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心脏称量
这是埃及神话中重要的部分,公元前1240年,古埃及书记官阿尼的死亡之书中记载了关于“心脏称量”,如今藏于伦敦大英博物馆。
这种称量心脏的仪式在奥西里斯审判厅中进行,殿上有他的夫人伊西斯女神,内芙提斯,会吞噬那些人。如果天平平衡了,那么琴弦就会完好如初,奥西里斯会向他们敞开天堂大门。
烧纸归来,冉小凌吓得不轻,她猜想美娟究竟是谁?美娟举动太怪了。她一困惑,她就想弹奏竖琴。
那架神奇的竖琴,她本不敢触碰。今天,她一反常情,她特别沉迷这架竖琴给予她心灵上的重荷。
冉小凌似乎忘记了不愉快的事,忘记了秋秉曾蓄谋开车撞死她。本来,那件沉重的往事没有在她心灵上留下痛楚的烙印。
她一心弹奏竖琴,享受,陶醉。
秋笙的焦虑加深了,她走来走去,围绕冉小凌身边转来转去。她希望冉小凌不耐烦,数落几句,这样她就不弹琴了。
冉小凌入了迷,她什么也不理会,仿佛弹琴的人不是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听琴人。
秋笙耐性耗费尽了,她喊了一句:“你不要弹了——”
这一句声音很大,宏亮,命令的口吻。冉小凌听了一下,只一下而已。然后继续弹奏。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问:“你怎么了?”
秋笙:“你不要弹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冉小凌:“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懂——”
秋笙:“你知道吗?你的琴声充满了仇恨,血海深仇。充满了杀气,你想杀人,你全身,包括你的灵魂,全让畸形的情绪控制了。”
冉小凌笑了,这次她什么也不说,继续弹琴。她心里想,自己哪里有那么大怨恨呀!不就是一场蓄意谋杀的车祸嘛,自己不想计较了,秋秉已经死了,秋三音不见得就有好下场。她认为,秋笙这个人太过敏感。
冉小凌突然一惊,嘴角怎么溢出了血迹,血迹很多,渐渐滴到了衣服上,地面。她总算停了下来。一抬头,她前方有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有个人,就是她自己。冉小凌惊叫了一声:“怎么会——这么会这样——”
冉小凌发现自己,咬牙切齿,咬破了嘴唇。五官灰暗,阴森,恐怖。如同秋笙所说那样,她想杀人,亦如同杀了人一样。
她害怕了,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瞧瞧身边的秋笙,下意识地问:“秋笙,我——”
秋笙夺过那架竖琴,说:“你不要弹琴了。你不会知道,你优美旋律下面,潜伏了血海深仇,你想复仇,你想杀人,杀许多许多人。”
冉小凌:“我的琴声,真的很美呀——我怎么听不出来你说的那些仇恨呢?”
秋笙:“你听不出,你让怨恨俘虏了。爷爷他们也听不出。只有我能听出来。”
“那为什么?”
秋笙遥遥头,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人能听懂鸟鸣的含义,为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秋笙,你真能听懂我琴声的含义?”
秋笙点点头。
“你喜欢水?”
秋笙点点头。
“你说过,水结了冰,冰晶能读出很多意蕴?”
