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只听到余卿时和金娜娜的交谈,除非他们问,若然幼美也只是听着。也许开始幼美还没往其他方面想,可在听到余卿时总是不经意间提起润成时,他的用心幼美又岂会不明,于然她透过车镜观察了眼娜娜,发觉娜娜并没有察觉到卿时话里有意的打听才略放下心,毕竟这个女子对她有种难言的感觉。
在即将到达医院际,后座的两人也停止了谈话,而即幼美便收到了余卿时投注过来的目光,好似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所挂念的男人!”幼美只是回了一个淡雅的微笑,不予理会他其中隐含的意思。这让余卿时有点自讨没趣,同时也表示深深的失落,终究是她不在乎的人,略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涩然无比。
“卿时你好好休养,明天再来看你。”在听完医生的建议后,幼美感慨着幸好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因为听医生的话来,他的伤好像有些裂开了,这点在幼美看来十分不解,毕竟一年多了,怎么还会愈而复返呢?不过在走出医院后,她顿然明悟,她倒是忘了他军人的身份,这次追逐自己来韩国之前定然又是执行了一项危险的任务吧,不然上级又怎会一下子批下来那么长的假呢?可是,他这又是何必呢?
“妈妈,卿时叔叔没事吧。”乐乐有些担忧地张着微白的脸,问道。
幼美把乐乐好好地安置在副驾驶上,亲了一下他,安抚道:“没事的,乐乐,叔叔只是小伤,隔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别太缠着叔叔,知道吗?”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那悲伤的表情看得真让人心疼,不过也难为他了,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卿时都是以一个叔叔的身份陪在他身边的,甚至可以说是以父亲的形态围绕在他身边,如今看到他那般模样,虽不是苍白,也不是脆弱,但就只那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乐乐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我一定会乖乖的,不吵着叔叔,但是妈妈,我明天可以去陪陪叔叔吗?”乐乐一听到医生叔叔说卿时叔叔要住院,他就再没有叫他哥哥,尽管他不想他同和自己抢妈妈,但他是不会欺负病人的,所以他才改口叫卿时叔叔,不过想到他在听自己这般叫时的兴奋劲儿,乐乐突然觉得好像还是自己亏了。
幼美接到宋秘书的电话,说是人已经找到了,而且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言此又有些支吾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追问下来,才知人是找到了,不过对方却是个男人。听即幼美很想立即拒绝,毕竟把乐乐放到一个陌生人还是陌生的男人的身边,她怎可放心呢?
但终究她还是决定先见上一面再说,便让宋秘书把人带到小区楼下,待她带着乐乐赶到那儿时,便只看到了宋秘书和裴食重大叔,这让她不由一怔,大胆猜测着那人不会就是裴食重时,而随后宋秘书的介绍无疑不是坐实了幼美的猜想,她真的没想到找来找去,竟找到熟人门坎上了。
尽管是熟人,但幼美仍然不会就这么放心地把乐乐交到他手上,她让宋秘书先回家,自己则把裴大叔带到了家里。
裴食重是李润成的大叔,从常理上来看,由他来带乐乐是再好不过了,甚至这样乐乐还可以顺便和李润成沟通一下父子情,可同时是福也是祸,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润成是不是已经知晓乐乐的身世了,如果是这样,把乐乐交给大叔带真的好么,她一时有些舀不准主意。
“大叔,你要来照顾乐乐,润成知道吗?”幼美递给大叔一杯水,一边问着还不忘照顾着坐在沙发上自个儿玩着的乐乐。
裴食重点了点头,“知道,而且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说到这里,裴食重不由把目光移到了乐乐的身上,这个孩子真的会是润成的骨肉吗?如果真是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可同时也意味着一定的危险性,毕竟队长可是时时刻刻关注着韩国这边的动向的,一旦有什么,队长绝对不会放过幼美和乐乐的。这也是润成让他来照顾乐乐的其中一个原因。
竟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幼美一时心绪难平,那样的一个被她曾经深深伤害的男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爱还是怨,幼美看不懂,不过可想而知多半是怨吧,毕竟她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不是吗?就如同那句老话,曾经有份真挚的感情摆在她的面前,她未能好好把握,如今回首却已是时过境迁。
“他现在可在上面?”幼美半响问道。
裴食重自我觉得没有润成那般的机智和聪明,但对于两人之间的这份牵拌,他却是看了个透彻,如今看来,幼美并不是完全遗忘掉润成,也许甚至和润成怀着同样的心情,在等待着对方的出现。可这又如何,他是不会告诉她,润成还深爱着她的,润成曾经的痛她势必也要尝一尝他才觉得平衡。
幼美得知润成在家,心微一颤,顿了顿拜托裴食重照顾着乐乐,便来到了润成的家门口,当来到这个门口时,她却一下子失了勇气,迟迟不敢抬手按门铃,她在心里思索着要说些什么,难道直接问他为什么吗?这个口她开不了的。不知站了几分钟,幼美深吸了一口气,按了门铃。
“大叔,你自己有钥匙,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要我来开……”润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见是幼美,声音戛然而止。
对于幼美突如其来的造访,润成的心是有些跳乱的,他甚至有些无措,但多年来的训练早已把他的情绪给磨至到了心底,所以他很淡定地把门敞开,道:“请进。”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啊,幼美心底为此不由划过一丝伤痛。而随着进屋后,她更是心痛起来,这么宽敞的屋子却无不透露着冰凉的气息,似由足沁入头皮般。“为什么想让大叔来照顾乐乐?”幼美没有问他为何知道乐乐需要人照顾,因为她很清楚,依他的能力,很容易办到。
“乐乐需要不是吗?”一方面润成是不想她太过辛苦,另一方面则是为乐乐的安全性着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亲力而为呢,但那样一来,就会暴露他们母子俩的存在,到时爸爸肯定不会容忍她们,他不得不防,相比较而言,大叔就简单多了,办起事来也方便得多。
是啊,她确实很需要这样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可是这样放任大叔照顾乐乐,真的没关系吗?而显然润成看出其想,道:“如果你不需要,让大叔回来就好。”润成言毕有些痛心,想着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的不堪,连个孩子也要去算计吗?
而幼美当然不知道润成的想法,她只是想为乐乐造就一方快乐的天地而已。
“谢谢你,润成。”千言万语止于言间,只化成了这么简洁的几个字。
“终究我们还是邻居,不是吗?”润成心里受着火一般的煎熬,没人知道他是多么急切地想拥住这个让他感到幸福的女人,也没人知道他是费了多少劲才按捺住想去认乐乐的冲动……
“是啊,终究还是邻居的。”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又都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邻居,也许顶算旧识罢了!幼美心里苦笑不堪,原来到现在,他们已经沦为成邻居了,连朋友都算不上了。看着润成脸上风平浪静的神色,幼美有种想告诉他乐乐身世的冲动,可她终还是咽了下去,她终归还是奢望了啊。
原以来她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告诉润成,乐乐是他的儿子,现在看来,似乎要往后延迟了,这是她痛思过来脑间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只是可怜了乐乐啊,他那般渴望着的爸爸,明明是在面前却不能相认,想到这里,幼美不由得把头埋进了双掌间,很是无奈与疼痛。
润成静站在楼坎间的房门外,透过门隙看着心尖儿的那个人坐在楼梯上痛苦的神色,心里也顿如刀绞,他握紧拳头,抱歉地在心底道:幼美,对不起,乐乐,对不起,要委屈你们了。他站定了一会儿,悄然移开步子,暗忖着一定要尽快地找出仇人,这样,他们一家才能早日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