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木人是由精木和地金打造而成,周身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似是无懈可击。鬼方他们与机木人周旋了好久,双臂被格得生疼,却始终未能伤得机木人分毫。
过了一会儿,鬼方定了定神,提醒道:“调转他们的头颅!”说着便避开木头人的攻势,闪到了它们的跟前,猛地伸手握住了一个机木人的脖颈,用力一转,不料竟纹丝不动。鬼方仔细察看,原来这机木人的脖颈乃是用精金打造,并用钢钉钉死,显然攻其脖颈也是讨不得半点便宜的。
鬼方他们一时没有应对之策,只得尽力闪躲,而机木人却是步步紧逼,没有丝毫罢手停战的意思。
不一会儿,鬼方他们便被逼到了墙壁边,那机木人却还在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抡打着,还好它们的手臂无法弯曲,一拳一拳重重打在了坚硬如铁的墙壁上,幸亏它们不是动物,没有感知疼痛的能力,若是换了常人,定要痛死了。鬼方见那机木人一时打不着自己,便细心寻找起它们的破绽来。只见这机木人除了脖颈是用精金打造以外,其他部分俱是用坚硬如铁的木头做成,可说是钢筋铁骨,无懈可击。
过不多时,鬼方不经意地一瞥眼间,看见了机木人不断向前移动的双腿,霎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道:“既然这机木人的双臂弯曲不得,看它的双腿也是不易弯曲,如若将它绊倒,那它定然很难站起身来,如此一来,这‘机木人阵’便破了。”想到这里,猛一侧身,闪到了机木人的身后,机木人也随即转过身来,直向鬼方逼去。
只见鬼方定了定神,猛地纵身跃起,双脚并在一起,用力向机木人的胸前踢去,砰地一声,机木人随即倒地,四肢还在不停地摆动,却始终爬不起来。狂简他们也依葫芦画瓢,不时便将所有机木人踢翻在地。
“哈哈,原来这些机木人一躺下便变成一顿废木头了!”小虎喜道。
墩子赞叹道:“鬼方真厉害,居然能想出这个方法来!”
“大哥,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狂简奇道。
鬼方道:“这没什么,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这时,传令官走过来,朗声道:“‘机木人阵’已过,请上第五层。”
鬼方他们依言上了第五层,只见此层的阵法乃是“机关鸢阵”。
狂简奇道:“机关鸢?机木人已属奇事,莫非会飞的鸟儿也造得?”
鬼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真有这等奇事。”
雷子笑道:“那我们今天可算长了见识了。”
小虎叹了口气,不以为然道:“唉,算了吧,别到时见识没长多少,小命反搭在里面了。”
墩子怒道:“唉,不就是几只破鸟,怕它个甚?我就先打个头阵!”说着便大摇大摆、毫无忌惮地走了进去。鬼方他们也紧随其后。
鬼方他们从未见过这人做的飞鸢,自当小心应对,不敢稍有大意,唯有墩子一人,似是天不怕地不怕,四下里乱闯一通,不住地叫嚣着。
正在这时,忽听得“啁啁啁啁”几声鸟叫,数只飞鸢倏地从四面八方飞过来,长着血盆大口,如狼似虎,凶猛异常。比之机木人,不知要凶悍多少倍。若是被这机关鸢啄到,轻者,发红发紫,疼痛难忍;重者,鲜血飞溅,皮肉不存。
鬼方他们一时空无对策,只得一边尽力躲闪,一边去想应对之策。数只飞鸢不住地扑来,攻势凌厉绝伦,鬼方他们虽尽力躲闪,免去了皮肉之苦,但身上的劲装却已被啄得褴褛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鬼方他们始终奈何不了这机关鸢,渐渐的便有些体力不支,而那数只飞鸢却威势不减,不住地袭击而来。
墩子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不小心,脚下踩空,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一只飞鸢也随即袭来,墩子已无力还击,而鬼方他们却是救之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得“啾啾”几声,阿吉突然从窗外飞来,伏在那飞鸢的背上,喀嚓一声,啄断了它的脖颈,飞鸢登时身首异处,砰砰两声落在了地上。阿吉愈战愈勇,没多少工夫,那数只飞鸢皆命丧于阿吉之喙。
鬼方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气力也渐渐恢复过来。
墩子道:“哎呀,刚才若无阿吉救我,只怕我已血洒当场了。”
小虎笑道:“怕了吧,有了这次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鬼方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尚有两关未破,还是赶快上去吧。”
过不多时,五人便登上了第六层,这层是“迷魂阵”。
