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一定要听我的,那个老宅子千万不要再去动它,里面根本没有咱们要找的东西,我们另外找林婉约的尸体去。”我拦住女警官近乎哀求。
她因昨晚被伤了手,一夜未睡,也连夜给局长打了电话,向她申请为了查案要把那座老宅子掀了。那座老宅本来就是一所无人过问的荒宅子,她的申请当然马上通过,她一早就下令去把那个宅子给铲平了。
她这边气势汹汹的要行动,哪里听我的话,就冷冷的说:“要求去老宅子搜查的是你,一夜之间又不许去搜查的还是你,你是被昨晚的假鬼给吓着了吧,你要是害怕你就别去了,我们是警察办案,本来没你的事,你走开。”
可是我知道老宅子如果被掀了她们会遭到怎样的报复,我一定要拦住她。我就死死拖住她说:“我的好警官,请相信我不会空穴来风的,昨天夜里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老宅子里原来根本没有尸体,那是红楼里的女鬼私藏钱财的地方,我们动了它不但对我们办案没有一点好处而且会惹祸上身……”
“花芬芳,你要是在这样胡搅蛮缠妨碍公务我这就下令逮捕你——”她断然大喝。
我没有被她吓倒,反而镇静的说:“警官,如果能令你放弃那座老宅,我情愿坐牢。”
她的脸依然像铁一样冷,美丽的眼睛一眨说:“昨天晚上我还对那座老宅子感兴趣了,我必须把那座老宅子摸清楚,我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令那些奇葩的犯罪分子装神弄鬼来吓唬人,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它里面的猫腻挖出来晒晒。”她一扭头洪亮的喊:“出发——。”
“不能去,警官,我不能看着你要牺牲所有警员的生命而视而不见,昨天晚上大伙都亲眼看见那里的情形了,你不能这么刚愎自用,大伙说是不是?”
十来个警员不会这么快就把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忘了,他们此刻一被我鼓动当然又露出了踌躇。女警官也见识到下属昨天晚上对她的“强硬”了,此时对我更加恼恨。
她瞪着我说:“你这是纯粹的再阻碍公务,我这就可以给你戴上手铐——”
我也瞪着她说:“你敢——手铐不是你家自己做的,你也不是想给谁戴就给谁戴的吧。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危才冒险直谏的,不然那个劳什子老宅跟我有个够屁关系,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根据我的消息,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那个红楼里的女鬼头子藏得金银财宝。如果里面真的挖出那些宝贝,你们就停止搜查,把那些珠宝好好的埋好不要再接近它半步,如果不是,那么你们自便,怎么样?”
她冷冷的一笑说:“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如果里面真的有别的东西那么你就得以妨碍公务罪被拘留。”
我点了点头。
可是我马上惊呆了,她不再用人工进院子搜查了,而是她直接找了个挖掘机。
挖掘机一下子就把那个枯朽的院门抓了个稀烂,然后那轰隆隆的机器又把那个老宅子几下子就毁成了一片废墟……鸟惊,兽跑,一片逃命惨象。可是光看到这片废墟她可不甘心,她又命令:把这些破砖烂瓦给我堆到五十米开外,我要把这片宅子周围都挖个底朝天,我要看看它里面藏的鬼在哪。
挖掘机的大手伸进了鬼宅的地下,平地被掀翻过来,在尘土弥漫中一只只木箱被挖了起来……他们打开一看:里面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那五彩斑斓的色彩和精巧绝伦的造型令我们都知道那是宝贝。
女警官的眼里涌动着胜利的喜悦和看到奇珍异宝的激动,她喘息着叫:“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这些东西,那些不法分子装鬼吓我们……”“赶快,赶快把这些东西运回警局,说不准是哪个盗窃团伙的赃物,我们可立了大功了。”她叫的声音都不是她的了。
我惊愕良久朝那些箱子扑了上去,我拦着那些箱子朝女警官大喊:“咱们说好了的,别动这些箱子,把他们放好了,这不是盗窃团伙的赃物,纯粹是个人财产,你们不能动它——”
众人看到这些稀奇的金银珠宝早看傻了,看到我拦住不准碰却要求再埋下去,都露出不舍的神情,估计早忘了昨晚的见鬼……
女警官却把脸一板说:“警察办案,闲人回避。”之后手臂一挥:“把这些箱子拉回警署——”
众人七手八脚把那些一箱箱的珠宝抬上了警车,我朝那个院子里一回头,我在那个被翻了个底朝天了的院子正中看到了千叶太太那幽愤癫狂的目光,整个院子里就只有那双眼睛……我倒在了地上。
我睁开眼睛却看到秦风坐在我身边,我一时觉得我在做梦,就用恍惚的眼神看着他,他轻轻的凑过我脸边说:“你可醒了,我真害怕你有什么事。”
我这才惊醒,看看四周还是他弟弟家的房子,就紧张的问:“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轻轻的说:“是警察局给我打电话的,他们要我把你带回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解禁了,你现在是自由身了。”
我听了却没有惊喜和轻松,只是揪心的问:“那些珠宝呢?他们弄哪去了?”