秋笙点点头。
冉小凌发觉,水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们能读懂许许多多情绪,就比如《水知道答案》所阐述那样,水面对喜悦的情绪,水面对怨恨的情绪,水面对“爱”这个字,水面对“火”这个字,水面对不同的状态,水面对不同的力量,水面对不同的时间,水面对不同的空间,所结成的冰晶不同。
秋笙就是一泓清水。
冉小凌的情绪,心声,可以通过琴声作用于秋笙这泓清水。冉小凌自己无法察觉的情绪,心底最深的暗意识,秋笙能察觉到。
几天前,秋笙从冉小凌琴声中听出了忧伤;今天,忧伤消失了,变成了怨愤、仇恨,杀气腾腾,有杀人复仇的决然。
冉小凌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到四楼书房。她选了一个距离书房最近的水晶托盘,取出里面的一点水,然后放入冰箱。
冉小凌想起了一件事,秋贰泰死后,秋笙也从四楼取了一点水,冻结成冰,那个冰晶呈现一个类似于三角匕首的形状,恐怖,难看。今天四楼同样发生了命案,现场也有水晶托盘,里面有水,这水结成的冰晶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到两个小时,水结成了冰晶。冰晶同样丑陋、难看。这一次不是三角匕首形状,呈现了错乱无章的,变了形的椭圆形。一个完美的圆圈,让什么力量无情地挤压。破坏。
冉小凌:“你猜猜,为什么两次呈现的水晶图案不同。”
秋笙:“大概,他们的死因不同吧?”
冉小凌:“我想,一个是让人杀死了,一个是吓死了——”
秋笙:“吓死?秋秉面孔很吓人,他让人给吓死了。谁——吓死了他?”
冉小凌:“不会是我吧?”
秋笙:“你?”
冉小凌:“书房里有一卷画——”
秋笙:“我知道啊,爷爷的那卷画嘛,上面画了一个同你长相一样的人。怎么了,一张画能吓死秋秉?”
冉小凌:“不知道——”
秋笙:“秋清茗,她说了什么?”
“我会告诉你,暂时先不要问了——”
秋笙:“爷爷不允许其他人去四楼的书房,秋秉为什么要去,还偷偷摸摸地去——”
“不清楚——”
秋三音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秋三音知道父亲于江珍藏了一卷画,这卷画同那架竖琴有关系。可惜,他始终未能见到这幅画真面目。
秋三音一直执拗地坚信,那架竖琴充满了神奇、魔力。据说,这架竖琴同麦田圈有莫大联系。既然如此,那卷画也一定隐含了巨大的秘密。
未知世界!人类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心。
秋三音是一个极端的科学狂,探知狂人。如果能解谜麦田圈,就算让他死一百次,他也毫无怨言。
于有江把那架竖琴送给了冉小凌。这让秋三音异常恼火、焦虑。他试图“弑君杀父”夺取那架竖琴,再夺取那卷画。思量再三,认为这样太鲁莽了,不妥。就算拿到了竖琴,拿到了那卷画。如果不知道其中奥秘,玄机,那竖琴和画卷就是一堆废铜烂铁。盛怒中于有江死也不肯说出奥秘。最终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明白,自己不能耽搁了,夜长梦多。要尽快取到那幅画,如果自己真能破译其中奥秘,再夺取竖琴也不迟。
秋秉同秋三音狼狈为奸,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于有江想到了秋秉,让他去窃画。
秋秉纳闷,要说四楼的情况,秋三音最熟悉了。他问:“你干嘛不自己去,你比我熟悉环境?”
秋三音:“我是想自己去。不过,我怕一个人。”
秋秉:“谁?”
秋三音:“一个女孩。秋笙她结识了一个朋友,现在待在别墅里。”
秋秉:“我没听错吧!你会怕一个女孩。她是鬼?”
秋三音浑身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激灵。
秋秉异样地瞪着他,问:“三音,你没事吧?”
秋三音:“我很好,这件事麻烦你了。我们要快,我怕时间不多了。”
秋秉:“时间不多了?”
