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通道内的台阶又窄又陡,所以几罐牛肉罐头很快就横七竖八的滚了下去,时不时地还会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响。瞧着这几罐命运坎坷且被摔滚得面目全非的牛肉罐头,张老七偷偷地打起了坏主意。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叮嘱老杨把这几罐牛肉罐头收好,等到歇息进餐的时候把这几罐破牛肉罐头分给大皮阿斯特吃。这个埃及胖货根本就没有好心眼儿,也只配吃这种摔得一塌糊涂的破罐头。
正当这几罐牛肉罐头滚到台阶的中段位置时,通道内突然传来了一种嘈杂的机械声响,随后在通道的顶部就梨花暴雨一般的扎下了许多刺矛。这些刺矛长约一米有余,上端的形状有些类似伞把,缠有许多黑白条纹的布条。下端呈圆棱刺形,每一根都结结实实的扎进了中段台阶通道的泥土中,似乎这种由机械控制的机关先前经过了精密的测量和计算,其设计的范围覆盖了整个中段的台阶。机关建造者的用意很明显,在这个长约十米左右距离的中段台阶中,如果任何人引动了机关,那么被从天而降的刺矛钉死就是唯一的下场。
“古埃及刺矛的形状还真是独特!不过倒也算是真家伙,全身都是铁铸的!”走到台阶中段用手指敲了一根刺矛后张老七咂了咂嘴说道,心想这些刺矛全身都是铁铸而成,每一根至少都得有十几斤的重量。张老七的乖乖,这些铁家伙就是底端不被削成刺刃,光是从十几米的高空上砸落下来,也保管得把下面的人砸成一滩肉泥。
“这些不是刺矛!而是古埃及法老的权杖!”简单的看了看后方玲叹了口气说道,眉头也略微有些紧锁,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这古埃及法老又不是耍把式跑江湖卖艺的,要这么多权杖做什么?”张老七有些不解地问道,心想这古埃及法老用这么丑陋俗气的东西做权杖,这审美观念还真是狭隘到了极点。
“这并不是法老随身携带的权杖,而是按照权杖的形状仿制的利器。在每一根权杖上都刻有古埃及文,意思就是任何惊扰了法老灵魂的罪者,都会被这些权杖钉死,而且永世都不得超生!”方玲透过强光探照灯的照明读出了权杖上的诅咒,表情显得很严肃。
张老七撇了撇嘴角没有再言语,心说到处都他娘的是见了鬼的诅咒,真是让人头疼不已。看来这古埃及法老也有封建统治阶级的通病,都喜欢编造些谎话来吓唬后世人。张老七们这一行人虽然没有考古的经验,也没有盗墓贼的技巧,但好歹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秦始皇陵墓中转过了一圈,也算是历经九死一生,见识过大场面的探险者。倘若要是被这么几句古埃及诅咒就吓破了胆,那岂不成了吃干饭的废物了。
“法老安息!法老安息!不关张老七的事!法老的灵魂千万别来缠着张老七!”老杨哆嗦着身体双手合十不停的向这些仿制权杖的刺矛拜了起来,一副恭敬的模样虔诚到了极点,就仿佛是在拜自己的先人一般。
“傻鸟!”张老七白了老杨一眼后摇头笑了笑,这个四眼田鸡居然还真相信埃及法老有灵魂,简直就是让张老七无语。对于灵魂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古埃及人认为死后的灵魂可以得到永生,到未来某个时刻就可以复活。印度教和佛教相信死后的灵魂会再次轮回,可以进入新的人或生命体内。中国人认为灵魂是一种拥有意识的特殊物质,也称之为“元神”,并有“三魂七魄”之说。而在张老七看来,所谓的灵魂不过就是一种个人的自张老七意识,会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殆。至于复活轮回重生等等的传说,不过就是一种被夸大虚幻的信仰罢了。
在郑源的带领下张老七们依次走过了台阶通道的刺矛处,这些刺矛虽然排列整齐有序,但彼此间还是留出了一些缝隙,足够张老七们从中钻爬过去。倒是走在队伍最末位的大皮阿斯特遇到了些麻烦,由于他身宽体胖的自然条件无法正常通行,所以他也只得无奈的推倒了一根又一根的刺矛。就像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坦克向前推进一般,所到之处的刺矛统统被他推得东倒西歪。
高举着强光探照灯向石制圆柱的门道内照射后,很快,门道内的景象便映入了张老七的眼帘。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墓穴,也是一间极为安静的墓穴。墓穴内并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是在墓穴的正中位置处摆有一尊雕像。这尊雕像是一只奇形怪状的昆虫,在昆虫的后腿处还相连有一个偌大的圆球。由于这尊怪异的雕像浑身呈金黄色,所以张老七暗自猜测这会是一尊金制品。当然也不排除会是铜制品的可能,因为这尊雕像的体积和分量瞧上去可不轻。倘若要是全金制品,那至少也得耗费了百十斤的黄金才能完成。
墓穴的四侧墙壁上看来是被古埃及人涂抹过一种深黑色的漆料,使得这间墓穴的气氛在强光探照灯的照明下更显狰狞,仿佛是在向所有人传递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张老七皱着眉头跟在郑源的身后缓步走进了这间墓穴,仔细的用强光探照灯照过每一个角落。不过可惜的是除了那尊怪异的雕像外张老七们就再无发现,既没有惊喜也没有凶险,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雕刻的这么丑陋?”老杨揉了揉鼻子后手指着墓穴正中的雕像很好奇地问道,为了能够不让自己这般费解,他还特意的围绕着雕像转了个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些头绪。
