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澈雨浣一行人住到了一家客栈里。客栈对雨浣那也是新奇的,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雨浣是一刻也不得闲。
“小二,小二是什么意思啊?”一行人很无语的看着凌澈,凌澈也很无语,谁让她没见过自己也没教过呢。
“小二呢,就是为你干活跑腿的人的一种称呼,就像你叫雨浣一样,只不过这样我们吃饭住店的时候比较好沟通。”凌澈很有耐心的跟雨浣解释,天晓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她折磨疯了。这个小妮子怎么就不会偷偷的问呢,这样明目张胆的问,人家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保不齐会打什么主意,虽说有功夫在身,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奥,这样啊,哇,宫外的饭菜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恩好吃,恩恩恩恩…”雨浣还没说完就被N双手捂住了嘴巴。凌澈警觉的看着左右,还好不曾有人注意到他们。
“浣儿,你来房间里,我跟你说点事情。”凌澈不能等了,尽早跟她说清楚,不能等出了乱子再说。
“什么事啊,凌哥哥?”雨浣一头雾水,看着凌澈一脸的凝重和严肃,搞得自己也有点紧张了,可我们不是来玩的吗?
“浣儿,你自幼长在深宫,不懂这世上的凶险,我们出宫是微服,切不可张扬,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知道吗?切不可轻易地透漏咱们是宫里的,以后有什么不懂得事情等我们私下里再问。”凌澈慢慢的告诉雨浣,看着雨浣那透明的眸子,忽然有些失神了。
“奥,这样啊,那我以后偷偷的问你们好了。”雨浣看凌澈说的严肃便也严肃了起来,乖乖的点头应了,自己可不想惹麻烦,自己只是想出来玩玩而已。
晚上,为了避免雨浣有不懂得事情,也为了她的安全,凌澈住在了雨浣的隔壁,这样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以警觉些。
半夜,凌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虽然小,但是凌澈听的分明,细耳听去是雨浣的房间,凌澈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出门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撬动雨浣的房门,走近了看清了是店老板带着个小二……
“快点快快,这妞长的水灵,要是给醉春楼送去,能值几百两银子呢,赶紧的,小心点别把这小妮子弄醒了。”黑心的店主正在盘算着却听不到同伙的声音了,一回头看见凌澈怒目而视,一剑下去人头落地。随从处理了尸体之后,立马低调报告当地的县令。而这一切,雨浣毫无知觉,因为她睡的太香了,甚至梦里都是笑着的。凌澈看着她睡意正浓。
千算万算没算到雨浣靓丽的外表本身就很惹眼了,为了不再让雨浣深陷险境,凌澈就在雨浣的房间搭了张桌子睡下了,但睡的很浅,想到刚才雨浣险些落入贼人手中,凌澈心中一紧,还是自己守着她放心,
“凌哥哥,你怎么在我的房间啊?”一觉醒来的雨浣有些蒙,凌哥哥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的房间,自己怎么不知道哦,有没有听见自己说梦话。
“昨夜黑心的店老板看你天生丽质要将你卖去做风尘柳巷,不巧被我听见了,怕再有不测,干脆搭了把椅子在这陪你了。”凌澈说道。
“奥,那那那那你没听到什么吧?”雨浣心虚的问到,问了发现时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有些懊恼。
“什么不该听的话,浣儿你有事瞒着我吗?”凌澈不明就里的问道。
“额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事瞒着凌哥哥呢,凌哥哥人最好了。”雨浣心虚的夸着凌澈,还好还好他没听到,自己的小心思怎么能告诉他呢。
“女孩儿家大了,有心事了,都不肯跟凌哥哥说了啊,唉,好伤心啊。”凌澈有些酸酸的说。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知道她有事不告诉自己居然有些不高兴,可是女孩子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有啦,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不骚扰你啦。”雨浣用起杀手锏,只要自己一冲凌澈撒娇,凌澈马上就妥协了啦。
