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桥是这个城市最早的一条桥,横跨穿过城市的一条河。由于科技的发展,这条桥的通行功能已经被立交桥所代替。但是在风景桥上可以看到大半个小城的风光,因此被保留下来。但只允许人走,而不能通车。
所以这条桥经常成了情侣们饭后的去处。
“小时候看《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有一段是赵薇要跳河那段,不知你看过没有?毕竟都是一些言情的电视剧,想来男生未必会看。”贾子文手扶着桥的石头栏杆,问旁边的宋迟。
“说实话,还真没看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你继续……”宋迟说道,灯光在水中的倒影随着树的流动而流动,很灿烂的样子。
“我很期待那种死法……”贾子文说道。
宋迟楞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种很奇怪的想法呢?”
“人不都是要死的吗,迟早不同罢了。那段时间很是厌世,觉得自己都快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包袱,连累了所有的人。妈妈经常在我背后掉眼泪,这我都知道。”贾子文说道,宋迟听出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这么好的风景,你就忍心说这个吗?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宋迟看了一眼河水,目光正好和贾子文的对在一起。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感情,但是现在的宋迟给不了林小檬未来,更不能祸害贾子文。虽然这两个人同龄,但很明显,贾子文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又被父母呵护地很好。说白了,她就是城中的公主,不懂得人情世故和世界冷暖。
宋迟用手一扳贾子文的肩膀,贾子文就靠在他的怀里。
贾子文闭上眼睛,用双手环住宋迟的腰。这一刻,她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到来了。
这说明,所有的等待都不会是白白的付出。
“你难过就哭出来好了。”宋迟说道。
之后没有听到贾子文出声,便又补充一句:“随便哭,哭了就把泪往我的身上擦!”
这一句,把贾子文逗笑了。贾子文抬头,微笑着,但眼睛里分明都是泪水。在灯光下,晶莹可见。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现在就把泪擦你身上了啊。”贾子文问道。
“好的,来吧!”宋迟毫不含糊。
贾子文再次把头靠在宋迟的肩上,微闭着眼睛。喃喃道:“宋迟,我等这天等了好久。可是现在,你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我这算不算撬人家的墙角啊?”
“当然算啦,这还用说吗?”宋迟忍住苦笑。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偎依在他身边的而是林小檬。他仔细想过为什么会对林小檬那么痴情,别的女子都是主动粘着他,而林小檬那副对他不冷不热的状态刺激了他。他不信,还有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人。而没想到,他后来居然渐渐喜欢上林小檬那种对什么都看得很淡的心态,而且他也感觉出来,林小檬也喜欢他。
“那我还是不要靠你的肩膀好。”贾子文立刻把头拿开,说道。
“我就借给你靠的,同学情分嘛!”宋迟说着,觉得贾子文的行为很好笑,便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贾子文有点儿生气了。
“没什么,没什么。”宋迟说。
贾子文突然很安静,夜风吹过来,撩起贾子文的头发,清香传来。男生似乎对女生的头发很注意,一头乌黑的秀发加上特殊的香味,会让一个女生从头到尾都显得特别干净利落,因而让男生产生主动接近的欲望。
“老实说,宋迟,你是不是还打算回去找你的女朋友?”贾子文扭过头,一只手搭在宋迟的胳膊上。那期待回答的眼神让宋迟不忍心说假话来骗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宋迟的眼神很空洞,说起林小檬的时候,他的心里会很难过,但不是最难过的。而这种难过当然是区别于对贾子文的那种感情。
“如果你和她长期分开,会不会分手?”贾子文的问题总是太露骨,她比林小檬还不懂得掩饰。或者说,比林小檬还要心急。
“不知道,我对什么都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是一个谜,只有时机到了,人们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宋迟看了贾子文一眼,她的目光正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潮澎湃的夜晚。
“我想回去一趟。”宋迟说。
“去吧,祝你们幸福。”贾子文说的话,十分言不由衷。
“谢谢。子文。”宋迟把头探出去,望着贾子文的脸。
贾子文把头扭开,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感觉你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似的。”宋迟如实道来。
“是啊,我想问你,如果你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会不会考虑我?”贾子文问出这个问题,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这么多年,是不是这个问题一直压着她,让她觉得心口憋闷,让她在午夜醒来,让她反复说自己没有出息?
