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飞剑在笑天的周围左突右刺,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辨认。然而笑天却似游刃有余,玉箫展开逍遥剑式从容地应付着龙辰的猛攻。笑天发现当玉箫回击龙辰时,他的动作总会一缓,似乎在抵抗什么东西的侵扰,渐渐地,他发现龙辰的心神再也难以集中,剑法也变得散乱起来。
笑天喝道:“辰弟,打起精神来,这样你怎么能赢得了我?”龙辰身子一颤,猛得清醒过来,道:“刚才我是怎么了?怎么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笑天一箫击去,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之声,龙辰身形又是一缓,险些避不开去。笑天道:“辰弟,这次可知道原因了?”龙辰往后一跃,叫道:“不打了,你那箫实在厉害,我都无法注意你的招式,你即使随手乱刺我也应付不了,在打下去我可要真的睡着了。”
笑天笑道:“你可是认输了?”龙辰撇了撇嘴,慢声道:“那怎么行,我还有绝招没用呢。笑天哥,你可要小心了哦!”说罢,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黄色的道符,随手向笑天一丢,那道符竟在笑天头上化作了一道怒雷,疾疾向笑天劈去。
笑天双脚离地,飘然退了一步,那道雷便劈在笑天的前面,而他本身却是丝毫无损。龙辰叫了一声“好”,又是两张道符丢出,这两张道符竟化作两道强烈的雷光直直地击向笑天,一改刚才的攻击形态。笑天一捏灵印,“木灵护甲”加身,可那绿光竟不到平时一半的颜色深,他此时便已知道,在这大八卦中,只能发挥出平时三成真元力的话是真的了。
笑天用掉全部的真元力才堪堪抵消这两道横击而来的雷光,他刚想说话,却闻龙辰道:“好好,没想到你竟然能连我自创的‘双龙取水’都能挡得住。如果你能挡住我这最后一招,那我便伏首认输。”说着,两眼竟发红起来。
笑天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好在那静静地站着。
龙辰双手捏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口中念念有词,双袖中飞出五张黄色道符,竖立在天空中转成了一个圆形,圆心中竟有一点蓝色的雷光,渐渐地,晴朗的天空竟变得阴暗起来,整个玉虚观被一朵浓密的乌云所覆盖。只见那五张道符突然向那一点雷光聚集,竟变成了一张大大的道符,道符中间闪着一个耀眼的雷形图案。
龙辰突然叫道:“这次我看你如何躲得开去,接招吧,狂雷劫……”只见天上那张大大的道符化作了万道交叉的雷电,铺天盖地得向笑天劈来,笑天想运真元力抵抗,发现真元力竟已消耗无几,不由苦笑道:“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道网状的霞光把笑天包围起来,万道雷光劈在网格之上,发出“啪啪”的暴响,身在其中的笑天不由地一阵胆寒,暗想要是劈在自己身上恐怕就要尸骨无存了。
“畜生……”,啪地一声响,龙辰竟被一巴掌打飞了起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停云轩看书的玉虚子,发现天色的不正常便急急赶了过来。
龙辰眼圈发红,委屈地道:“师父,你竟然打我……”玉虚子怒道:“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说着,竟真的御剑向龙辰刺去,只是那手却有些微微颤抖。龙辰眼中现出惊恐的神色,大惊之下竟忘了躲避。笑天突然叫道:“玉虚师叔,住手。”说着便从那霞光中冲了出来,运箫格开了玉虚子的飞剑。
玉虚子满脸哀容,指着龙辰骂道:“你这个畜生,我本以为你虽然淘气,但本质却不坏,没想到我再三叮嘱你不可擅用的‘五大劫数’,你却用来对付自己人,我,我……”越说越气,又想再次下手。
笑天却拦在龙辰身前,对玉虚子正色道:“玉虚师叔,您不必这么生气,辰弟还不懂事,您就不要怪他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道:“您看,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嘴上虽说没事,但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他挡那招“双龙取水”已用尽了全力,“狂雷劫”击向他时,虽有霞光的保护,却也使他身受内伤。
玉虚子道:“还说没事,要不是我及时用本观的镇观之宝——天丝雾霞保护住了你,你恐怕早去阎王那报到了。”笑天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原谅了辰弟吧!难道您还真想杀了他吗?”玉虚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不怪他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他在停云轩面壁两年。”
龙辰因嫉成恨,险些害死笑天,此刻见笑天出手相救,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以为他是故意卖弄。见师父又罚自己面壁,甚至连带自己的师父也恨上了,眼中竟闪着一丝恶毒的光芒。
没想到比试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都闷闷地回到了停云轩,而笑天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奇怪堂堂六大正派之一的玉虚观,竟只有玉虚子和龙辰两人,想了许久,也没得到丝毫的结论,便向玉虚子道:“玉虚师叔,为什么玉虚观里只有您和辰弟两个人呢?”
玉虚子似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呵呵笑道:“你是说为什么玉虚观只有我们两个也能算是六大正派之一吧,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九个师兄弟,他们在修真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平时他们各有住处,只有在玉虚观有难时才回来救援。不过整个玉虚观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东西,所以一般也就用不着他们了。”顿了一顿,又道:“玉虚观能有今天,与在碧云阁的大师兄是分不开的。”
笑天问道:“碧云阁是什么所在?”
玉虚子奇道:“七绝老儿没有和你说么?”
