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源侧过了身后,张老七提着强光探照灯对准了门道内照射了过去。瞬间,门道内便亮如白昼一般,一眼望去张老七不禁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见张老七一脸惊讶的表情愣住了脚步,方玲连忙上前察看。待瞧过门道内的景象后她不禁也有些惊诧,原来这是一间摆列了许多青铜器的墓穴,其数量至少在百件以上。这些青铜器大多制作为狮身人面像,密集的排为四列,均匀的摆放在墓穴之中。由于封闭年代久远,这些青铜器大多氧化产生了一种淡红色的锈,外透着一种沧桑斑驳的味道,但却不影响青铜器的外观和美感。在强光探照灯的照射下,这些狮身人面铜像显得极为生动,仿佛活灵活现一般,不但人面的五官清晰可见,就连狮身上的鬃毛和纹路都铸造的栩栩如生。让人瞧阅过后不禁暗自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古埃及人这种精湛娴熟的青铜器制造技术。
“你们瞧瞧,这些人面兽身的铜像都差不多跟张老七一般高大!”老杨暗自吐了吐舌头叫了起来,然后又双手不停的一顿乱比划,似乎存心要与远处的狮身人面铜像比比个头儿。
“恩,不但个头儿都一样的高大,就连长相和德行都是一样的衰!唯一的不同就是人家的身体是专干硬仗恶仗的狮子,绝不会懦弱的临阵缩逃。而你的身体却是职业抱头乱窜的耗子,只会猥琐的惹人生厌!”张老七歪了歪嘴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想这个瘪孙还真舍得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还他奶奶的一般高大,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郑源没有理会张老七俩的言语,径自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低声说道:“这些狮身人面铜像的姿势、表情、外观都与胡夫大金字塔旁的狮身人面雕像相似,但唯有脸型有些不同。而且这些狮身人面铜像的颧骨处也很低,远不如狮身人面雕像的面部宽阔!”
听过郑源的一番话后张老七连忙再次向墓穴中的狮身人面铜像瞧去,身后的老杨也不甘示弱,连连挤弄着身体不住的探着头瞧着。被老杨挤得很不耐烦的张老七忍了再忍后很是不爽的飞了他一个标准的卫生球眼,心想瞧你奶奶个爪儿,连狮身人面雕像都没仔细瞧过的四眼小瘪孙,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在这里挤位置充学问。
反复试探后,张老七大着胆子提着强光探照灯跟随在郑源的身后走进了这间摆满狮身人面铜像的墓穴。近距离的接触后张老七再次地打量了一番这些封存了数千年的青铜器,所谓的狮身人面铜像便是头部的五官与人极为相似,头部铸有“阿太夫”冠。这种“阿太夫”冠就是古埃及宗教仪式中使用的王冠,是“神之子”法老的象征。在“阿太夫”冠的下边还铸有“尼美斯”头饰,由于铜像人面处双手抱胸,所以双手处分别交叉握有一根“赫卡”杖和一根“连枷”杖。“赫卡”杖呈“L”字形,其寓意为统治者。“连枷”杖则如同雨伞的伞柄,呈倒钩形状,寓意为亡故法老所持的权杖。在铜像的腰身处独立铸有一条盘系的“眼镜蛇”,相传这种眼镜蛇是法老的保护神,可以向法老的敌人喷出火焰。相比之下狮身处的结构就较为简单,虽然是蜷俯的姿势,但却仍旧分别铸有前后四肢以及尾巴。其身上的鬃毛雕刻纹路也极为清晰生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把古埃及青铜器精湛娴熟的冶炼技术充分的展现出来,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方玲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狮身人面铜像的阵列中,她一边观瞧一边忍不住地发出赞叹。在她看来,这些封存了数千年且锈迹斑斑的青铜器就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艺术品,不但是古埃及较为稀罕的珍藏文物,而且还是古埃及文化和历史中较为宝贵的一笔财富。如果这些价值连城的珍稀文物可以出土,她相信这绝对会对古埃及的历史研究起到较为重要的作用。
见这间墓穴内还算安全,不甘寂寞的老杨也缓步走了进来。尽管如此,他仍是很小心谨慎,就连每一次脚步的移动都很缓慢,不敢与这些狮身人面铜像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深恐这些葬存了数千年的青铜器被涂抹过了毒药。走进了狮身人面铜像群后,他时而拱手抱拳作拜状,时而竖起大拇指,口中还不停地说着一些“艺术品”、“杰作”等等之类的赞语。其装腔作势的模样就如同文物鉴赏大师一般,毫无任何羞愧之色。
“马屁精!”张老七撇了撇嘴低声骂道,心想这四眼瘪孙在这死人坟墓里面装什么大尾巴狼,平日里除了会摆弄一些电脑器材外就狗屁不懂。倘若这里是花柳妓院,站满了各种丰胸肥臀的窑姐,没准他还能够有资格品头论足一番,毕竟男人都有这种与生俱来的癖好。可这里是封存了数千年的法老墓陵,除了死人就是死人的葬品,对于这些藏存至今的文物而言,或许只有专业出身的方玲才能有些发言权。至于这个四眼小瘪孙,根本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纯粹是一种赤裸裸的装×行为。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四眼在墓道里摔得头破血流的情分上,张老七还真恨不得好好的教育他一番。
