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思鲁的话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案情?这拍卖会上能有什么案情?原本七嘴八舌的酒楼大厅骤然间变得安静起来,无论什么时候,八卦似乎都是每个人心中的劣根性,大家都想知道这桂思鲁会在这拍卖会上告诉大家什么案情。
桂思鲁很是得意的瞅了丁云香一眼,接下来说:“这个酒楼的主人丁云香,也就是大家所熟识的仙姑,其实是一个窝藏逃犯的罪人!”
桂思鲁的话又一度让下面坐着的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窝藏逃犯?仙姑会做这事?”
“是呀。怎么会呢?她有头有脸有钱,为什么要窝藏逃犯?”
……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有丁云香不慌不忙的走到桂家父女身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道:“请问这位桂老爷,你从哪里知道我窝藏逃犯?”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桂小兰这时也站起身来,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们父女两个早就商量好,跟黑曜两个在拍卖会上来个里应外合,只等条件成熟之时,把丁云香往死里面整。
“桂小姐,你不说话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为参加我的拍卖会,竟然打扮成这样一幅模样!”丁云香说这话时,声音故意提高八度,大家听完,又把眼光齐刷刷的聚在顶着一顶大斗篷的桂小兰面前。
这两父女一下子成了众人观望的焦点。不说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艾玛,这父女两个搞什么名堂,穿着这个鬼样子来参加拍卖会,是想别人不注意他们吗?
原本不想引人注意的桂思鲁和桂小兰,忽然感觉到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但是,桂思鲁笃定自己今天一定可以扳倒桂小兰。所以,他信心满满的站到拍卖会下的一位乡绅面前。这乡绅就是平常跟他有些交情的木灵村县令。
桂思鲁对着木灵村县令说:“大人,就是这个丁云香,居然敢在这酒楼里面窝藏杀人犯。而且这杀人犯以前还当过山匪,可是丁云香为了让这两个人为自己卖命,居然说可以让他们以她的手下的身份,在自己手底下干活。”
“哦?可有此事?”木灵村县令转身问丁云香。
还不等丁云香回答,桂思鲁又抢先说道:“大人,千真万确!那两个逃犯现在还藏在这酒楼里呢,就在这两楼住着。”
众人听到桂思鲁的话,又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没想到丁云香会做出这种事?”
“是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木灵村仙姑居然会雇用杀人犯当伙计!”
“哎呀,这私藏逃犯可是死罪呀!”
……
丁思鲁听到众人的话语,脸上更是笑容满面。他要的就是丁云香声败名裂,死得很惨,看样子他的目的就快达到了。
果然,那木灵村县令跟丁思鲁平常关系还不错,立刻厉声问道:“丁云香,此事当真?”
云香却并不着急,上前一步答道:“大人,酒楼二楼确实住着我新雇来的两个伙计,但是他们并不是逃犯,更不是杀人犯!”
“是不是杀人犯,不能只听你一个人胡言,把他们带下来。”那个县令装腔作势的说道。
其实,昨天桂思鲁就特意邀请这位县令来参加拍卖会。一来,这个县令也是爱贪小便宜的,听说木灵村的仙姑举行拍卖会,他也想来凑个热闹,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顺便捡个漏回去。另外,这桂思鲁和自己素来就有交情,平常也收过他不少的礼。这一回他有意邀请自己,他也不能轻易拒绝。
等到桂思鲁把丁云香窝藏杀人犯的事情捅出来,这位县令立刻明白他的用意,立刻顺着他的话,把丁云香给拉过来。
没过多久,二楼住着的田源和谢虎两个人,就从楼上走下来。同他们一起下来的,还有黑曜和鸡腿。
田源和谢虎下来之后,跪在木灵村县令的面前。
“你二人就是被丁云香收留的山匪?”
“正是。”田源和谢虎异口同声的答道。
桂思鲁和桂小兰一听到他们两个的回答,脸上马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县令厉声问道:“丁云香,既然他们两个都已经承认,你还有什么好抵赖?”
丁云香却不紧不慢的回答:“大人,他们只承认之前确实做过山匪,却没有承认自己是杀人的逃犯。就算他们是山匪,也是一时糊涂,可曾听说他们劫持过谁,绑架过谁吗?”
