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在太后那里被擒,是靖烨老王爷最不想看到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跟太后始终是斗来斗去,本是一家亲,却总是拔刀相向。但是凌澈的性命关系着香火的延续,那是先帝唯一的苗苗了,就不相信太后连这一点一点的延续都不肯留下。
太后处。
“太后,靖烨王爷进宫,求见。”婢女说道。
“靖烨。”太后远远的看了一眼,“终于来见哀家了,快请。”
两个人,一个太后,一个亲王,一道横沟,对视的眼神里,是这些年的尔虞我诈,是这些年的斗智斗勇。叹一声世间真情难觅,蹉跎一生,如今黄土半身,仍旧执念难改。
“太后,你真的要杀凌澈?”靖烨老王爷单刀直入。
“哀家不杀他,皇儿的天下不稳,哀家杀了他,对不起先皇,你说,哀家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靖烨?”太后眼泪掉下的时候,喊的是靖烨老王爷的名字,自称是我,雨浣和凌澈吃惊的愣住了,皇上也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我钦佩先皇,如今凌澈像先皇当年一样,奋不顾身,我们都曾有过年轻和激情,该是能理解吧,这天下,皇兄既然给了你,你做,皇上坐,本王都不介意,只是你该留下凌澈这点骨血的延续。”老王爷苦口婆心。
“延续?”太后恨恨的说,“如果不是他的奋不顾身,哀家不会是哀家,哀家说不定是个福晋,可是哀家即使不做太后,哀家也不一定能做得福晋,有一个人他始终胆小的不肯承认,怯懦的看着我跟先帝大婚,从璧人变成怨偶,终我一生,落得孤家寡人,百年之后,也不得与先帝合陵,孤魂野鬼罢了,哀家还有什么舍不开的,不过是为了皇儿搏一搏,靖烨,换做是你,你能如何,一介女流,能奈何?”太后眼泪流下,让人不禁疼惜,原来也是个痴情的女子薄情的郎。
“太后,隐忍未必消逝,我与你争斗半生,你与皇兄也曾青杏黄梅,本王始终是本王,先帝也始终是先帝,你本可以享受夫君的疼惜,是一念固执。”靖烨叹息。
“固执?靖烨。”太后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到靖烨老王爷的面前,“靖烨,如今哀家这一生已经过去了,留下的是你的白发和哀家已逝的容颜,哀家本也想有个夫婿疼惜,占尽夫君的疼爱,可这一切是谁,是谁夺走了,是你,是你误我一生,如今你说哀家执念不消,哀家认,如果先皇是痴情的话,那哀家也告诉你,哀家就是要用着一世的错误让你愧疚,让你放不下,让你活着难受。”太后任性的说道。
众人吃惊的看着太后和靖烨王爷,乱了乱了,太后年轻的时候爱的是靖烨王爷,或者说她权谋算尽的人不是先皇,是为了靖烨,看起来靖烨对太后也并非无情,倒是先帝好像是横刀段爱。
“太后,我怯懦,我知道你是为我进宫,却不想误打误撞被先帝痴缠,这不就是命数吗?你始终想得到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即使你幸福,即使你荣华富贵,哪怕你芳华已逝,他都在。”靖烨王爷深情的说道。
“都在?你为了先皇,与我戎马半生,你还说都在?”太后伤心的说道。
“我知道你,恨我,恨先帝。”靖烨说道。
“对,我恨,如果我不曾进宫,我就是父亲手中的明珠,也会是夫婿手中的宝贝,可是你们俩,毁了我一生,先皇权势压人,以家父性命相逼,靖烨你,你,你将我拱手相让,哪怕你像今日的凌澈一样,抗争一下,哀家也能隐忍,至少你在。”太后想着往事,伤心的过往,让太后痛心。
“你大婚,哀家心意便冷了,可是每每看见你如无其事的样子,哀家还是想问问,究竟哀家算是你的什么人,可是身份如山,问了又如何,我已是皇后,永生都不能再做他家妇。”太后眼泪汪汪。
“从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说这些有何用呢?”靖烨不想再回首那些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