“好吧,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能自己乱来啊。”凌澈发现自己挺喜欢给雨浣解决问题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吧。
吃了早饭,一行人又上路了,雨浣安静了好多,不再问东问西了,不过私下里还是东问问西瞅瞅的,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让凌澈和一干随从看的忍俊不禁。这个小丫头走到哪里都是这么讨人欢心,将来她的夫婿会是怎样……等下,夫婿?对呀雨浣已经及妍,到了婚配的年纪,总是会有个人要把她娶走,唉有些不舍得呢,是不是每个父亲嫁女儿的时候都是这样不舍得呢,特别是像雨浣这般可心的小儿女,定是很难过啊。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凌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
一程一程,一行人走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小县城。凌澈想雨浣从小养自宫中,都不曾见过这繁华的民间,这番到了这里,当然是要带她好好的见识一番。
这天晚上,凌澈带领雨浣和两个护卫到街上去玩耍,当然是便装,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凌澈对雨浣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跟大家走散了,不能自己随便跑,但是上了街的雨浣哪里还记得,早就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就知道看些新奇的玩意了。
无奈,凌澈只好牢牢地牵着雨浣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免得她跑丢了。雨浣就这样牵着凌澈的手跑来跑去,外人看来好像是情侣一般,哪里还是兄妹呢?凌澈忽然觉得怎么现在牵着雨浣的手不似从前那般心无旁骛了呢,好像很喜欢牵,大概是父亲情节诶又在作怪了。
“各位过往的看官,谁行行好帮我把父亲葬了,我就给您当牛做马,我什么都会做的,洗衣做饭我都会,针线活我也能做,谁行行好,帮我把爹爹葬了把,呜呜呜~~~~”忽然听见有人在卖身葬父,作为皇家贵胄怎么能不管,于是凌澈过去说:”姑娘,你起来吧,我给你银子你把你父亲葬了,然后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吧。”凌澈掏出一包银子,算了算除去葬父的钱,应该还有些剩余够她买点针线布匹做些女工养活自己了。
“谢谢,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公子您贵姓,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您鞍前马后。”卖身女子感激的说道。
“不用了,你快些葬了你的父亲,回家去吧,做点女工应该也可以过活的。”说完凌澈转身欲走,但这女子像是铁了心一定要报答凌澈,非要卖身为奴,无奈凌澈只好安排她做了丫鬟才算罢了。
细问之下知道这卖身女子名叫小莲,家里闹了饥荒,父亲又病倒了,母亲累死了,现在父亲也没了,只剩下孤身一人。雨浣同情她的身世,自己也是没爹没娘的,听了她的遭遇心里也是酸酸的,不免想起自己留下很多眼泪。凌澈看了很气恼小莲,雨浣小时候总是不爱说话,见人总是怕怕的,因为家里的变故对她的打击太大,自己花了几年的时间悉心开导才让她重现笑颜,现在这个小莲却又提起这种伤心的事情,让雨浣又开始伤心自己的身世,但是见小莲总是跟雨浣一起自己也不好直接生气,于是嘱咐了随从找个机会把小莲放下,然后告诉雨浣说是找了户好人家嫁了。
一路上没有见到合适的人家,小莲就这样暂且跟着往前走。这小莲可能是为了报答凌澈总是对凌澈的事情特别卖力,早晨凌澈还没起床,就端了水到凌澈的房间开始准备,到凌澈起床就开始给凌澈洗脸洗手漱口,也不管凌澈是接受还是拒绝。这一幕被一早来找凌澈玩的雨浣看见了,在雨浣的眼里这种事情只有夫妻才可以做的,看见凌澈被拉扯的凌乱的衣衫,雨浣脸一红跑开了。
凌澈抓了件衣服赶紧追了出来,拉住落跑的雨浣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来服侍我我正赶他走呢。”
“你赶不赶她走管我什么事啊,你是王爷你愿意找谁服侍就找谁服侍,谁也管不着啊。”说着就要甩开手走人。
“哪里是你想的那样,且不说小莲的姿色平平,就是那国色天香的女子可曾见我心驰动摇啊?”凌澈急急地说生怕雨浣误会了。
“奥,长的不好看的就不要,好看的就要了是吧,哼你也是个俗气的人,不理你了。”说完雨浣头也不回的跑了。
“来人,把小莲找个人家安顿了,我们还要赶路。”凌澈有些恼怒,这个小莲要报恩也不能这样报啊,偏偏雨浣又不懂得这些事情,只看自己跟她拉拉扯扯,也不管为什么拉拉扯扯。