“考古学家霍华德不但发掘了图坦卡蒙陵,而且还挖掘了哈特舍普苏特女王、图特摩西斯四世的陵墓。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过类似的法老咒语铭文,但却并未为其所害,而是一直平安的生活了27年。他一直认为法老的邪恶咒语只不过是一种文字游戏,而且他还认为,埃及人的宗教传统根本不容许这种诅咒存在,所以这种所谓的法老诅咒只不过是一种警示而已!”方玲扶起了被吓得浑身颤抖的老杨连连安慰着说道,对于老杨的怯懦,善良的她总是可以理解和包容。为了消除老杨的恐惧感,她还特意的说起了几个古埃及的民间笑话,好让老杨的紧绷的神经轻松一些。
听过方玲的安慰后,老杨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虽然恐惧感减少了几分,但身体仍是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心中连连暗想,上辈子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如此的命运不堪。天生给了一颗懦弱胆怯的心脏却偏偏要经历这些恐怖惊悚的倒霉事,简直就是活要了人命。
郑源冲张老七递了个眼色然后又指了指墓穴尾端的门道处,示意张老七站在原地提供灯光照射,他要靠上前去进行探察。望着不远处的墓穴门道张老七皱了皱眉,连忙叮嘱郑源要小心谨慎,如果这个墓穴门道处暗藏玄机,一定要及时撤闪,不可贸然行事。
点了点头后郑源蹑手蹑脚地向墓穴的门道处移动着,虽然先前也用碎泥石撞击试探过,但他仍然不敢大意。以他的猜测,这个裸露的门道处必定与另一间墓穴相连。但由于灯光照射的距离不足,一时半会儿他还无法瞧清楚另一间墓穴内的景象。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以身涉险,去临近探察一番。
见郑源逐步靠近门道处,张老七连忙将强光探照灯交给了老杨,掏出衣袋中的军用匕首跟了上去。毕竟让郑源孤身一人涉险张老七很不放心,如果相隔距离较远,一旦遭遇了不测,根本就无法及时的相助。虽然张老七的身手远不如郑源敏捷灵活,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派上些用场的。
在强光探照灯的照射下,郑源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裸露的门道。这处门道宽约半米,长约不足两米,棱角处都有泥石砌建而成,打磨的非常平整。凭借一些微薄的灯光照射,还依稀可以瞧到另一间墓穴,似乎应该是一间较为宽阔的墓穴,但由于灯光的照射角度和距离太远,墓穴内的景象一时之间还无法得知。
深吸了一口气后,郑源靠在了门道的一侧,探头观瞧了一番,挥手示意张老七取回强光探照灯后走到他的身后提供照明,并冲张老七们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这处门道暂时还比较安全,没有任何的异动。
得到指示后张老七连忙从老杨的手中接过强光探照灯快步走到了郑源的身旁,调整好强光探照灯的角度后对准了门道内张老七便照了起来。随着强光探照灯的光线,张老七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还没有发出任何的言语便已经愣在了原地。
象形文字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变化无穷的文字体系。古埃及艺术风格是由一套很严格的法则构成,每个艺术家都必须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坐着的雕像必须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男人的皮肤必须涂得比女人的颜色深。每一位埃及神的外形都有严格的规定,太阳神荷拉思必须表现为一只鹰,或者要有一个鹰头。死神阿努比斯必须表现为一只豺,或者要有一个豺头。每个艺术家还得练出一手优美的字体,他得把象形文字的图形和符号清楚无误地刻在石头上。他一旦掌握了全部的规则,也就结束了学徒生涯。谁也不要求他别出心裁,谁也不要求他创新,所以在一些已经发现的古埃及陵墓壁画中,全部都是这种图画与象形文字相结合的艺术表达方式。”听过张老七的话后方玲笑着解释着说,对于这种早期文明的艺术壁画她并不陌生,曾经她还研究过专业的古埃及壁画历史课题,尤其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让她最为痴迷。所以此时一见这些绝迹数千年的艺术作品她就倍感亲切,虽然没有办法完全认清壁画中的象形文字,但大部分的词名寓意却还是可以通晓的。
张老七挠了挠头后笑了笑没有言语,对于艺术这个神圣且严肃的话题张老七总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趣,而且从打在娘胎里张老七就没有半点儿的艺术细胞。在张老七看来,这些所谓的艺术根本就是不值半毛钱的臭狗屁,既不能充饥添腹,又不能解渴益身,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精神追求罢了。如果有可能,张老七会更宁愿在这满间墓穴的艺术品上痛快淋漓的浇上一通小便,就权当这股尿骚味是张老七对这些封存了数千年艺术品的一种感慨和慰藉。当然,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张老七一个人猥琐的意淫而已,至于这个龌龊的想法更是不敢大胆地说出,毕竟方玲这个可爱的妞儿是为了历史和艺术而生存的学者。倘若让她知道张老七偷偷地在心中如此亵渎她所追求的艺术,一定会哭的把鼻子给气歪掉,搞不好还得赏给张老七无数次的白眼和唾弃。为了避免这种该死的倒霉事发生,张老七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千万别TMD惹怒了红颜,就此彻底的埋葬了心底那种还未萌芽成长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