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安看她这副不中用的样子,十分不以为然:“唉,你干嘛自寻烦恼呢?只要在两个男生中选择一个不就没事了?既然两个人都很好,闭着眼睛随便选也行啊。”
仪箴跳了起来:“才不是这样!他们两个各有各的好处,两个合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忍不住骂了句:“靠!”
杨黛民冷静地说:“如果你想效法凯特布兰琪,可能得先照照镜子。”
“我知道??”仪箴真是惭愧无地。当初看那部电影的时候,她把这句台词批得一无是处,结果自己却拿来用?“可是,他们两个对我来说真的都很重要,少一个都不行,所以我才这么烦恼??”
“是啊,很重要,却不足以让你为他们放弃另一个人。”
这句话正中仪箴要害,她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我不知道。”
杨黛民摇头:“不是我要挑毛病,但是你连做选择的担当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把爱挂在嘴上?”
魏晨安长叹一声:“你那个刘医生就很有担当啊,二话不说就选了他老婆。”
“所以我还尊敬他三分。要是他敢跟我说两个都要,看我不阉了他。”
“可是你不能否认,花心是人的天性,要对一个人专情本来就很难啊。对了,”魏晨安兴致勃勃地说:“乾脆你就维持原状不要选,叫两个男生另外再去劈一个女生,那两个女生也可以向外发展,以此类推,这样对每个人都很公平,谁也不吃亏,世界大同了。”
杨黛民瞪她:“我还四海一家哩!”
“拜托不要闹了。”仪箴真是被这两个人弄得脱力。花心是人的天性,嫉妒跟独占欲又何尝不是?要她忍受其光和哲鸣另外交女友,还不如真把她自己劈成两半来得痛快。
“建议你随便选被你一口否决,问你比较喜欢哪一个你说不知道,又没本事玩3P,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拜托不要再问我了!”话说完她立刻后悔:干嘛在陌生人面前歇斯底里啊?
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冷静不下来。“反正,反正现在也轮不到我选了。他们两个都已经忍到极限,马上就会甩掉我。这样一来就解决了。”
杨黛民冷冷地说:“是啊,然后你再另外跟第三个男生交往,把三人份的怨气全加在他身上吗?”
仪箴楞了一下,想到她跟哲鸣刚开始交往的情形,顿时哑口无言。
“事情是由你开始,你总要负责把它做个了结吧?哪有呆呆坐着等事情自己解决的道理?你既然觉得对不起那两个男生,至少也该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是你欠他们的,不是吗?”
“问题是我就是不知道该选谁啊!这不是逃避,我就是不知道!”她赌气地说。
杨黛民注视她几秒,微微冷笑:“所谓的“就是不知道”有两种含意。一种是你知道答案却讲不出口,例如三人行。另一种是你不想承担后果,你怕一旦选了一个,却发现另一个比较好,到时你会后悔莫及。总而言之,就是“逃避”。”
“????”被当面指正自己的软弱,仪箴咬紧牙关,耳边听到自尊碎裂的声音,但是她却无法反驳。
“三人行这提案你已经否决了,至于第二个嘛,”杨黛民冷静地说:“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免不了会犹豫,生怕会后悔,但总不能这样就永远不做决定吧?与其一直拖下去,还不如等后悔了再试着面对。况且以你的情况,就算后悔了,也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吧?”
仪箴咬着下唇。没错,她造成那么多伤害,光赎罪都来不及了,还有什么权利要求完美的恋爱?
魏晨安又想出馊主意了:“也不一定选了就会后悔啊,只要选对不就得了。来,你把手机拿出来,快点,拿出来。”等仪箴照做,她继续下指令:“好,开始拨号。”
“拨几号?”仪箴莫名其妙。
“问你自己啊。当你人在陌生的地方,第一个直觉想联络的人,就是你真正爱的人。”
仪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老实说,我想打给我妈。”
老学姐拍手:“好孝顺哦!真感动。”
杨黛民无力地叹了口气:“我告诉你,同时爱两个人这种事理论上是很正常的,问题是,有一种爱就像是空气,另一种是相簿,你必须要分清楚。”
“呃,什么?”仪箴转向魏晨安,她也是一脸鸭子听雷的表情。
杨黛民解释:“这很难吗?你想想看,相簿这种东西呢,它会帮你把美好的记忆留住,没事拿出来翻一翻心情会很好,但是看完以后,你大可以把它塞回抽屉里继续过日子,等下次想到再拿出来。至于空气就不行了,你不能一分钟没有它。懂吗?有时候也许你很爱某个人,但是你没有他也可以活下去,只要把他藏在记忆深处就行了。只有那个让你觉得你的生活里就是少不了他的人,才是你应该选择的对象。”
“????”
“你说那两个人对你的意义不同,那么就一定有一个是空气,一个是相簿,不过只有你自己可以分辨。”
“我分不出来。”她无力地说,心知自己又在逃避了。
“你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当然分不出来。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今天想不出来还有明天,明天不行就等后天,只要你有心,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仪箴怔怔地听着,正当她快要被说服的时候,忽然眼泪又迸出了眼眶。“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
“我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
她又把在学校被骚扰的经过说了一遍,魏晨安气得拍桌大骂:“干!这群人有病啊?一群暴民!”
杨黛民凉凉地说:“我问你,要是有个女人在网上哭说被她老公打,你会不会想找人去堵她老公?”
“当然会!”
“那你也是暴民。”
“不一样。”魏晨安理直气壮地说:“恋爱是私人的事,打人可不是。”
杨黛民摇头:“对那些人而言,没有什么私人不私人。只要你破坏了他们心中对美好世界的期望,他们就会想要惩罚你。世界是很美好没错,但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美好。有些人就是不想承认这点。”
仪箴忽然想到,这是杨黛民的经验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