笑天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知道修真界有六正,六邪和一些不起眼的小门派,却从没听说过什么碧云阁。”
玉虚子道:“这也难怪,碧云阁是新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它是天界与修真界进行信息传递的通道,在整个修真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其中的阁主听说已是地仙级的人物,而六大长老也都已达到了大乘期的境界。”
笑天吐了吐舌头,道:“那不都是些成了精的人物,修真界竟还有如此奇怪的所在。那碧云阁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玉虚子道:“听大师兄说,是在东海的无忧岛。”
笑天点了点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对玉虚子道:“玉虚师叔,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玉虚子道:“好的。”于是小龟便扶着笑天去了内房。
渔虚子看着笑天的背影,喃喃地道:“聪明而不失仁善,豁达而不失洒脱,辰儿要有他的一半儿就好了。”
又是晴朗的一天,当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笑天与小龟便已坐在玉虚子的房间里。玉虚子笑道:“笑天,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对以后的行动有什么打算吗?”
笑天道:“我准备今天就离开,至于下一步去哪,自然与寻找傲天决有关。”玉虚子没想到笑天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沉吟了一下,道:“这么急么?过几天再走不好吗?”
笑天道:“外面的尾巴太多,呆久了会给玉虚观带来麻烦的,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离开这里,也省得他们等的急了。”小龟点头道:“好,又可以出去闯荡了。”笑天却道:“但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离开。”小龟急道:“为什么?难道大哥不要小龟了?”笑天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了,只是此行太过凶险,连我都没有必成的把握,自然不能让你去冒险了。”小龟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小龟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大哥的。”
看到小龟坚决的态度,笑天似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竟对着门口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小龟一惊,忙转头道:“师父……”忽然后脑一疼,就此不省人事。原来是笑天见小龟执意不肯留下来,便想出此计打晕了小龟。
笑天缓缓的站起身,抱起小龟,把他放在内房的床上,喃喃地道:“小龟,不要怪大哥,不是大哥不想带你去,而是此行危机重重,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会抱恨终生的。”此时玉虚子也走了进来,笑天转过头,对玉虚子道:“玉虚师叔,小龟就拜托您了。”玉虚子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地去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笑天望了玉虚子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此离开了玉虚观。
其实有些话是没必要说的,说出来反而显得有些多余,此时的无言就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天行城,修真界四大城堡之一,建在那青天白云之间,似乎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
笑天离开玉虚观后之后,就又被那群讨厌的尾巴盯上了,但他却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神将门总舵的所在地——天行城。笑天本以为天行城也就与北京城相差无几,但当他踏上了天行城时,才知道天行城的宏伟与阔达,不是北京城所能相提并论的,如果天行城是个西瓜,那北京城顶多也就是粒芝麻。
当笑天走进天行城时,被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流震惊了,他暗自道:“这里不是修真界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这些人难道全都是修真者?”这也难怪他如此吃惊,自从他出谷以来所见的修真者也不过只有数人,一下突然见到那么多修真者,难免会大惊小怪。
笑天一步步地走着,来回看着周围的人们,然而其他人却似没有看到他一般,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他这才确定自己是在修真界,而其他的人也都是修真者,因为如果是凡人的话,不会对他如此熟视无睹的。
不想修真界竟也有酒楼,几日下来,滴酒未沾,笑天的酒虫也开始捣起乱来。他凝目望向酒楼的招牌,不禁暗道:“又是‘醉仙楼’,好俗气的名字,却不知里面的酒又如何?”刚迈步走上楼梯,突然两个人从楼上滚了下来,差一点就撞到笑天身上。他摇了摇头,继续向楼上走去。
刚到楼上,就听一个熟悉的语声道:“小姐好功夫,看这两个淫贼还敢不敢随便欺负良家女子!”又闻一个悦耳柔美的声音道:“这种淫贼,杀了他也不为过。这次不过是稍作薄惩罢了,以后要是再遇到他们作恶,定当为民除害。”
听罢,笑天暗道:“好凶的女孩,要是她见到那‘多情公子’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听先前一人惊喜地道:“袁公子,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在北京城吗,怎么突然跑到天行城来了?”笑天转头一望,竟是曾混迹于横玉院的春兰。
见到熟人,笑天心里也是异常高兴,于是走到春兰面前,笑道:“原来是春兰姑娘,几日不见,可还好么?”春兰笑道:“我很好啊,袁公子可好?”笑天苦笑道:“好什么,我想如果你后面整天有很多吊死鬼似的人跟着你,也不会觉得好过吧?”春兰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都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笑天道:“不说这些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来到天行城吗?我就是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天行城中。”
笑天虽则没有说出傲天决,但春兰自然知道他要寻找的就是此物。春兰沉吟了半晌,这才注意到一旁脸色铁青的小姐,由于见到笑天太过高兴,竟忘了替他们引见,不由暗骂自己一声,对着笑天道:“袁公子,我来替你们引见……”那小姐却插口道:“我看不用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竟站起身来,向楼梯口走去。“打扰”两字,故意说的很重,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笑天摇了摇头,对着春兰道:“你还说她不蛮横无理,我看她不仅蛮横无理,而且还狂妄的可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了不起呢!”
那小姐听了笑天的话,竟气的全身发颤,猛地转过头来,道:“你就是春兰说过的那个袁笑天吗?本以为你真的有多么聪明,今日一见,哼哼,也不过是个徒逞口舌之辈罢了。”
笑天一笑,道:“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想听,或者听了觉得非常生气的话,干脆把耳朵赌起来算了。”
那小姐杏目微舒,强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道:“我……我才不生气呢,你说你的好了,关我什么事?”
笑天没有理会她,竟坐在她刚才的地方,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