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我真的和那个谁,‘接触’了?”唐一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陈宛陪在身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的衣衫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整,以及身体的某种不正常的酸痛感,结合过去看小说的经验,再融合陈宛泫然欲泣的主动自首陈情,她迟钝地略带绝望地问了这么一句。
“额,你应该是那个‘接触’了,但是,好像,似乎,出了点问题……”陈宛哭丧着脸用大拇指在食指上比划出短短的一截,“不多,一丢丢。”
“什么问题?”唐一一从来都是那种天塌下来面不惊的代表人物,此时她的冷静在陈宛看来简直比直接杀了她或者骂她一顿还要来得痛苦。
“我……”陈宛一边支支吾吾,一边默默地挪动着自己的肥屁股,远离唐一一的胳膊横扫范围,要知道她没事还号一个健身,身材苗条的同时还顺带学了个自由搏击,别的女子一举手一抬足从来各种温婉柔情,她倒好,每每在陈宛的身上落下来,留下的痕迹每一个星期是消不掉的。
“你你什么,赶紧说!”唐一一好不郁闷,难得出来一次所谓的高档场所,这倒好居然就莫名其妙地被“接触”了,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居然给她支支吾吾,“你再不说,我去问你家杯子,他肯定知道吧?”
杯子,就是张盃,所以说他和陈宛一样不靠谱,这个“盃”字唐一一都是查了新华字典才认识的,但看下面那个皿,就知道和器皿脱不了关系,倒真的和陈宛天生一对。
“昨晚你喝多了,我们把你送到这个房间就先走了,以为他接手了,结果,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根本也喝多了进错了房间一个人睡死过去了,还是这里的服务员给张盃电话我们才知道的。”陈宛闭着眼用百米赛跑的语速说出了答案。
“所以?”
“所以,你可能是,被,其他人,那个什么……”陈宛这下是真的要哭出来了,本来力邀唐一一出来就是本着给她解决人生大事或者要在她的人生上画上一大笔的,现在倒好,这一笔实在画得够大,大到他们只知道结果却忽视了过程,连那个得手了的混蛋是谁都不知道,对,那人绝对是混蛋,居然趁人之危占便宜,哼。
陈宛小姑娘也不想想本来她的安排还是把唐一一直接送给别人占便宜的。
“什么!陈宛你个笨蛋!”如果说之前的淡定都是唐一一想要了解实情做出的样子,或许别人都不信,但得知实情居然比她想得还糟糕时,她无法抑制地愤怒了。
怎么说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她并不是百分百反感一夜情的存在,何况昨晚那个180的确是帅哥中的帅哥,唐一一一向对帅哥没有抵抗力这件事是谁都知道的,但是现在是怎么样,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一个陌生人给“接触”了,这算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拉着你过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陈宛委屈地抬眼小心地看看盛怒的唐一一,她因为激动此时正直直地坐在宽大的床上,衬着凌乱的床铺,已经断掉一边礼服吊带的唐一一凹陷的锁骨紧致的白皙皮肤清晰可见,还有脖子上痕迹明显的吻痕,陈宛默默地想:“真想知道那人是谁,如果是猥琐大叔怎么办,一一,我太对不起你了。”
“……”唐一一再淡定此时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借故低头查看自己的状况,入眼所及仍旧让她心下一痛,昨天精心借来的礼服已经破破烂烂,不用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再深入一想,她疑惑地抬头问陈宛,“为什么服务员看到180会给你们打电话,我呢,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营业时间了吧,为什么他们没有处理我?”
“额,180是误闯别人的房间嘛,你,这间房本来就是我们定的,服务时间也是可以延迟到早晨的。”
“难道没有人知道最终谁进了这个房间?”
“我们都走了,谁知道180长得挺帅这么没脑子。”
“服务员呢,你问过附近的服务员了吗?”
“那个……”
“别说你不好意思,我不信。”
“好吧,问过了,可是他们说昨晚这里有个贵宾,所以服务员都被禁止待在这个区域,不可能有人看见。”
“监控呢,这么高级的地方不会没有监控吧?”
“都说有贵宾了,他们把这个区域关掉啦。”
“贵宾是谁?”
“不知道,出入这里的人太多了,政界、商界、影视、娱乐界都有可能,你说会不会是某个明星啊,吴小隆、胡小歌……”
“……”看着无限畅想着的陈宛,唐一一撑起身子就想上去扇她,不想腰间酸痛的厉害愣是没爬起来,只得恨恨地瞪着陈宛,咬牙说:“我要和你绝交,臭罐子。”
“……对不起。”
“对不起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真的对不起,但是我跟你说哦……”陈宛神神秘秘地接近唐一一,在她纳闷地眼神中缓缓地道,“你脖子上那个吻痕好漂亮啊,就像一只展翅的蝴蝶,那个人吻技一定很赞。”
“滚!我们绝交!”
这就是一个月前所有的记忆,那场烦人的遭遇唐一一甚至都没有完整了解,却莫名其妙地背负了这么一场无奈的结局。
不用想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留,先不说能不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但是考虑一下家里守旧的父母,未婚先孕,如果这件事捅出去大概以后他们都没法出门见人了,而自己大概连回家都是个问题。
25年都顺顺利利地过来了,才有大师帮我算命说我虽然姻缘晚,但那必是一段上佳的姻缘,一定要等,这下好,中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算遇到真命天子也没法正大光明地追上去了吧。
“啊!谁能告诉我要怎么办啊?”唐一一把自己埋进被子,不让任何一丝光线穿进来。
“我有办法。”安静的夜,唐一一正在奋力和自己的脑神经大战,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尖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