秋三音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句话,真不吉利。
秋秉喝一口酒,离开了秋秉。直接奔向秋家别墅。离开前,他还回头瞧了一眼秋三音,他感觉,今天秋三音有点怪。再一想,自己也怪。
秋三音心乱如麻,如坐针毡。这么久了,秋秉还没有消息。就算让父亲于有江抓个正着,也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吧!气归气,怒归怒。毕竟父子一场。
秋三音不停地安慰自己,不停地喝酒,拽开窗帘,凝滞茫茫黑夜。时间一点一点流淌。他失眠了,他有不祥的预兆,出事了,出大事了。
再一次瞧手表,已经早晨八点多了。他狠狠地告诉自己:不会出事,不会出事。睡觉,快——睡觉——醒来就云开雾散了——
秋三音终于睡觉了。
一觉醒来,云未开,雾未散。一个惊天霹雳轰在了他头顶:秋秉死了——
秋三音走出去,买烟。他继续抽烟,一支接一支,一包接一包。他糊涂了,秋秉怎么会死在家里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冉小凌,这个女孩表面美丽动人,温柔靓丽。这个女孩很恐怖。
他第二个想到的人是秋贰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秋贰泰。哥哥的冤魂不散吧?
他第三个想到的人是AX医生,他设计害死了这个愚蠢的医生。
夜幕降临了,他依然抽烟,孤魂野鬼一样闲逛;抽烟,闲逛;抽烟;闲逛。
这个城市真讨厌,那道风景总是挥之不去:算命先生。
秋三音想逃避他们,就如同几年前那样,他太焦虑了,失落,悲观,无助。这种情绪让人寻觅一个虚幻的寄托。
他走向一个算命先生,蹲下来,干脆地问:“我最近会不会有危险?”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啧啧嘴,嗨啊几声。说:“先生,最近遇到了麻烦?”
秋三音:“遇到了,我感觉,最近撞见了鬼。”
算命先生:“这样,您细细说说——”
秋三音不可能细说,细说了,等于自己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他说:“先生,您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算命先生:“鬼——您见过?”
秋三音:“没见过,感觉到过——”
算命先生沉默一会,这个人很警觉,担心对方是记者。他拿起包裹和竹筒,敏捷地跑开了。见他跑了,其它算命先生也纷纷逃窜。
这个场面很熟悉了,秋三音见过。
那日,他跟踪了AX医生一整天。晚上,也就是这个时候吧,AX医生找了个算命先生请教投胎转世。那个算命先生同样谨慎,敏捷地逃窜了。今天,几天前的场景重新上演了。上次的主角是AX医生,今天的主角是秋三音;上次的主角AX医生死了,今天的主角秋三音?
秋三音大骂,一下子做到地上。就是算命先生刚才坐的地方。他变成了算命先生。
秋三音的精神极度恐慌、消瘦。
他突然想到了秋枫,秋枫怎么样了。他给秋枫打电话,信号接通了,无人接听。这个人孩子总是这样,动辄就不接电话,动辄忘带手机。
他试了试遥控器,监视秋枫。遥控器失灵了,这个东西用了三年多,一直很正常。据说,电池寿命至少五年呢!今天怎么会坏了呢?
秋三音慌了神——
于有江一宿未眠,秋笙一宿未眠,秋清茗一宿未眠,冉小凌一宿未眠。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一大早,冉小凌就跑出别墅散心。
这个城市的早上也很繁华。形形色色的人群,嘈杂烦乱的叫卖,呼啸而过的汽车,形容猥琐的乞讨者。
她只想散心,她不瞧其他人,不看其他人,只顾自己走路。
几个孩子拦住了她,几双脏兮兮的小手伸了过来。他们是个孩子,他们也是拾荒者。
冉小凌不讨厌拾荒者,她心乱,想躲开他们。她抬头瞧了几个孩子一样,她眼睛一亮,这几个孩子好眼熟啊。他们就是上次那几个讨钱的孩子,说什么给姐姐买竖琴。
冉小凌很好奇,她从衣兜里掏出很多钱,晃了晃,说:“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你们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几个孩子喜上眉梢,他们不太关注冉小凌,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些钱身上。
冉小凌:“你们要买竖琴吗?”
孩子:“对呀——”
冉小凌:“买竖琴给姐姐?”
孩子:“你怎么知道?”
冉小凌:“姐姐叫什么名字?”
