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和陆机谈过之后,他的确也没再来找过我,只是在学校里,他的花名又开始流传起来,不过对于这些,我们也只会一笑而过,最让人感到不解的是戚女,她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疯狂时的样子,明明前不久她对我还信任有加,在李华那里为我辩护,可自从其中考后,她又对我爱理不理的,不是不理,是根本懒得看我,我和她说话,她干脆转过去和别人说话,要不就对我发火,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人问戚女和我怎么了,她也只是笑笑,说与我只是普通朋友,完全否认了我们以前的死党的关系,为了戚女的事情,我学习也开始力不从心,总是在上课时走神,听课也听不进去,小考下来,我居然跌到了十名之外,我拿着试卷,心里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难受的要命,依照这个成绩,我连个二本都上不了,谈什么上重本?在唐颂的劝说下,我决定找戚女谈谈。
那是在星期六晚上,戚女以生病为理由,翘了晚自习,然后我找到老师告诉他我这几天生病了,今晚要休息一下,老师估计是看我成绩下滑的厉害,而且高三的成绩又进步的很快,并且没犯什么纪律,二话不说给我签了请假条,还嘱咐我要好好注意身体之类的。
等老师废话完了之后,我急忙往“别漾,无来”那个酒吧里走去,我提前打听到,戚女好像有个朋友在这里过生日,邀请戚女,我走到酒吧里,酒吧里人来人往,根本看不到戚女在哪里,我又想,这个时候戚女应该在某个包厢里,但是在哪里呢?
一想到待会儿要和戚女谈话,我就有些紧张,我想,应该喝点酒,我对吧台的人说:“师傅,你这里的酒没兑水吧”,眼睛却在人群中穿梭。
吧台上的人楞了几秒,回答:“放心,悟空,包你满意”!
啊?悟空,这个声音怎么感觉挺熟悉的?我转过头,惊讶的说:“是你呀”!没错,说话的人正是以前救过我的李子凯,他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忽然想起他刚刚叫的那一声悟空,我刚刚把他叫师傅,我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啊,我没太注意到。”
他微微一笑,递给我一杯酒说:“没关系,悟空,为师不会生你的气,这杯是正宗鸡尾酒,绝对没兑水。”
我更是尴尬,他却是笑了笑说:“对了,你怎么又来了”?他这话问的奇怪,难道我就不能来吗?而且为什么我每次来都能碰到他,这么多人,他偏偏就记得了我?
我抿了口酒,觉得胃里难受的很,我赶紧放下去,看来酒的确不能乱喝呀,我说:“我来找人,对了,这里有没有人过生日,请了一大堆人”?
李子凯说:“一大堆人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我看到你朋友醉醺醺的被一个男人带到那个包厢里去了”!
“什么”!我大惊,问了哪个包厢,飞奔过去,包厢的门紧闭着,里面还传来争吵声,我怒火攻心,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偏偏门被锁上了,任我怎么踹都踹不开,这时我想到了李子凯,我急忙找到他,让他帮忙把门打开,李子凯见我着急,去拿了钥匙把门打开。
门刚被打开我就冲了进去,包厢里很暗,但我还是看的很清楚,戚女被绑在沙发上,她的身上压着一个男人,我的眼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李子凯赶紧把包厢的门关上,我大步流星的冲过去,脱开那个男人就给了他两巴掌,他被打傻在那里,我赶紧找到一个被单裹在戚女的身上,戚女看到我,急忙的抱住我,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拍打着戚女的后背,轻轻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你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戚女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抖,眼泪早就流不出来了,刚刚那个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李子凯上前一步,两巴掌打在他脸上,恶狠狠的说:“滚!别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不,不许滚”!我吼着说:“我要告他**罪,我要让他坐牢,让他一辈子替戚女还债,不许让他走,把他留下来交给警察。”
戚女抓着我的袖子,轻轻的摇头说:“不…不要”,李子凯对那个男人说:“滚”!
那个男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李子凯想了想说:“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吧,替她做个检查,再通知她的父母,毕竟这样也不是办法。”
李子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戚女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我问他:“你这里有女装吗”?李子凯摇了摇头说:“虽然没有,但我可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即使大了点,但还是要将就一下好不好”?
戚女哭着说:“不,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沉睡过去,我害怕极了,六神无主问李子凯:“现在怎么办呀”?
李子凯出去找来一套他的衣服就在包厢外等我们,我给戚女换衣服才发现她身上全是淤青,手上还被捆出了两条血印子,我给她换好衣服,让李子凯进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过来抱起晕倒的戚女,把她的脸藏在他的怀里,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出去。
幸好我去过戚女的家一次,知道地址,李子凯把戚女放进车里开车送我们,戚女一直说胡话,浑身也一直颤抖,李子凯忽然说:“对不起。”
我愤怒的说:“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朋友,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还要眼看这悲剧发生,你太过份了”,李子凯急忙说:“真的对不起,当时那个男人拉她时她也没拒绝,而且她穿成那样,我以为……”
他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吼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看到的那样,你以为什么”!李子凯不说话了,我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毕竟他和戚女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今晚还多亏了他帮忙,不然我一个人的确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轻声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这件事和你也没关系。”
李子凯说:“那你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把她送回去之后该怎么办?如何向她的父母说明”?