上路的时候,雨浣见没了小莲的踪影,便知道是凌澈安排了别人了,心里又矛盾又高兴,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想理凌澈,可是又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一般,哎呀,乱死了。
看着雨浣纠结,凌澈就更纠结了,这带着人是她决定的,忽然又不高兴了,现在人送走了,怎么的还是不高兴呢,这女孩子长大了的心思还真是难猜,真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带她出来了。
就着这样一路上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却都在互相观察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又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这一路上随从们都不敢怎么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两位主子。终于凌澈忍不住了,中午吃饭歇脚的时候,走到雨浣身边说:“前面是通县了,这通县的头钗做的特别精巧,咱们正好赶上他们开集,去选两支喜欢的。”
“集市?太好了,民间的集市最好玩了。”雨浣一听有集市玩,就在心里原谅了凌澈之前的不好。
找好了住处,雨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街市上玩了,老规矩凌澈还是一步不离的跟着雨浣,雨浣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就不说什么了,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集市真的很好玩,发钗也好看,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发钗,但是想到回家可以带给丫鬟小子们就特别的高兴,所以就认真的选了一些钗子,凌澈也识趣,乖乖的在一边付着银子。
两个人玩儿的投入,没发现人群中,早有人对着雨浣已经痴了。这般倾城的女子岂会是凡间有之,一笑一颦都天真烂漫,纵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恐怕也不能形容这女子的美丽。
雨浣与凌澈走走停停这男子便也走走停停,忽而雨浣看见了一直很特别的钗子,只有一直玉瑁制成,全然没有金玉的俗气,刚要拿起来看,却被人抢先,抬头一看,雨浣怔怔的转不了眼睛,好美的男子,一袭白衫,一折黛扇,笑语盈盈,手里的玉钗与他脱俗的气质浑然一体,不免让人看呆了。
凌澈看雨浣不动了,循着雨浣的眼睛看去,一个男子,雨浣竟然呆立了,不就是长的好看些,有自己好看吗?真是没眼光。凌澈有些粗鲁的拉过雨浣,护在身旁,雨浣一时没回神,也习惯了被凌澈护着,但回头看去那男子有些失落,但他在干嘛?向自己走过来,轻轻的说:“姑娘是否也喜欢此钗?”
“是啊,这钗子玲珑剔透,不染尘霜,全不似那些金钗银钗那般俗气,高雅清丽的钗子,很是难得。”雨浣不知为什么就跟这男子特别的亲近。
“良驹易寻,知己难觅,特别是红颜知己,既然我们如此投缘,这玉钗就赠与姑娘了。”说着便将玉钗送给了雨浣。
“谢谢!”雨浣结果钗子。
“不过是一支普通的钗子,干净了些,家里多的是这种东西,有什么稀罕的,再者,这位兄台买着钗子定是要送与心上人的,怎可夺人之爱呢?”说完凌澈将这钗子还给了男子。当然眼神中也传达了该传达的意思。男子自然是懂得,便收了钗子,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雨浣却仍旧呆立着,凌澈有些生气,说道:“平日里,我也不曾规矩你,男子就算长的好看些,也怎的这么上心?”愠色表露无遗。
“这位公子,长的超凡脱俗,遗世独立,虽在这闹市之中,却出淤泥而不染,干净潇洒。”雨浣由衷的赞叹道,却没发现凌澈已经面露不悦之色。
“不早了,我们出来也很长时间了,明天还要赶路,回去吧。”凌澈不高兴的说。
“回去?我们才刚刚玩儿了一会儿而已,集市才刚刚开始,我还要给小彩,小莲,小月她们买钗子呢,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也不能接着休息啊。”雨浣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我说回去就回去,过会再遇到坏人什么的难保没事。回去早点休息i,明日早点赶路,等到了峨眉山还可以跟师兄弟们切磋武艺。”凌澈顾左右而言他。
雨浣很生气,凌澈也很生气,雨浣生凌澈的气,凌澈生自己的气。凌澈发现自己最近的修养越来越差,自己是不是太过分的宠爱雨浣了,她长大了,她以后会嫁人,自己总要放手。想到放手,凌澈心里收紧了一下。为什么?是带了她这么多年的缘故吧。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也会舍不得,更何况雨浣聪明伶俐,讨人喜欢。
