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杰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
周末的下午,杨宇召来了一群兄弟,拿出了藏在家里的十多把砍刀,一把一把地擦拭着,静静的,眼神中透满着坚定。
即使今天韩杰将涂洋搬了出来,只要一动手,还真不信他涂洋不是娘生的,肉长的,一刀过去,他同样鲜血四溅。
想着,想着,杨宇没发觉洁儿已来到身后,更没发觉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恐怖,那样凶狠与血腥。
洁儿从杨宇身后,轻轻地抱住后者,头贴在杨宇背后,温柔地道:“答应我,不要出事。”
杨宇感受到洁儿的温暖,并未答话,只是转过身抱住后者,脸紧紧地贴在洁儿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杨宇骑上摩托车,带领着一群兄弟,浩浩荡荡地奔向那个总是被人当做“战场”的废仓库。
一阵阵油门声在仓库回荡,但并不见预想中的一大票人在等着他们。
正当杨宇他们感到迷惑的时候,“啪,啪,啪”的一阵拍手声,将杨宇他们的眼光吸了过去。
只见只有韩杰和涂洋两人从仓库的后门走了进来,涂洋微笑着看着杨宇缓缓鼓掌。
“还真不愧是宇哥啊,你还真敢来。”涂洋对着杨宇竖起一大拇指道,边说边走了过来。
杨宇胯下车,一伸手,一偏头,表示无奈道:“杰哥约的,怎么敢不来?”
涂洋一把攀过杨宇,故作亲切地道:“我说兄弟,你怎么跟他们这些小弟一般见识呢?难道还真想跟我撕破脸皮?”
杨宇正要答话,传来了韩杰聒噪的声音:“哎,我说杨宇,你还真想打架来解决啊?你可别连累你的兄弟哟。”
“那么多屁话!要打就动手!”萧岗烦躁地瞪着韩杰道。
韩杰并不理会萧岗,对着杨宇继续道:“我说过,我会全方位打败你,至于打架,来日方长。”
“那你约我来?”杨宇带有一丝被洗刷之后的愤怒。但他非常清楚涂洋的实力,他也真的不想连累兄弟。
“只是,听说你的车技不错。”韩杰拍了拍杨宇摩托车的车把道。
“至少,赢你没问题。”
“是么?来一圈儿?”
“赌什么?”
“呵呵,”韩杰笑道:“看来那妮子对你相当重要啊,嗯,好吧,如果我输了,我保证不再骚扰她,哼,”冷笑一声,韩杰继续说道:“如果你输了嘛,她归我!”
杨宇环顾了下自己的兄弟,又看看自己的车,坚定地道:“好。”
“你不会用这辆车跟我比吧?”韩杰拍拍杨宇摩托车的坐垫道,说完指了指后门。
只见后门处,涂洋的一小弟骑着辆豪爵仿赛使了过来。
看来这涂洋还真是不放心,那隐蔽的后门处,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家伙。
杨宇跨上车,拍拍油箱:“来吧。”
杨宇的车也就是普通的“125cc”,经过自己的改造,将后视镜、保险杠、挡风板、转向灯等等全部拆掉,剩下一部裸车,全体暗红,简单,霸气。
杨宇右脚踏在脚板上,左脚撑地,车身一斜,油门轰鸣,一松离合,后轮滑动,在地上优美地划过一个黑色的半圆,车头就对着前门出口了。
“这就是杨宇的成名车技:原地漂移!”周发回过头对着众兄弟说道。
即使韩杰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到了收费站再回来,谁快谁赢。”
说完,两部车油门轰动,几乎同时,爆射而出。剩下两股黑烟和一群人的惊讶与担忧。
韩杰凭着车好,一路领先,杨宇紧跟其后,到达收费站的时间,两人也相差无几。
回程路上,杨宇轰尽油门,仍是追赶不上,眼看终点越来越近,即使杨宇飙车从未败过,也升起一股担忧,毕竟赌注太大,太大。
快到终点了,韩杰仍然领先,回过头,对着杨宇轻蔑一笑,仿佛已获大胜。
但令韩杰意料未到的是,对头两辆货车并排而来,使得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但他也并不担忧,因为后面的杨宇也将遇到这一幕,速度的减慢,不会只是他一个人。
见到韩杰减速,同时见到对头而来的两辆车,杨宇并不回松油门,看准对头两辆车间的空隙,车飞掠而去,杨宇闭上了眼睛。
一个照面,韩杰瞥见了杨宇超越了自己,暗骂了句“疯子”,他已明白,胜负已定。
仓库里众人一直注视着两人将要归来的大门。
“轰,轰,”几声震耳的油门声,众人瞧见了首先进门的车。
“是杨宇,是杨宇!”周发、萧岗几乎抱作了一团,众兄弟也欢呼了起来,涂洋的脸色有些难看。
后进来的韩杰默默地将车停在涂洋身旁,涂洋叹口气,坐了上去。
一声压抑,郁闷的油门声,众人目送着俩个懊恼的家伙离开。