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想过,要怎么说呢,直接告诉他们戚女被人欺负了?那要让戚女如何面对,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先把戚女送回去,至于到底该如何,那要看戚女的父母怎么说了,车开了一会儿,到了戚女的家,李子凯把她抱回家,戚爸爸不在家,戚妈看到戚女被一个男人抱着,惊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从李子凯身后转出来说:“阿姨,对不起,戚女她…”,后面我也没说了,戚妈好像就明白了,眼泪唰唰的掉下来,说:“快把她抱到房间里去,王姨,你给张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再通知老爷,让他务必赶回来。”
李子凯把戚女放到床上,戚妈妈赶紧坐过去抓住戚女的手,边哭着边说:“我的好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妈妈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是活不下去的了。”
戚女还在说胡话,我和李子凯站在旁边,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不停的流眼泪,戚女还在昏迷不醒中,口里喃喃:“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我们都知道戚女受了惊吓,戚妈抓着戚女的手说:“乖女儿,你别怕,妈妈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默不语的李子凯说:“伯母,我知道你难过,不过,我看还是先抱她去洗澡吧,不然待会儿医生来了不太好”,这话惊醒了我,我说:“对啊,阿姨,来,我们把戚女抱过去洗个热水澡。”
戚妈早就被打击的六神无主,由李子凯把戚女抱到浴室,他出去后,戚女才解开戚女的衣服,当她看到戚女浑身的伤痕时,又嚎啕大哭起来,还念叨着:“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哪个做孽的伤害了我的女儿,把他找出来,我要让他断子绝孙,永远做不成男人”!
我说:“对不起,阿姨,我到了戚女就是这个样子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戚妈妈还是一直哭着说:“我早就发现了戚女最近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到底这是怎么了”?
戚妈抱着戚女,我默默的出去了,见到李子凯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我赶紧把眼泪擦了擦,走了下去,坐在沙发上,我们两个都一直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戚爸爸回来了,他来不及拖鞋就过来问:“戚女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沉默着不说话,李子凯也不说话,戚爸有些着急,问:“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倒是谁给个说法啊,戚女呢?现在在哪里”?
“在楼上”,我说完戚爸就想往楼上冲,我一把抓住他说:“小七她在洗澡,叔叔还是先等一下吧。”
“国光”,楼上传来一个哭声,接着就看到戚妈从楼上冲下来扑到戚爸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戚爸也很着急的问:“你们哭什么,戚女到底怎么了”?他这么问着,但脸色苍白了许多。
戚妈哭着说:“我们的女儿,被人…被人给糟蹋了”?
“你说什么”?戚爸搬开戚妈,头上的血管都快爆裂了,手也窝成了拳头,拳头上的青筋突出,他睁大眼睛问:“是谁?那个人是谁”,他又转头看着李子凯说:“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
说着他就准备上前打李子凯,却被戚女一把抓住了,我解释说:“叔叔,你误会了,这是我朋友,送戚女回来的,我们到了之后戚女就是这个样子了,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戚爸冷静了一下问:“戚女呢”?
戚妈回答说:“我和王嫂把她抱到房间里去了,现在等张医生婚礼,只是可惜,我们的女儿才十八岁就要经历这些…”,她说着,手捂着嘴巴,眼泪又流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也来了,替戚女看过了,开了些药,说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也趁机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说亲戚生病,要留下来照顾她,老师同意了,戚爸上楼看了戚女,又下楼送走了医生,这才把我拉到沙发上问我和李子凯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戚妈在房间里照顾戚女。
毕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要我担当些,我看到戚爸的头发都白了一些,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想想也是,戚女是他们的命根子,当宝贝一样疼爱着,从来是没受过委屈的,忽然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十分难过的。
我向戚爸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和戚女最近的状态,戚爸说:“我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送他进监狱”,我问戚爸:“现在怎么办?那个男人我们也不认识,只有问戚女,可戚女现在又不能问她。”
戚爸说:“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找他出来,我要告他。”
“不行”,戚妈也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说:“国光,难道你想让女儿名誉扫地吗?她现在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你把他找出来,让他断子绝孙”!戚女说的有些恨。
戚爸想了想,对李子凯说:“这位先生,今晚多亏了你帮忙,本来该谢你的,可我这时实在有些……所以,你请自便吧”,说着戚爸就上了楼,戚妈也跟了上去,我站起来对李子凯说:“今晚谢谢你,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那你呢”?
我说:“我等戚女醒了再走”,李子凯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我也上楼看戚女,戚妈戚爸都坐在她的屋里,我进去后说:“阿姨叔叔,你们去休息一下吧,等戚女醒了我叫你们。”
戚妈摇头,戚爸说:“先让笑笑照顾她吧,我们去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戚爸戚妈走后,我坐在戚女的床边,看着戚女眉头紧锁,双手捏成了拳头,一脸恐惧的样子就心疼,如果我早点找戚女说清楚,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吧。
想起我刚认识戚女的时候,她的笑容,是最干脆纯粹的,那时候她还特别豪放,我生病的时候,是她照顾我,难过时,她也陪着我,我们一起看帅哥,赶作业,一起吃饭,现在这些,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趴在戚女的床边,慢慢的却睡着了,我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和戚女背靠着背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到处都是花和蒲公英,美丽极了,吹着风,我和戚女都笑的很开心。
可后来,我说什么话戚女都听不到,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想转过去看她,身体却动不了,这时听到有人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年少几回痴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