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就只会拿学历做文章,这些人的脑袋是装稻草啊?等将来见了她父母,他们一定也会搬这套出来的。
无聊透顶!她就偏要跟其光幸福快乐给他们看!
沿着阴暗的舟山路走进校园,夜晚的冷风让她渐渐平静下来。没办法,一般人总是会有些既定观念,她总不能命令别人不能这样想吧?反正,她自己跟其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心情恢复了,正好经过鹿鸣堂,一起兴起打算进去喝杯咖啡,忽然无端端地心悸起来,感觉到有事就要发生,但她毫无头绪,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或等待什么。
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想厘清自己心情浮躁的原因。然后她看见了。
哲鸣正带着游碧珍从咖啡店走出来,碧珍脸上容光焕发,拉着他的手臂。
在短短几秒之中,世界忽然破了一个大洞,所有的车声人声全从洞里漏了出去,四周只剩一片寂静。
仪箴还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采取任何闪避行动,另外二人已经看到了她。
“仪箴?”
事到如今,她只能露出愚蠢的微笑,像呆瓜似地朝两人挥挥手,转身飞快地冲进校园,沿着共同教室和农业综合大楼的走廊落荒而逃。
她曾经问过自己一句话:要是哲鸣被碧珍抢走,她会怎么样?现在答案出来了:会抓狂。
本来以为跟其光顺利复合以后,她就不会再尝到这种心口撕裂的痛楚,没想到她还是太天真了。
明明知道哲鸣早已不是她男朋友,明明知道他迟早会跟别人在一起,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利过问他的交友,一旦亲眼看到,打击之大却让她措手不及。
这阵子一直隐藏在心中,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现在再也无法忽视。
原来她对哲鸣的感情,比她自己所想的还要深得多。很多。
“喂,仪箴!”随着熟悉的叫声,哲鸣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跟她吃个饭,没有做什么??”
仪箴直觉地把手挣开:“没关系啦,你又不用跟我解释,没必要啊。”
他脸一沈,冷冷地说:“是没必要,还是你不屑听?”
“????你那么爱解释就随你吧。”
“这阵子碧珍一直打电话找我,说很担心我的状况想跟我谈谈,我拒绝了几次,她就一直哭,说我误会她的用心,她只是关心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仪箴低声说:“你一看到她哭就没辙了。”
他耸肩:“所以我想乾脆找她出来,再找个同学一起来帮他们牵个线。我想说她看到我帮她作媒,自己总该知难而退,没想到我同学居然放我鸽子,害我只好自己去应付她。总之我跟她绝对没有在一起。”
仪箴一言不发地听着,哲鸣的解释很清楚,但她的思绪却更乱。
“我们??应该是分手了吧?”
哲鸣苦笑:“你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还来问我是不是分手了,不觉得很好笑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希望你以为我跟碧珍有暧昧。”
“她人呢?”
“我叫她自己先回去了。”
帅,这下梁子又结大了。仪箴不禁苦笑一声。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谢其光对你不好吗?”
才多久没见,哲鸣瘦了一圈,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更是憔悴。被这样的人说脸色难看还真是尴尬。
仪箴摇头:“不是,他对我很好。”
“那你现在应该是快乐得不得了,容光焕发才对啊,为什么还一脸被人倒会的表情?还是碧珍又说了什么?她在你们系上说你坏话是不是?”
仪箴已是心乱如麻,再听到他这样关切地询问她的状况,更加消受不起。
“她说我坏话也是她的权利啊!我脚踏两条船本来就该骂,你干嘛又来滥洒同情心?冤大头当得还不够吗?还是想让我良心不安?谢其光对我当然是好得不得了,就算不好也是我自找的!反正不管他对我再好,他都不可能变成你啊!”
“啥????”
仪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流了满脸,千言万语却是滔滔不绝,怎么也关不住。
“现在我不知道要找谁陪我讨论凯特布兰琪,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不能跟别人一起上猫空,因为要你陪我去才算数。我永远也不能跟谢其光说“记不记得你在麦当劳撞到头”,“记不记得上次你从图书馆楼梯上滚下来”,因为他不是你!就算我招认说我已经习惯跟你在一起,你不在就全身不对劲,又有谁来同情我?因为这就是我的报应!”
最难受的不是背负骂名,不是遭人白眼,而是等到失去哲鸣之后,才知道自己放弃的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没有人可以取代。
哲鸣瞪大了眼:“你干嘛好事不记,专记这些糗事啊?”
“这不是重点!”
哲鸣任她啜泣了一两分钟,小心地问:“你的意思是,你终于有点喜欢我了?”
我“一直”很喜欢你啊!仪箴很想大叫,但这么尴尬的表白她实在说不出口。
“那你愿意离开谢其光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