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身怀审生判死笔,陈如风坚信,就算自己救不了人,至少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紧闭着房门,躲在自己的家里瑟瑟发抖。陈如风凝神细听,好像枪声已经远去了。陈如风开始有些纠结了。现在大街上空无一人,他也实在是不敢随意妄动,毕竟审生判死笔可没有防弹衣的功能,一旦被子弹打中,他也会一命呜呼的。
躲藏在两个房子中间过道的阴暗处,正在犹疑不定的时候,突然间从对面房顶上飘落下一个黑衣人。黑巾蒙面,身着黑衣,整个人都好像融进了黑夜里。如果不是他拿在手里的宝剑的把柄处有一颗反光的宝石,陈如风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个人。
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会不会就是今晚鬼子要搜查追捕的那个人?好像也不对,这个人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忍者?看这幅打扮有些像,可是手里的武器又不像。
一阵整齐的踏步声传来,鬼子的皮靴踏在路上的声音一点点朝着这里跑来,显然是有一队士兵往这个方向来了。
黑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向着四处打量了一下,竟然也看中了陈如风所隐藏的过道的这个机极其隐蔽的地方,风驰电掣般的奔跑了过来。
摸不清对方的身份,陈如风悄悄的向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直到碰到身后的墙壁。陈如风刚刚安定下心思,却看到不远处那个模糊的黑影竟然一步步向着他这个方向倒退着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陈如风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前方黑衣人的温度了。前方的黑衣人猛的停住了,显然也注意到了陈如风的存在。一前一后,两个人挨得极近,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两个人的心都激烈的蹦跳起来,同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街上走过的鬼子巡逻队。
鬼子巡逻队终于走远了,黑衣人猛地转身,右手的宝剑才刚刚拔出一半,霍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是一瞬,还是永恒,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两个个头相仿,挨得又是如此之近,就在黑衣人霍然转身的刹那,毫无防备的陈如风的嘴唇竟然跟黑衣人的嘴唇碰触到了一起。
虽然隔着一层纱布,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只有零点零一秒的接触,但陈如风还是感受到了那两片柔软的温暖,鼻子中仿佛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有种魂不守舍心跳如兔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比如陈如风可以对一个素不相识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黑衣人有了旖旎的想法,对于死缠烂打的刘钱多,却偏偏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无关漂亮与否,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黑衣人在嘴唇碰触的刹那,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后撤了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沉默,寂静,两个人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各自隐藏在黑暗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陈如风率先开口说道。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如果给了一个男人,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准你到处乱说,如果被我知道,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了你的狗命。”黑衣人很严肃的说道。黑衣人说话了,可是让陈如风抓狂的是,他竟然听不出到底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枪声爆豆般的传来,竟然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了。陈如风刚想动作,却发现面前多了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宝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如风不敢动作,心里暗自琢磨着要不要画个毒蛇咬黑衣人一口,黑衣人却有些不耐了,催逼道“赶快说,要不然取了你的狗命。”
“如果我是坏人,当你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大喊,把人叫过来。你的剑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快抢吗?”
陈如风很是得意,自己这个回答简直太完美了,既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也没有说自己是干嘛的,只是表明了自己对他没有恶意,这样不管是中国人还是什么忍者,想来都不会难为自己。
“我做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黑衣人警告了一番,已经还剑入鞘,向着外边走去。
陈如风想了想,咬了咬牙,亦步亦趋的默默跟随着,只是保持了段距离。
一个中年人踉踉跄跄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他的身上已经中了两枪,还在不断的流着血,但依然顽强的奔跑着,时不时还转身反击。就在距离陈如风跟黑衣人藏身的过道不远处,一粒飞弹击中了中年人的左腿,一个趔趄,中年人摔倒在了地上。
“中国人民是不会屈服的,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中年人大吼着,拼命的还击,只是很快他手中的驳壳枪咔啪一声,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没有子弹了,抓活的。”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只见的十几个鬼子从阴暗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慢慢的散开,呈扇形围拢了上去。
中年人露出了一个悲痛的微笑,索性躺倒在了地上,看着夜空,静静的等待着。就在这时,只见的那个黑衣人突然间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的一个正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的鬼子,或许他已经看到了立功受奖的场面,或许已经看到了自己升职加薪的美好景象,突然间一脸惊恐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怪异的音符,最终涌出的却是汩汩的鲜血。小鬼子的喉咙处一抹嫣红乍现,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射出了一道血箭,怕足有一米之远,小鬼子瞪着不敢置信死不瞑目的眼睛终于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就在他摔倒在地的同时,他的几个同伴都遭受到了同样的事情。
黑衣人就像是死神一般,在十几个鬼子之间盘旋飞舞,每到一处,留下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转眼间十几个鬼子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了。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黑衣人走到中年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生冷的问道。
“我打。”一声大吼,黑夜人寻声看去,正看到陈如风拿着一个大砖头砸在一个鬼子的脑袋上,而那个鬼子正端着长枪,长枪的目标赫然是自己的背心。应该是方才中年人反击的时候碰巧打中的一个鬼子,却不想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陈如风看着身边的鬼子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溅了自己一身。方才情急,所以随手摸了一块砖头就砸了下去,此刻醒悟过来,顿时忍不住别过脸,蹲在那里不住的呕吐起来。
这边的枪声已经引起了鬼子的注意,大部队正在向着这里集结。看着兀自吐得不亦乐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终止的陈如风,黑衣人狠狠的说道“真没用。你还想吐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着鬼子来了,给你颁发个奖状?“
陈如风顿时醒悟,慌不跌的站了起来,可是竟然没站住,立时脚下一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黑衣人嘀咕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中年人问道“你还能不能走?”
“放心吧,我还能走。”中年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男人真是麻烦。”黑衣人嘀咕了一声,来到陈如风面前,嫌厌的看了一眼就转过头,从腰间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扔给陈如风,冷冰冰的说道“擦擦。”
陈如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手帕,洁白如雪,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手帕左上角綉了一支玫瑰花,在空中飞舞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手帕的右下角绣着一个蝶字。蝶?是她的名字吗?亦或者是他的女人叫蝶,是他女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陈如风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这么干净的手帕,真是不忍心去揩拭自己身上的污秽。不过看到黑衣人不耐的眼神,胡乱的把身上擦了擦,嗅着手帕上那股幽香,他又想到了他们之间那个意外的吻,当时他也闻到了这股香味,真的很好闻。
擦试完了,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手帕,陈如风不好意思的说道“等我以后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黑衣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鬼子快来了,咱们快走吧。”说着话一把提起了陈如风,当先向着黑暗中疾步走去。
夜风微凉,脚步匆匆,追兵不断,陈如风的心却很安宁,因为被提在黑衣人手里的他,从他的角度看去,借着月光,他赫然看到了黑衣人那略微高耸的胸部。真的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就好,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初吻献给的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嗯,身上这么香,应该是个大美女,只是这脾气实在是太硬了。
危机四伏,陈如风只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春心的悸动还有漂浮在空中的那丝只属于他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