飙车胜过韩杰,让得韩杰,涂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周发、萧岗似乎大出了口恶气,乐得不行。
“鉴于杨宇同学的丰功伟绩,我提议,我们应该去大嗨一番!”周发越说越来劲儿。
“我觉得可以。”萧岗攀着周发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儿。
“老地方,叫上弟兄们,妹妹嫂嫂们一起来,我做东!”这次的大胜,让得周发飘飘然了,否则他怎会如此慷慨。
“哟,杨宇,今个儿什么主题啊?这么多人?”当杨宇他们走进饭馆时,饭馆老板娘堆满了一脸的笑容。
“庆功会!”周发乐得忘形了,迈动步子,展现了一个优美地舞姿。
“庆功会?哟,那得多喝点儿!”老板娘一脸灿烂,心中的小算盘又算起了这单生意的收入。
看见这一大帮子人满脸的得意与狂妄,洁儿松开挽在杨宇手臂上的手,带着一丝厌烦,头扭向了一边。
杨宇注意到了洁儿的不高兴,偏过头细语道:“兄弟们高兴高兴,不许掉脸,乐个。”
洁儿没好气地白了杨宇一眼,又偏向了一旁。
一桌的欢腾,空酒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酒精彻底融化了众人内心的束缚,一句句粗口,一声声大话,令得本不高兴的洁儿愤然离席。
杨宇起身欲追出去,周发一把将之拉住:“跑哪去?喝酒。”
随之众人起哄,令得杨宇不得不又坐了下来,望着洁儿离开,满心忐忑。
夜,总是那么寂静与黑暗,杨宇躺在床上,握着手机,辗转无眠。
守候已久的电话终于响起,电话那头却传来洁儿低低的哭腔:“我本以为我能改变你,我本以为你能为我放下你那所谓的‘面子’,看来我错了。”
“我是为了你啊,以后我不再争强好胜了,不再瞎混了,不要生气了,好吧?”听见洁儿的抽泣,杨宇有些慌了。
“你还是在乎你‘宇哥’的称号,你的诺言没有丝毫可信度,没想到,你也是那么——‘低俗’”洁儿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那么难听的字眼。
洁儿的责备,令得杨宇心如刀割。
“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们根本不是一类的人。”洁儿含泪说完这句话,挂上了电话。
“嘟嘟……”
杨宇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第二天,杨宇没去上课,独自去到了常去的那家饭馆。
“阿姨,两瓶二锅头,不要菜。”杨宇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说道。
“怎么了?”老板娘放下酒,疑惑地问道。
“失恋。”杨宇淡淡一句,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周发和萧岗见杨宇没来上课,在饭馆找到了他。
“你干嘛呢?”萧岗抢过杨宇手中的酒瓶。
杨宇抬头死死望着萧岗,后者清楚他的脾气,只得将酒还给了他,叮嘱了句:“少喝点儿。”
劝说无效,两人只得回到学校去找洁儿。
“你把杨宇怎么了?他现在像个疯子在酒馆喝酒。”周发语气稍许有点儿不客气。
洁儿并不答话,起身去了酒馆。
饭点儿早过了,饭馆空空的,杨宇一人趴在桌上,时不时的举起酒瓶灌下一口酒。座位的周围满是呕吐物,升腾起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洁儿来到杨宇身旁,掺起后者,温柔地道:“走,我们回家。”
杨宇挣开洁儿,满脸通红,醉醺醺地瘫在椅子上,眼睛有些迷离,望着洁儿缓缓道:“我就这臭脾气,就受不了人家欺负,为了你,我可以不要什么‘宇哥’的称号,可以好好念书,但我得保护你啊,我不能成为一软蛋啊。”
洁儿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在学校叱咤风云,他桀骜不驯,但他对自己温柔,体贴。洁儿突然感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么需要她的陪伴,她的照顾与感化。一颗泪珠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滑落而出。
见到洁儿流泪,杨宇挣扎着起身,晃晃悠悠地站着,伸手为洁儿抹去泪痕,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爱抚地拍着她的小脑袋。
“我们再也不分手了,再也不了。”洁儿的眼泪终于全线溃堤,扑在杨宇怀里,聆听着这个男人心脏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