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山听完洪清士的介绍,心中疑虑解除不少,继续问道:“那个欧阳修士修为绝高,想来战天盟的实力一定会强于那个什么梵天盟。”
谁知洪清士却苦笑着微微摇了一下头,然后说:“这两个盟最近只是小大小拼了几次,没有大战之前,谁也说不好。”
突然,洪清士看向旁边的孔继盛,诧异地问道:“孔道友,你身上这面幡旗是怎么来的?难道……”
孔继盛思索片刻,笑笑说:“有一次机缘巧合,碰巧得到的,但是孔某生平正直,虽然修为甚低,绝对不和玄阴五宗的妖人为伍!”
“在下观这面旗子虽然只是一件凡宝,但是上面散发出来的魂魄气息已经有些灵器的味道了!”洪清士神情闪烁间诧异地说。
孔继盛独自举杯笑了笑:“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在下这面幡旗上虏获炼化地都是兽魂,这也和居住的环境有关,我住在西宁山脉西面靠近大蜀王朝草原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山谷经常发生狼族和黑山犀的冲撞,碰巧遇到几次规模比较大的收集到了不少兽魂。”江万山看对方诉说时目光平静,不像作伪,也就暂时相信了。
岔开话题说道:“两位最近有什么打算?如果没什么事,这顿饭结束,我就先赶路了!”虽然感觉两名修士不像奸邪之徒,但是江万山现在的心情,实在没有和两人对酒当歌的兴致。
洪清士也发现了江万山的低落,拱了拱手说道:“曲道友有事可以先走一步,在下还想在这西秦城参加一些修士之间的集会。”
孔继盛倒没耍什么心机,正大光明地说道:“孔某若以后机会合适的话,会去一趟东源山。”
江万山用眼神瞄了对方腰间的黑旗一眼,精光在眼中一闪而逝。
孔继盛发现江万山的异样,不由咳嗽数声说道:“二位别误会,孔某可不是趁人之危去那里收取凡人精魂的。”
江万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转移视线,装出若无其事地一笑,说了声:“绝无此事。”其实心里早已下定决心,如果有敢在东源山附近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就算不是元凶主事之人,也一定诛杀干净。就算现在做不到,以后也一定不忘记这次的师门血仇。这一刻,江万山的心硬如铁石。
和洪清士二人分开之后,江万山感觉差不多知道了所有需要知道的东西,于是找到了一处客栈静坐了一晚,清晨,江万山摊开两只手掌,两颗暗淡无光的石块从指间滚落。
江万山内视片刻,发现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如初,想起昔日曾经在七杰门中的潜龙大会露过面,靠近七杰门的门派中会有不少修士认识自己。江万山拿出来当日姚青丝送自己的两张人皮面具,选了那张一直没有用过的蒙在脸上,一照镜子,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翁模样。随意找了身灰色布衫,江万山化妆成一个老者上路了。既然知道了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该背负的终要背负,走得再快也将于事无补,说不定惶急之间还会断送了自己。
一路上,江万山走得非常低调,遇到凡人比较多的乡镇,就缓步慢行,一边回忆参悟着在师门学的功法,一点点蚕食那些还消化不了的部分。遇到荒野山岭,就利用脚下的凡宝鞋子,健步如飞,百里距离一炷香的时间就狂奔过去。
在奔走的过程中,江万山纷乱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想起先前的种种可能造成漏洞的地方,额头上不由冷汗淋漓,“我是七杰门仅余的几名弟子了,按照师傅当日的千里传音符上所说,所有身在七杰门没有外出的修士可能都陨落身死了,以后,为整个门派讨回公道的事就落在自己一人肩上了。曲男,萧紫梦!啊!”想到萧紫梦,江万山刚刚努力平复的心情又变得无比激动,也正是在这种努力平复保持理智和不断的心潮汹涌之间,江万山的内心世界也在飞快转化着。
又用了五天的时间,一个风尘仆仆地老者踏入了七杰城的地界,正是赶回师门的江万山,当时正是秋霜遍地的季节,江万山看着那触目荒凉的秋风萧瑟,独自一人踏上了上山的路。
走过竹簧林,江万山果然看到昔日辉煌的精心殿早已不复存在,残垣断壁间尽是一具具百般狼藉的尸体,整个外门就好像遭受了无数次盗匪洗刷一般,就连大殿旁边的石雕都被人连根拔起,地砖都被撬掉不少,不知道被什么人弄去了哪里。稍后,江万山从那些尸首的景象看出,附近的凡人听说七杰门遭受灭门惨祸,都摸上外门趁机趁火打劫一把的,最后该搬的搬完了,该翻的翻完了,就翻这些死去的修士尸体,一副掘地三尺,寸草不留的模样…
江万山紧紧握着手中的永生剑柄,双目冒着摄人心魄的火光。“蝼蚁般的凡人,竟然也跑到这次的事件中分一杯羹!该杀,全部都该杀!!!”