“估计是古埃及的一种昆虫,瞧长相跟硬壳钳虫也差不多,搞不好也是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张老七想了想后猜测着说道,刚说完浑身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一直以来虫子就是张老七的死穴,打小就唯恐躲避不及,从来不敢与之有任何的接触。尤其是这种类似于硬壳钳虫的昆虫,就更加让张老七毛骨悚然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听完张老七的猜测分析后,老杨吓得向后退闪了好几步,还不时的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压惊。原本他就是个胆小怯懦的熊货,刚刚又亲眼目睹了小皮阿斯特被硬壳钳虫啃的血肉模糊的景象。此时再一听说这间墓穴的雕像又有可能是凶残的昆虫,险些就把他的小心脏给吓得蹦出来。
“这的确是一种昆虫,但不是肉食昆虫,而是蜣螂!”方玲轻轻地拍了拍老杨的肩膀安慰地说道,刚刚她已经认真仔细地观察了这尊雕像,再结合古埃及的历史风情,所以她很确定这尊雕像的原型就是蜣螂。
“蜣螂?那不就是俗称的屎壳郎吗?这古埃及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把这种又丑又脏的昆虫做成雕像供奉在墓穴内?”张老七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心说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这么个让人想一想都会觉得恶心的昆虫竟然也会有这种独穴刻雕的待遇,真是让张老七大跌眼镜。
方玲微微地笑了笑后解释着说道:“在古埃及人眼里,蜣螂是一种神圣的动物。他们相信天空上有一个巨大的蜣螂,名叫克罗斯特,是它用后腿推动着地球转动的。在埃及到处都可见到蜣螂的图腾、形象、文字,古埃及人认为,蜣螂每天迎着东方第一缕阳光从土里钻出来。所以它既是太阳神的化身,也是灵魂的代表,象征着复活和永生。在古埃及蜣螂还曾被作为法老王位传递的象征,而且大部分的古埃及人还认为蜣螂共有30节的3对足,代表每月的30天。更认为这种昆虫推动粪球的动作时受到天空星球运转的启发,觉得它是一种懂得许多天文知识的神圣昆虫,所以也称它为‘圣甲虫’。”
“张老七没有碍你们的事,你们也别来挡张老七的财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探你们的险,张老七发张老七的财,最好不要大动干戈!”大皮阿斯特嘿嘿地冷笑了几声,手指紧紧地扣在枪扳机上。虽然还没有举起来顶向大家,但用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大皮阿斯特先生,张老七想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不会忘记刚刚令弟的惨剧吧!如果他不去招惹硬壳钳虫,他也不会落得暴毙的下场。你要把这尊雕像据为己有,切不可忘了前车之鉴。况且这尊雕像是价值连城的历史遗产,你如果为了一己之私就将这尊美轮美奂的千古雕像截断,那样你就成了历史和民族的罪人。而且蜣螂是埃及的一种图腾象征,多数的埃及人都佩戴蜣螂图案的护身符,难道你就忍心亲手把这种‘圣甲虫’截断吗?”方玲一边好言相劝着一边快步走到了蜣螂雕像前,伸开了手挡住了蜣螂的雕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态度却很明显,绝不允许大皮阿斯特来损坏这尊有着数年前历史的蜣螂雕像。
大皮阿斯特瞧了瞧方玲又望了望郑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个不停。他正在心里盘算着利弊得失,瞧情形想要打这尊雕像的主意就必须得硬碰硬的拼上一番。虽然有火枪在手给他撑腰壮胆,可这一旦交手他还真没有胜算的把握。况且如何截断这尊雕像还是个令他头疼的麻烦事,除了手中的火枪和腰上佩戴的匕首之外,他还真没有其他的截断工具。所以衡量再三后他缓缓的松开了扣在枪扳机上的手指,然后摊了摊手示意他放弃这个想法。
见大皮阿斯特收敛了贪念,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方玲欣喜的是这尊蜣螂雕像终于可以保全下来,张老七和郑源则是为了避免一场恶战而暗喜,至于老杨而是为了暂时的平安而高兴。包括大皮阿斯特在内,每个人都为这种暂时的缓和而感到一种轻松。
“看来这全世界的蜣螂,只有生在埃及的才是最幸福的了!”老杨叹了口气后说道,如果不是刚刚方玲的那番讲解,就是被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种整天等着滚粪球的小小蜣螂,在古埃及中竟然会有这种崇高的地位。
张老七一把搂过老杨的肩膀,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坏笑着说道:“要是咱们有命从这个墓陵里走出去,张老七一定抓上几只埃及的蜣螂送给你,也让你沾沾这幸福的光。”
“张老七才不要这种滚粪球的脏东西呢!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老杨吐了吐舌头哼声说道,脑袋摇晃的就跟个拨浪鼓一般。
“年轻人说话得留点口德!‘圣甲虫’是埃及的一种图腾,不许你们亵渎!”大皮阿斯特突然冷冷的插了一嘴,为了表示对张老七和老杨的不满,他还狠狠地瞪了张老七们一眼。
听过大皮阿斯特的话后张老七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MD,这埃及胖货是要想造反了,看来这新一轮的窝里斗也是避免不了了。老早就看这个埃及胖货不顺眼了,这次非得给他点厉害尝尝,要不这瘪孙还真以为中国人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呢。
当张老七刚刚迈出了脚步,郑源就一把按住了张老七的肩膀,手指着大皮阿斯特很认真地厉声说道:“你可以无视墓陵的诅咒,但你最好把张老七的警告放在心上。倘若在这个探察过程中你敢捣乱,张老七保证匕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扎进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