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穿了件深黄色夹克的张超凡紧靠着椅背,他是第一次坐飞机,他害怕这不会扇动翅膀的小鸟会突然掉下去,或者在蔚蓝的天空撞上其它不知名的东西。
整个飞机上,张超凡能清晰地感觉到所有人的举动,前排的一位女士正在紧张地盯着她旁边那个大胡子带着墨镜的男子,再前排的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孩正满脸好奇地用小手不停地袭击旁边一个年轻女子的胸,甚至隔了好几排的人放了个屁他都有感觉,虽然他没有听到。
他一向感觉很敏感,不是一般的敏感,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他没问过,他害怕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飞机是飞向国外的航班,墨西哥,也是张超凡的目的地。
飞机上的电视正播着时政要事,这又引起了张超凡的兴趣,因为电视上说最近恐怖分子活动十分猖獗,连续袭击了数个国家的中央政府,不过很快被平息,也无重要领导人遇害。
美女主持人带着微笑轻松地讲述着,可张超凡看来那笑容却那么虚伪,仿佛骗子的表演。
也许没有人会这样想,可张超凡不一样,因为他叫张超凡,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他曾在衣服还需要父母洗的时候就开始想人类起源与宇宙起源的问题,而且他已经明白了一些常人无法明白的东西。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怪胎。
所有发生的突然都有它切实的理由,就好像忽然刮过的一阵风,也许是因为千里之外的一只蝴蝶不小心扇动了一下翅膀,也许是因为附近有人放火温度突然升高形成的空气对流,甚至也许是因为外太空的某个东西快速地掠过地球所遗留下的影响,不管是哪种原因都是有原因的。
一向以偷偷摸摸著称的恐怖分子怎么可能一下子猖狂到袭击国家的中央政府呢,还一连袭击了好几个,如果不是恐怖分子的头目中了风变傻了,就是另有原因。
或许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恐怖分子做的。
看着女主持人漂亮的脸蛋,张超凡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也慢慢花了,女主持人的脸幻化成了很多他所猜测的神秘存在,不过他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
现在,张超凡已经站在了墨西哥的大街上,墨西哥的天已经黑了,跟中国的街道一样繁华,车流不息,人潮涌动。
不过他没心情欣赏这些,这里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
他要到达的是玛雅人遗迹的所在地,那个曾是地球上顶级文明的地方。
他知道这个地方就在墨西哥合众国,但他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准备问问路人。
“喂!靓女,知道玛雅文明的遗迹在什么地方吗?”
张超凡拦住了一个有着紫色头发的年轻女郎,他一向觉得男人找女人问路会更容易一些,可他忘了他现在的所在。
女郎瞪着大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然后又不知所措地看了四周半天,最后摇了摇头,甩下了一句不像是语言的语言,快步走了。
这时,张超凡才知道,这里不是中国,而他听不懂墨西哥语,墨西哥人也听不懂中国话。
“他奶奶的…!早知道现在,当初就应该多学习下外语,好歹学几句英语也成。”
看着女郎远走的背影,张超凡翻着白眼道。
英语确实很畅销,哪个国家的人都会那么几句,可惜张超凡除了“是”和“不是”这两个单词勉强能用中国式的发音念出来外,其余一概不知。
怪只怪自己太爱国了,张超凡经常这样为自己开脱。
接下来,他准备到政府去碰碰运气,或许那里有翻译,可能还会因为他执着的探索精神而提供一些金钱上的帮助。
张超凡这样想着,徒步向最繁华的地方走去,他终于明白一个人身处异国又不会当地语言想找个地方有多难,就像他寻找真相一样艰难。
不知走过了几处大街,张超凡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大型建筑,庄严神圣,出出进进的车辆人员都是气质不凡,这应该就是当地政府了。
看来,政府一般都在繁华街道的这个理论,张超凡并没有想错。
这一刻,他真想飞上这建筑上面亲一亲那个国徽一样的东西,太不容易了!