这次说出来,终于是轻松了。
“会。”宋迟给了她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其实,她已经做好了等待宋迟长久沉默的准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就会微笑着说:“我只是试试你对你女朋友的感情深不深而已,看把你吓的。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样,她就会对宋迟死心吧。然后继续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她记得看过一本日本作品,名字叫做《一个人的好天气》,她当时是被这不书的名字所吸引了,一个人的好天气,多么伤感,但是伤感之中还透出一点儿坚毅和不容妥协。这就是她喜欢的那种生活状态吧。
但是听到宋迟很快很直接地就告诉她“会”的时候,她的心先是喜悦,紧接着就纠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明,那个女孩儿很可悲,只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地不够用力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回答的吧。
“谢谢你,宋迟。回去看看她吧,说不定她也在等着你呢。”贾子文勉强地笑笑。
“好的。”
那一晚的夜风很清爽,每当贾子文回想起那个美妙的夜晚,总会觉得心里很舒坦。
就算她再失败,生命里也总是有一个人字在支持她,信任她,愿意和她一起牵手度过美好明天。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妈妈,我想尽快回石家庄一次。”吃早饭的时候,宋迟跟妈妈说。
这是一次双人早餐,宋迟的父亲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宋迟以为他出差了。
“你现在回去干什么呢,大家都放假了。”宋迟的母亲问道,其实,她心中清楚地很,宋迟是要回去找他的女朋友。但这样的话题不用挑明,她也知道宋迟会怎么做,所以便抛个问题给宋迟。
“我回来的时候走的太急,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宋迟说道。
“我记得,你当时把东西都安置好了的,放在公寓里了啊。”宋迟的母亲锲而不舍。
“是的,后来有些东西有变动。总之,您就别问了,我会按时老老实实回来的。”宋迟的表情显得很不耐烦,他不明白母亲到底要控制他到什么时候。
“那好吧。”宋迟的母亲说完撂下碗筷,从书房拿出一张黄色的银行卡。放在宋迟面前:“拿着吧,到那边你会用的上的,记得到了给我来通电话报个平安就行。”
“嗯。”宋迟抬起眼皮看看那张黄色的银行卡,又看看母亲。随后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次宋迟倒不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就赶往某地,而是等了几天之后才回到大学。当时学校已经是假期,学校没有几个人在。
他打电话给贾政,贾政是本地人,接到宋迟的电话就到了宋迟在石家庄的房子。
贾政一见到宋迟就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一走就回不来了。咱们那个原来老点你名的老教授每次上课都咕哝着,这同学又没来。”
“那个老教授太可爱了。”宋迟说完,看看贾政,继续道:“我打算留在我爸的公司实习。”
贾政听了,缓缓道:“这是一件好事啊,这读大学还不就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现在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用像别人一样跑前跑后,多好!”
宋迟苦着脸点点头,而他明白,在于他,上大学可不仅仅是为了找一份儿好工作,而是让自己有将来在社会上混的本领。如果有机会,他也想自己创业,而不是守着父亲的公司。
“你这次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吧?”贾政问道,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就是想回来看看。这次走了之后就会很久不回来,而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似的,我想把它找回来,但是又不明白是什么丢这里了。”
“你还真是纠结啊。”贾政感叹道。
看着宋迟不语,而是一副贾政从未见过的表情。那表情融合了难过,坚持,纠结,自责,后悔等内容,所以贾政读不懂。但是贾政也尝试着安慰:“宋迟,你自己的事情当然是自己比较熟悉了解,而你在学校也任职这么久了。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宋迟笑了,看着贾政,回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有时候人未必会真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