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只在东墙边上放着一扇云母屏风,上面用七彩丝线绣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有青山、溪水、鲜花、秀鸟、人物、车马等,景色各殊,远近有别,层次分明,呼之欲出,栩栩如生,历历飞来眼底,恍若置身其中。旁边还附着一首诗,写道:“绮阁云霞满,芳林草树新;鸟惊疑欲曙,花笑不关春;山对弹琴客,溪留垂钓人;请看车马客,行处有风尘。”
这云母屏风似有引人入胜的魔力,只见鬼方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屏风上的图案,呆若木鸡,目光恍惚,竟痴痴入了神,仿佛他们的魂魄也优哉游哉飘到了这山水之中,流连于一山一水、一花一木之间,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正在这时,鬼方忽听得有人喊道:“鬼方……快醒来……鬼方……”鬼方用力挣扎着,总感觉自己的四肢似是被束住了一般,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鬼方已累得精疲力竭,气力难支,但他又不肯放弃,心里一急,便将体内的灵元兽力凝聚于四肢,猛地用力一撑,忽听得“啪”的一声,鬼方登时清醒了过来,而眼前的屏风也已被踢翻在地。
这时,狂简他们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皆感觉自己似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正当鬼方他们不明所以、凝神沉思的时候,忽听得传令官走过来,笑道:“迷魂阵已过,请上第七层!”
鬼方奇道:“什么?我们已过了这迷魂阵。”
传令官答道:“是的,你们还是快快登上第七层吧。”
狂简神色诧异,不解道:“这是为何?莫非这屏风里暗藏玄机?”
雷子沉吟一下,道:“刚刚我们看这屏风上的图案时,不由地深入其中,自己的魂魄也仿佛飘入了那图案里的山水之间,我看这屏风上的图案定有慑人魂魄的魔法,如此才让我们忘乎所以,神游其中。”
众人深有同感,纷纷称是。
过了一会儿,鬼方他们又来到了第七层的最后一关。
只见那传令官手中的黄旗上绣着“否极泰来”四个字,鬼方他们顿生诧异,不解道:“这‘否极泰来’是何阵法?”
这时,传令官满脸惊喜道:“你们终于来了,小的在此等候多时了。”
狂简笑道:“你以为这关是轻易闯得了的,除了我们,也只有三人从这里闯了过去。”
传令官奇道:“什么三人?我都在这里站了一天了,才见到你们五人闯到这第七层来。”
狂简正欲开口,鬼方突然打断道:“贤弟,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快快闯关吧!”
小虎叹了口气,道:“唉,这最后一关定然是最难的,我们还是不能大意啊!”
传令官笑道:“这最后一关轻易得很,只要你们喝了这‘通关酒’,就可以下去了。”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紫檀木八仙桌。
只见桌上放着一把酒壶,镶金嵌玉,精美绝伦;酒壶旁边还有几只酒杯,俱是纯金打造,映着窗外射来的微弱光亮,泛着点点金光。
传令官提起酒壶,满满斟了五杯酒,笑道:“各位,请喝了此酒,下塔去吧。”
鬼方他们依言喝了酒,便一起向塔下走去。
当鬼方他们自西门而出时,霎时间喝采之声,响彻四野。
马如龙他们走了过来,冷然笑道:“算你们还有点儿本事,不过到了明日的天工大赛上,只怕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狂简冷哼一声,粗声道:“不错,我们就是用这么一点儿本事闯过了关,不像有些人,明明没这点儿本事,却一样闯过了关,唉,真是不公啊!”
马如龙他们心里一惊,料想必是狂简他们已知晓了自己作弊的事,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忙又强装镇定道:“哼,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懒得理你们!”说罢便拂袖而去,走到了另一边,似是在故意躲避鬼方他们。
过不多时,马凤友朗声道:“今日的七级浮屠阵已经结束,下面我宣布结果,明日参加轩辕台天工大赛的参赛者有:马如龙、豚鱼吉、欧阳孝工、鬼方、狂简、雷鸣、郭盛墩和黄星虎八人;参加天工殿天工大赛的参赛者有:张文龙、吕洪亮、秦飞……”
临走时,马凤友要求通关者在留言碑上留言,鬼方想到马凤友和豚鱼章往日里狼狈为奸以及马如龙他们作弊的事,深知官场的黑暗和人心的丑恶,愤然写道:“公门里面好修行,半夜敲门心不惊;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写罢投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