的工作很累了。
轻轻向和尚拱了拱手,邹青昂然向二层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