气嘟嘟的两个人回到客栈,下人们一看俩人的脸色就知道又吵嘴了,也不敢多问赶忙的帮忙收拾了洗漱了,早早的两个人都各自进了房间,估计生闷气去了。
这边,凌澈是生气加懊恼,生气的是那么普普通通一个男子,雨浣居然为了他跟自己顶撞,自己跟她相处这么多年,对她百般呵护,长的也不输那男子,怎么没见雨浣这样瞧过自己。懊恼的是,本来雨浣就生自己的气,自己本来是打算要带她到集市上去散散心,讨她的开心,这下可好自己没忍住又惹得她生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气呢了,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带她出来啊,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事情,在家里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
那边,雨浣是又生气又困惑。生气的是凌澈部分青红皂白就说自己没见识为一个陌生女子失了神。困惑的是,即使自己有了钟意的男子那又怎样,也不至于跟自己发这么大脾气,从小到大,雨浣哪里受过凌澈这般委屈。
早晨。凌澈早早起床舒展了一下筋骨,也做了个决定,自己必须要跟雨浣好好相处,最起码不能站到对立面。所以一见雨浣起床出门就迎了上去,问道:”早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吩咐了去。”凌澈希望两个人和解,不希望关系总是很僵。
雨浣想了一晚上觉得凌澈即使是生气自己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跟他发脾气的,这么多年他哪里委屈过自己呢,相比在外人面前是想保留一点,面子吧,自己太鲁莽了,即使是受点委屈也无大碍啊,所以见凌澈有和解的意思,便就不生气了。
到底是两个人一起生长的,刚和好的两个人接着就像以前一样好了,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说着笑着车子忽然停了,两个人抬眼看去前面的路被一群人给围堵了起来。两个人都是好奇宝宝自然要上去一探究竟了,伸长了脖子看去,原来是在打擂台呢。那擂台老板生的五大三粗,十分勇猛,定下的规矩,若是胜了他,送宝马一匹,若是输了留下路银十两。陆陆续续的上去挑战的人都失败了,原来老板还天生力气大,耍的一对大铁锤,虎虎生威啊。
雨浣看那店老板十分得意,心下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好自己也需要一匹马,因为凌澈说马不够了,让雨浣坐到马车里,其实就是不想让雨浣骑马,偏生雨浣还就是特别喜欢骑马射箭,所以凌澈只好找了这么个理由,没承想遇到这么个机会,那雨浣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凌澈刚想喊雨浣离开,却见一道倩影飞逝而去,擂台上站的可不就是雨浣吗?哄哄的人群笑开了花,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打不过这老板区区一个女娃娃倒是想打擂台,太自不量力了。
“姑娘,在下不与女子切磋。”老板委婉的说,主要是怕这女打雷自己的拳脚施展不开,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老板,你这擂台上只写着打赢的和打输的,可没有写女子不能打雷啊。”雨浣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好吧,不过要是打疼了可别哭啊。”打擂老板笑了笑说道。
“哼哼,还不知道是谁哭呢。”雨浣觉得好笑,武功不是比力气,一看就是蛮人,力大无穷却不懂得技巧。
开打,一招两式,三来回,擂台老板就趴在地上了,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愿赌也只好服输。
凌澈笑了笑,这个丫头就为了匹马费这心思,这人的功夫也值得雨浣动手,就身边这几个个顶个的皇家侍卫也没资格给雨浣练手,更何况这搬不上台面的三脚猫功夫。看来这丫头是真的不愿意做在马车里,罢了,谁叫自己从来从来没有教他女孩家要笑不露齿,温文尔雅呢,只好由她去了。
谁说骑马是男儿家才有的专利,自己就是要骑着马跟凌澈哥哥一起策马奔腾,笑看风雨雷电,更何况自己这一身武艺,骑马射箭早已是痒痒精通,只是此行凌澈约束的紧,不然自己哪里会这么规矩的坐在枯燥的马车里。雨浣想到。
从雨浣有了马,他们赶路的脚步快了很多,雨浣喜欢飞奔,凌澈和随从们只好加快脚步追赶她,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位郡主就飞去了天边了。
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了川蜀之地,距离峨眉山已经十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