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圣陵园,钟羽从七彩光点外穿梭而入,其内自成一方小世界,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亮光。
钟羽所处四周,尽皆是干涸的枯黄大地,入眼处,满目荒凉枯寂,完完全全就是一方死界。
“侑子前辈曾言,这众圣陵园是一处对我极为有利之地,可目前看来,此地荒芜而无一丝生气,实不知机缘何在。”
苦恼间,钟羽漫无目地的在众圣陵园中缓步前行,试图寻找到自己的成圣机缘。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钟羽逐渐忘记了时间,更加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众圣陵园仿佛成了一座没有边界的道路,而他则是一个迷失方向的羔羊。
不知何时,众圣陵园中忽起风云,漫天风沙席卷,遮挡住钟羽前行视野,但他心知,自己不能停下,只能在漫天风沙中继续前行。
“前方不归,来者止步,回头是岸!”
隐约中,钟羽耳边响起一个沧桑的声音,他四下张望几眼,却发现什么没有,何谈有人。
“敢问是那位前辈?”
钟羽试探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依旧是那句“前方不归,来者止步,回头是岸!”
就连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呵呵”钟羽自嘲一笑,“那怕前方真的是不归路,我也要闯上一闯,我无法回头,侑子前辈的期盼,人族的未来,全部寄托在我身上,我钟羽已非钟羽。”
说着,钟羽自顾自继续前行,漫天风沙停了,紧跟而来的却是数不尽的锋锐剑气,一道道剑气无情的划过钟羽躯体,先是撕裂开他的衣物,然后是皮肉,继而是骨骼!
到了最后,钟羽的模样已经变得骇人无比,身上皮肉全部被剑气削的不剩一分,骨骼也是寸寸断裂,鲜血早就流干殆尽,支撑他前行的,完全是自身信念,与坚毅的性格。
当他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数不尽剑气消失,钟羽身上的伤势也尽数恢复,取而代之的是富丽堂皇的宫殿,载歌载舞的美姬。
殿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称得上是人生极乐!
“拙劣虚幻也敢迷我心智,可笑,我欲,散!”
钟羽冷哼一声,周遭一切顿时如泡影一般退散,又回到了荒凉枯寂的众圣陵园。
随后,钟羽先后经历刀山,火海,地狱,生离,死别种种幻境,然而都被一一破解渡过,没有一处幻境能够真正对他构成影响。
这时,一个黑衣文士忽然出现拦住钟羽去路,笑道;“小友意志坚定,竟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通过炼心路,实属难得,在下姓荀,人称荀子,有礼了。”
钟羽急忙还礼,“后生晚辈见过荀子古圣。”
荀子,乃人族上古亚圣,也是当初参与禁忌决战百家诸圣之一,如今现身的,想必应该是荀子的分身投影,至于荀子真身,恐怕早就陨落在昔日的决战中了。
“小友客气了,你乃天定亚圣,论在人族地位,并不逊色于我,你既然来到众圣陵园,应是为了寻找打破桎梏的机缘,好让自己步入亚圣境界吧?”
荀子语气显得十分温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性格本就如此的缘故。
钟羽微微点头,承认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友为天定亚圣,在下身为人族古圣,合该助你一臂之力,且随我来。”荀子当即带着钟羽离开,而后来到一处世外桃源之中。
“此地乃是在下悟道之所,隔绝与众圣陵园之外,自成小天地,寒舍简陋,还望小友不要嫌弃。”荀子笑吟吟解释着。
钟羽用目光一扫,只见一片竹林,有小溪流淌,在林中深处,还有一间草庐,俨然是一处悠然闲适之宝地,跟众圣陵园的荒凉相比,确实称的上是世外桃源了。
在荀子的引导下,二人一起进了草庐,互相盘坐于地,打算论道一番。
“小友可知,什么是道,什么又是自己的道?”
“道者,玄妙无名也,可为大道,亦可为天道,供天地众生循环,养世间万物共存,至于自己的道,我认为是己道,所谓己道,则指自身之愿,自身之理解,自身之积累。”
钟羽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荀子听完来了似乎颇有兴趣,追问道;“小友可否说的详细一点,何为愿,何为理解,又何为积累。”
“自无不可。”
接下来,钟羽与荀子相互论道,阐述着各自对大道的理解,两人越是交谈越深,便越是投机,只恨相见恨晚。
很快,一百年过去了,草庐中的钟羽跟荀子两人依旧在相互论道,他们从天南聊到地北,天地万物仿佛就没有他们不清楚不知道的。
又是一百年过去,钟羽脸上浮现处了疲倦之态,脑海中的念头想要终止论道,可身体却无法控制住。
再一百年,论道中的钟羽与荀子已经成了两具干尸,但依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依然没有结束论道的意思。
这一日,钟羽正在阐述自己对上古神兽鲲鹏的看法。
“鲲鹏者,入海为醌,登天为鹏,翼展若垂天之云,逍遥天地,无拘无束。”
话毕,逍遥二字如同一座金钟猛然敲醒钟羽,黯淡的眼眸中忽然有了神采,身上的死寂气息快速退去,一股蓬勃新生之意如那春日的花草。
与钟羽对坐的荀子见状,站起身子,从干尸模样变回了当初的黑衣文士相貌,朝着钟羽拱手一礼。
“恭喜小友看破心关,这炼心路的最后一关,终于是安然渡过了,从此以后,小友便为我辈中人了。”
恍惚间,钟羽猛地睁开双眼,两道夺目神光从中射出,众圣陵园在这一刻也发生剧烈的变化。
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声,众圣陵园荒芜的大地上,一座座雕塑自地底探出,举目望去,刚好有百位之数,对应着上古时期在禁忌决战中身陨的百家诸圣。
另一边,钟羽周身金光大放,发出一声长啸。
“斩首斩心谓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