可下一刻他又犯愁。
他现在拎了两个包,里面有他最喜欢的衣服和所有积蓄,他身上的衣服已满是灰尘。
墨西哥的环境指标并不比中国好多少。
他若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风尘仆仆地闯进眼前看似守备森严的政府,对方听不懂他说话,他也听不懂对方说话,而他又没有学过国际标准的哑语,那么里面的领导肯定不会摆宴席给他接风,而会像野人遇到了现代人,大打出手,他绝对没有任何胜算,不说别的,就门口的那两个扛着黝黑长枪的家伙就足以让他死十几次。
所以,他还是理智地在街边找了条长椅,搂着他全部的家当,在郁闷中沉沉地睡着了,等待太阳升起后,洗洗脸,刷刷牙,体面地进去找个翻译。
……
张超凡很累,睡得很沉,可还是被吵醒了。
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好像用铁锤敲击铜铸的大鼎一样,每一声都足以让心脏停跳。
张超凡几乎是平行地从长椅上跳起来的,然后就翻身跌入了椅子下边,再然后他就一动不动地趴着。
这不是他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他至少会将吵醒他睡觉的罪魁祸首骂个体无完肤,将他的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一遍。
这次他没有,爬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发现那连续不断的响声竟然是枪声,就是来自跟他一街之隔的政府门前的那两个守卫,所以他不敢动,纵使那个装了他所有积蓄的包已经变成蜂窝。
“我……草!不至于吧,也没睡在你门口!”张超凡瞪着那两个半跪在门口猛烈地朝他这边射击的守卫,边骂骂咧咧,边想着办法。
就在张超凡准备把自己的白内裤脱下来当白旗投降时,两条黑影从他所在的那条长椅两旁闪过,风一样的速度,眨眼便到了那两个守卫跟前,纷飞的子弹并没有让他们减速,甚至都没有让他们稍微地叫一声。
没有被打成蜂窝而鲜血四溅的场面,而是火星四溅,是子弹跟他们的身体碰撞出的火花。
然后,张超凡就看见那两个守卫被一人一脚踢的飞了起来,撞在了十几米远的政府铁门上,钢制的门在瞬间凹下去两个人印儿。
而两个守卫站的地方已经被另外两个人取代,两个魁梧的不像话的男子,穿着深绿色的军装,站的笔直,胳膊被结实的肌肉拉的有些弯曲。
“我……草!什么玩意儿?竟然打不死!”张超凡在心中呐喊。
他可以感受到来自那二人森冷的气息,不过他虽然惊讶但不慌张,甚至有些兴奋,超敏锐的思维告诉他眼前的这两个人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神秘存在,事情也绝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他急忙回头看去,果然,宽阔的广场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穿着深绿色军装的人,魁梧的不像话的人,整整齐齐地排着方队,刀削般的脸刚毅无情,好像地狱的恶魔军团一样,慢慢地朝政府压近。
他又抬头看向夜空,漆黑的不见五指,满街的街灯都照不亮哪怕一点点,可他又明确地感觉到那黑暗深处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存在,甚至比地上这帮人更多,更加强悍!
一边是墨西哥政府,一边是无人知晓的打不死的军团,而张超凡和那把可怜的长椅就夹在中间,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军团很快逼近,可令张超凡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为难他,而是绕开了那张长椅和椅下的他,他绝对已经被发现了,因为那厚重的皮鞋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头发。
张超凡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这些神秘而强大的军人。
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直直地盯着正前方的政府大门,大步迈进,那眼神令人胆寒,因为它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张超凡觉得,就好像丧尸片里没有灵魂的丧尸一样。
政府里的警报早已响起,能听到院里频繁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劲,张超凡知道,那是政府的警卫在行动。
钢制的大门并没有拦住外面这些打不死的军人,他们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两个人抬脚一踹,那厚重的大门便朝后飞出,跌倒在数米之外,溅起大片灰尘,碰撞出一声剧烈的咣当之音。
于是,门里的警卫与门外的部队打了个照面,枪战再次上演。
先是轻机枪的声音响起,响的自信满满,可当看到他们的子弹换来的并不是大片人命而是四散的火花后,他们慌了,枪声也慌乱了,开始有重武器加入,可打不死的军团就是打不死,甚至连他们的皮都打不破,他们的眼神依然坚毅,脚步依然稳健,不断逼近。
所以,更重的武器开始加入,手雷、火箭弹满天飞,可惜还是无济于事,对方没有一个人跌倒,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动,滚滚烟尘中,不死军团依然威风凛凛,看似强大的火力只摧毁了他们的衣服,甚至连他们身上的汗毛都没有撼动。
到最后,除了坦克导弹这些大家伙没有用出来外所有轻重武器都加入了战斗,但结果还是一样。
数百警卫疯了一样地扣动扳机,甚至大声吼叫着,脸部肌肉扭曲,满眼恐惧。
就在这时,一句话忽然响起,声音不高却可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至少爬在椅子下的张超凡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冷笑声,“你们也太自信自己这些所谓的科技了…!”
这句话并不是中文,张超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可他又偏偏明白这话所表达的意思,明白的一清二楚,似乎这句话并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用大脑,用精神直接感应到的。
其实里面的数百警卫也听不懂这是哪国语言,而他们同样清楚地感应出了话里面包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