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虚竹一看如霜和杨晟的脸色和满桌未动的饭菜,就知道事情不妙,失声惊问:“贤侄呢?”
“不瞒大师说,风云自昨晚出去后,至今下落不明,我们也正在找他呢。”陆青青让虚竹在椅子上坐了,过去拿了冷月梅花刀和纸条,“大师看看这两样东西,可否与燕山飞狐吴君如有关?”
虚竹拿过刀来,吃惊地看着:“这不是我那老友生前所用的冷月梅花刀吗,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贤弟失踪过后,就留下了这两样东西,我们也正感奇怪。”杨晟眉头紧锁着接过话去。
虚竹又接过纸条,看了半晌,方才徐徐说道:“看来贤侄这次凶多吉少啊。”
陆青青三人一听这话,俱是一震,异口同声地惊问:“大师此话怎讲?”
虚竹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在虚云堂听闻神秘剑客已经落入林如龙之手,怀疑是贤侄,就出来找你们,几乎找遍了这周围所有的客栈,方才找到这里。如此看来,那落入林如龙之手的不是贤侄又会是谁呢?”
杨晟哪里肯信,狐疑地看着虚竹:“那这纸条又是何意?”
“这根本就不是燕山飞狐吴君如的暗记。”虚竹的口气十分肯定,“吴君如擅长工笔画,一生追求高境界,从不轻易作画,就连所作暗记也是相当严谨的,这一点我很了解。我曾见过他的暗记,狐狸尾巴是微微上翘的,这跟他孤傲的性格有关。你们看,这狐狸尾巴却是下垂的,虽然看上去更真实一点,极难辩出其中真伪,却逃不过老衲我的眼睛。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林如龙伪造的。”
“大师可知大哥现在的情形?”如霜最是文弱,一听这话,急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虚竹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如果贤侄真是落入林如龙之手,眼下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依老衲所见,林如龙既然在武林大会之前这样做,他就不会擅自处置,肯定会将贤侄交由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同道共同商议处置,因为他有恃无恐,以贤侄现在的处境,武林中人谁都不会放过他,那样,林如龙既可借刀杀人,除去心腹之患,又可赢得武林同道的好感,这招可谓毒辣之极,唉,贤侄性命堪忧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让贤弟就这样死在林如龙那个老贼手里?”杨晟忧愤交加。
“我这就去找林如龙,让他交出风云,否则,我饶不了他!”陆青青也是方寸大乱,起身就要去虚云堂。
“陆姑娘千万不可如此。”虚竹急忙叫住了陆青青,“你这一去不仅有口难辩,就算动起手来,现在虚云堂可是高手如云,你不仅救不了贤侄,恐怕脱身都难啦。再说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林如龙把贤侄囚在了哪里,你怎么救他?你容我想想,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杨晟也担心陆青青一时想不开,真要去虚云堂,那还不是飞蛾扑火?也劝道:“青青,大师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决不可自乱阵脚,卤莽行事,那样不但救不了贤弟,反而会让林如龙警觉,对贤弟更加不利呀。”
陆青青气得一跺脚,“嗨!”满面愁容地折回屋里。
虚竹想了好一会儿,对陆青青和杨晟道:“我看这样好了,你们两人乔装打扮一下,明天随我到虚云堂参加武林大会,我们见机行事,你们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杨晟立即响应,“只要贤弟一出现,我们就大闹虚云堂,救出贤弟。”
虚竹点点头:“对,只有这样,胜算才大得多。”
如霜在一旁听了,急得哭了起来:“我真没用,大哥有难,我却不能去救他。”
陆青青走到她面前,忍住内心的忧虑,安慰道:“霜妹快别这样,你心中有他,这就够了,风云他不会怪你的。”
如霜一下扑在陆青青怀里:“青青姐,你们一定要救出大哥呀,他是个好人,苍天一定不会为难他的。”
“我们会救出他的,会的。”陆青青看着屋外,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天渐渐暗了下来,洁净的空中闪出了几颗星星。
虚竹站起身来:“好啦,我也该回去了,迟了,林如龙会起疑心的。记住,明天一早我在虚云堂外面的枫树林里等你们。”说完,一甩袍袖,飘然而去。
子时刚过,虚云堂慢慢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龙吟阁的一间阁楼,窗户悄然打开,一个黑影闪出来,绕过假山,避开巡逻的家丁,掠出虚云堂后门,一路轻车熟路,直奔断魂谷。
守在门口的人一见来人,微微欠了欠身子,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小姐!”原来此人就是当晚将欧阳风云引到断魂谷的黑影,他本出生于东瀛北海道一个武林世家,叫拓本太郎,只因兄长害怕他分家族产业,将他逐出家门,并派人追杀,拓本太郎不得已远渡重洋,避难中原,投在了林如龙门下。
来人正是楚楚,她听师傅说欧阳风云还活着,心下暗喜,当下决定暗中解救,为了不让师傅起疑心,才说出那番答应不为难她父亲的话。她傲然地看了一眼拓本太郎:“我奉家父之命,特来押解囚犯,你把他放出来吧。”
“既是奉堂主之命,可有他的令牌?”
“令牌?什么令牌?你连我也信不过?”楚楚脸一沉,满面不悦地盯着拓本太郎。
“小姐误会了。只是堂主交代过了,没有他的令牌,谁来都不行。”拓本太郎根本不买帐。
“放肆。家父一时疏忽,忘了给我令牌,你连他老人家的话也敢不听?”楚楚又气又急,怒喝道。只因她不知道欧阳风云被什么困住,也不知道里面的机关,否则,她早将拓本太郎制服,自己进去了。
“我也没办法,只好请小姐再跑一趟了。”拓本太郎耸耸肩,无奈地摊开两手。
时间紧迫,楚楚见来硬的不行,只得软下来:“这样好了,你跟我一起押解他去见我父亲,免得你生疑,我也懒得再跑一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