他苦笑了一下说:“那些珠宝当然自有它的去处,那都得充公,你就不要再操这份子心了,省的再把自己弄进去,你还没够吗?”
我一下子顿住了,心里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一齐“袭上那心头来”,我看着秦风忽然心里一软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他紧紧的抱着我,用唇摩挲着我的脖颈,我的脖颈热乎乎的,我知道他也哭了。他边哭边说:“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欺骗了你和不爱你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正在跟她谈,我们会离婚的——”我一把推开他,停住哭冷冷的说:“秦风,这样的话题以后我免谈,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会把梅城的一切都当做一个梦忘了的。”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芬芳,你能把这当一场梦忘了,可是我却不能,我要让梦想成真,我会娶到你的,只是时间问题。”他在后面说。
我忍住心疼朝他扭过头狠狠的一笑说:“秦风,当自己是汉武大帝呀,可以对每个女人朝承恩暮赐死。哼,我跟你说,老子回家就找人嫁掉,我看你的梦想怎么成真,哼——”我想再说一句狠话刺激他,可是一时没词了。
“芬芳,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的我不是自由身,你得给我摆脱羁绊的时间和空间吧,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走了吗?”他在哀求。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都软成一滩稀泥了,但是我却硬着心肠一笑说:“秦教授,谢谢你在梅城对我的帮助,我会记得你的,夫妻还是原配好,更何况你们还共同拥有过一个儿子和共同失去过一个儿子,她肯回头,你就好好的接受她吧,再见。”
我一口气跑到了警局,我气喘吁吁的要求见女警官,她马上接见了我,客气的说:“秦风教授跟你说了吗,你可以走了。”
“不是林婉约的尸体还没找到吗?”
“找到找不到都跟你没关系,我们清楚这里面没你的事就是了。”她冷冷的说。
我却担心的看着她问:“那些珠宝你们弄哪去了?”
她哈哈一笑说:“这可不是你该问的。”
我焦急的说:“我是担心你们呐——”
“你还是别担心我们的工作了,你该操心自己买车票回菏泽了,这暑假过的可差不多了,你不得备课吗。”她嘲笑着说。
我不顾得她的挖苦,看着她的眼神问:“你今天有没有感到哪不舒服或者看到什么诡异的画面啊?”
“花芬芳,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她脸一黑怒喝。
我不干了,把手里的帽子往她办公桌上一摔骂:“别特么不知好歹,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为了你好,我说三遍你那驴耳朵还记不住是不是?给我记着看到什么不正常或者感觉身上不正常赶紧给我打电话或者自己去找神婆、和尚大师来救你,小心自己的命——”
我气的二百五似的冲出警局,又气她不听我的劝告,又气自己不该管特么的闲事,她能叫她能去吧,我不是自由了吗,我还赖着去找她干嘛。忽然静下来想想刚才看她也没一丝异样啊,也许那些鬼真的也跟人一样怕警察?
“唉,但愿吧,这里真的没我的事了,我是该走了,我来这干什么来着——”我的意识竟然一时堵了。对对对,我是来寻鬼的。“哼哼,很好,我没白来,我是跟鬼好好的互动了一回,我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还——”我想起秦风,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我的心口尖利的疼了一下子。“马上走,马上走,我得回家嫁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