喊叫了数声,江万山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然后看看四周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态招引来其他修士,遂慢慢地把死去的尸体堆到一起,看着那足足有半个大殿高的尸体堆,江万山凝神而立,低声说:“列位同门,十年之内,菩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仅杀光那些侵犯门派的败类,还要杀光那些贪念丛生的凡人!!!”
最终,江万山右手一翻,扔出一张下品火符,一个龙眼大的火球掉落在上百具尸体上面,立刻无物不焚一般越烧越旺。看着这些穿着师门统一的青色衣衫的尸体在烈火中慢慢消融,最终化成一层层迎风飘走的飞灰,江万山找个上风头席地一坐,从储物镯中拿出一个酒坛,愁酒愁肠喝了两口。
“希望内门因为地势偏僻,不要存在这副惨象吧!”江万山用心底最后一份纯真和善良祈祷着。
半天后,江万山顺着下山的小路走入内门的区域,矗立万余年的聚道坊早已经倒在地上,以前人影闪动一派繁荣的山峰现在变得无比寂静,让人无法适从的寂静。
江万山脸上无悲无苦地看着这一切,山峦的下部都是还没有干透的血液,江万山踩着这条联系着十六座山峰的血河朝着记忆中的千澜峰走去……
一个时辰后,江万山来到山顶,依靠传音符里的情景果然找到了一处台阶上的血迹,还有一些零散的衣物,在千澜峰找寻一周,却没发现乌喙大雕和萧紫梦的踪迹。
回到台阶旁边,江万山跪在那一团血迹前面。
“师父!菩童回来迟了,不仅在修炼中欺骗了您,甚至还给您和同门带来了杀身之祸!”
……
大半个时辰过后,江万山擦擦眼角的泪珠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永生剑瞬间涨大的十丈长短,江万山挥舞着达到顶峰状态的永生剑在台阶前的空地上挥下。
“轰!轰!轰!”
江万山在大殿前用永生剑挖了一个大坑,掩埋了可以搬动的东西,然后一张火符烧着了整座大殿。
做完了这些,江万山发现自己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心神受到很大影响。本来炼化到一半的两个墨环,现在已经停止减少,第三个墨环本来已经松动,现在看来又是牢不可摧了。
江万山知道这样下去,别说找上玄阴五宗报仇,能不能在这修真界生存下去都是很困难的事。自己必须要突破眼下的心劫,暂时忘掉这似海深仇,不然,凡人的寿元一定全部损耗在心气浮躁的报仇心切中了。
正当江万山打算收拾心情下山时,远远地从泰戏峰方向飞来一人,看对方踏剑而飞修为一定达到了神环境界。
江万山目光闪烁两下,除了把手放在永生剑上以外,还把前些日子得到一张九阶上等符拿到手里,然后再脑袋里思索好数种对敌的方式。万一这些都失败的话,江万山感觉凭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也能逃出去。
数个呼吸过后,那名修士脚踩一柄红色巨剑飞临千澜峰的上部,神情转换数下看到了江万山所作的事情,对着如临大敌的江万山说道:“呵呵,一把年纪才修炼到体环境界,也挺不容易的,早些下山去吧,七杰门的内门最近经常来一些玄阴五宗的余孽!我们西岭六门负责内门的巡守,你们这些人可以放心了,下次没什么事情,不要上山了!”
来人说话倨傲无比,就差释放法宝把江万山驱逐下山了。
江万山神情变幻数下,站在下面问道:
“请问,道友难道是战天盟的?这七杰门内经过这场变故,还有生还的人吗?或者是修士的守护神兽。”
脚踩飞剑的修士听到江万山的话,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回答:“玄阴五宗联手释放囚魂烛骨大阵,不仅没有听闻生还者的消息,就连死者的魂魄都可能被吸取到邪恶法宝中了!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江万山听到一半,就觉得一种冲天的痛楚从心底一浮而出!占据了整个身体,转瞬间天地间都消失了光亮……
可是上方修士那如同蛇蝎或者更甚于穿肠毒药一般的话语继续袭来:
“……玄阴五宗这次灭绝人伦,残杀七杰门内所有修士外加两三万名毫无修真根基的凡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一些血衣宗和炼骨堂的修士,还用尸体淬炼和提升法宝,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之极!对,在下来自战天盟,如果我是梵天盟的,你以为自己还会有命在吗?!我叫谢绿森,出自西岭巨剑门,这一次西岭六宗看在往日情分,派来十几名神环期的修士驻守在这里。”
江万山感觉头脑中的思维都有种凝固地感觉,漫无目的地随口问道:
“西岭在哪里?怎么没听周围的修士说过。”
谢绿森看江万山一大把的年纪,却不知道西岭,认定他是一个苦修之士却因为自身根骨太差,才落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