“哼,他们不就绑架过你吗?”桂思鲁不服气的说道。
“哦?大人,他们绑架我,我都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丁云香笑着反诘。
“这……”桂思鲁一时哑口无言。
这些山匪当初是他叫丁思力出面绑架丁云香的,没想到居然没有成功,反倒是让丁云香成功收服了这些山匪,这让桂思鲁气极败坏。可是,他总不能开口承认,自己曾经雇佣过这两个山匪吧。
“丁云香,就算他们曾经是山匪,现在改邪归正,也不能抹杀他们杀人的罪行。如果他们以前真的杀过人,那你就是窝藏杀人犯,而且罪加一等。”那县令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装模装样的说。
“大人,我有证据证明他们都是普通的良民,并不是什么杀人犯。”丁云香平静的说。
“哦?什么证据?拿来看看!”县令说道。
丁云香马上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木灵村县令的手中,那是两张身份文牒。不是别人的,正是田源和谢虎二人的。
木灵村睁着贼亮贼亮的小眼睛,仔细端详那两张身份文牒。那两张文牒上面都盖着官印和地方印章,不像是假的。而且官印上的日期还很新鲜,竟然就是前几天发的。
那个时代,身份文牒都需要到当地县衙去开。如果犯下命案,或者惹上什么官非,是不要想开到这种东西的。杀人犯或者是什么在逃犯更不要肖想。既然田源和谢虎两人能够拿到身份文牒,至少证明他们不是什么杀人犯和在逃犯。
那县令眨了眨眼睛,又把他们的身份文牒还给丁云香。
“好吧,我相信你。”县令缓缓说道,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乐意。
这个该死的桂思鲁,不是说能抓到丁云香的把柄吗?要自己在拍卖会上当众扳倒丁云香,到时候就可以把丁云香名下的产业一分为二,他得酒楼,自己得店铺。怎么计划落了空,那两个逃犯竟是有身份文牒的正常人。真是太可恶了,竟让自己丢了脸。
正当县令要发作时,桂思鲁又不服气的说道:“大人,这身份文牒很可能是丁云香造假做的。你想呀,她连杀人犯都敢留在身边当小弟,可见有多大胆和嚣张?做一张假的身份文牒又有何难?”
“这……”那县令摸摸小胡子,虽然刚才看到的身份文牒看不出是什么仿冒的,但是如果这个桂思鲁还能拿出其他的东西扳倒丁云香,他倒是愿意试试。“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他们两人是逃犯?”
“当然,我有人证!”桂思鲁大声说道。
桂思鲁朝黑曜做个眼色,暗示他走出来。
哪料黑曜却懒洋洋的转过脸去,假装不认识他。
咦?这小子干什么?难道想不认帐?
桂思鲁不甘心,又朝黑曜咳嗽两声。黑曜这才懒洋洋的把脸重新又转过来,竟有几分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黑曜,快,快把你那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讲出来!”桂思鲁对黑曜说道。其实他心里面有些奇怪,为什么黑曜今天的行为这样反常?前两天刚刚说好,在拍卖会上扳倒丁云香的,怎么今天会这样?
黑曜很奇怪的对桂思鲁说:“大人,你要我讲什么?”
桂思鲁这下子彻底怒了,大声呵斥黑曜,“你怎么忘了?那天是你告诉我,丁云香新请来的两个人居然是杀过人的逃犯,还曾要做过山匪,请求丁云香收留他。丁云香向他们保证,能让他们重新当回正常人!”
“哎哟哟,我说这位大人,你怎么信口雌黄啊?我跟你总共还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就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黑曜睁着一双眼睛很无辜的问道,就好像真的跟是第一次见到桂思鲁一般。
桂思鲁没想到黑曜会反水,一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黑曜站在桂思鲁和木灵村县令面前,从身上掏出几根黄金,然后在众人面前扬了扬,大声说,“这几根黄金是这位老爷前几天送给我的,说是只要我在这拍卖会上指证我家的主子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黄金!可惜,我黑曜并不是个贪财忘义,卖主求荣的混帐东西。不会为了你的几根黄金,就在县令大人面前胡编乱造,置他人于死地!”
说完,黑曜重重的把黄金丢到桂思鲁的面前。
这下子,拍卖会上立刻炸开了锅。没想到今天的拍卖会居然会如此精彩,让人意外的场面一再上演。
先是村里面吝啬抠门的桂员外花一百万两买下丁云香的酒楼,后又是桂思鲁向县令老爷举报丁云香私藏逃犯,然后丁云香证明自己的两个伙计确实做过山匪,自己见他们没有犯过大错,好心收留,并拿出他们的身份文牒。可是,那桂思鲁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又把丁云香伙计拉出来作证。到最后,原来那个作证的伙计都是假的,是桂思鲁想用钱收买却没有收买成。
这样一出戏一上演,让大家都对丁云香有几分同情。人家好心收留两个山匪,算是为大家做一件好事,反倒被人利用,差点儿被按上人窝藏逃犯的罪名。这个桂思鲁,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桂思鲁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本是想让丁云香声败名裂而死的,却没有想到到最竟然证据不足,证人反水,舆论又一边倒的倒向对丁云香有利的一边。村里人反而用鄙视和厌恶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纷纷在背后指责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桂思鲁搞不清楚原本自己定好的计划,怎么到头来却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