孩子:“冉小凌——”
冉小凌:“姐姐干什么呢?”
孩子:“姐姐死了——”
冉小凌:“什么病?”
孩子:“第六根琴弦断了——”
冉小凌:“这是病?”
孩子:“对,这是病——”
冉小凌:“姐姐死了,你们怎么给姐姐竖琴啊?”
孩子:“钱,把钱给我们吧——”
冉小凌把钱交给了他们。然后继续掏钱,这样可以进一步稳住几个孩子。
这几个孩子真可气,拿了钱就跑开了。他们如撒缰的野马一样,六个孩子,冲六个不同的方向飞跑。
冉小凌追不上他们。她恍恍惚惚地溜达,恍恍惚惚的想这件事,恍恍惚惚地吃了一顿早餐。
冉小凌回到别墅,于有江、秋笙、秋清茗他们都出去了,办理秋秉的葬礼。家里只有个仆人和花匠。
冉小凌的状态很不好,情绪恶劣,一股无名的愤怒冉冉是升起。
她回到房间,焦躁,恶心,眩晕,痛苦。她做下,想休息一会。一眼瞅见了一架竖琴,这是秋笙的竖琴。一架算是很高档的竖琴。
她拿过竖琴,闭上眼睛弹奏。她思维混乱,不知道自己弹奏了什么。凭借感觉,感觉让她怎么弹,她就怎么弹。她失控了,感觉俘虏了她。
一曲结束,再一曲;再一曲结束,再一曲。
似乎,自始至终都弹奏了同一个曲调。
突然间,她喊出了一句:“亡灵的血泣——”
自始至终她都在弹奏这个曲调,她调试,寻觅曲调的感觉,最终呈现了《亡灵的血泣》的全面貌。这首由五十年前冉小凌所创,再由有江连缀断章,保存下来的断断续续的曲调。冉小凌轻而易举地恢复了它的原面貌。她心跳加速,感觉手指有点痛。琴弦划破了食指,出了血。
冉小凌起身,怎么可能弹出这首《亡灵的血泣》呢!
一阵风吹来,微风袭面。一缕惬意,这缕惬意很快就熄灭了。
微风袭来,一根琴弦自由地摆动。一根琴弦断了,上面还有血迹。这根断弦,恰是第六根琴弦。
冉小凌:“你们饿吗?”
“不饿——”
冉小凌:“你们不饿,干嘛要钱?”
“我们买竖琴——”
冉小凌:“你们会弹琴吗?”
“我们不会。姐姐,你会弹琴吗?”几个小孩竟然反问,问了一个令冉小凌近乎惊呆的问题。不只冉小凌,岚宇也诧异地张开了嘴。
冉小凌:“我不会啊。你们——”
“我们的姐姐,她会弹竖琴。”
冉小凌:“你们的姐姐,让你们给她讨钱?”
“不,我们的姐姐已经死了。”
冉小凌睁大了眼睛,惊悚地盯着这几个孩子:“死了——她怎么死了?”
“第六根琴弦断了——”
冉小凌细细打量几个小孩,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一双双充满等待的希望。
冉小凌:“什么第六根琴弦?”
“一张竖琴,第六根琴弦断了——”
冉小凌:“有什么问题吗?”
“有,第六根琴弦断了,就会死人。”
那次同几个拾荒孩子诡异的谈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冉小凌越想越怕,越想心跳越快。
第六根琴弦断了,难道真要死人吗?究竟谁会死?自己,其他人?
冉小凌的思维恍恍惚惚,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她想到了好多事情,似乎是自己在想,又好像是某种力量将这些事情强行灌入她的脑海,让她必须想这些事情。她感觉自己身体内多了一个人,同自己争夺身体和思维。自己太渺小了,斗不过这个人。
她不清楚自己是在想,还是在回忆;自己是在想,还是在编织故事。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汇——灵魂的称量:
冉小凌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她走近窗台,今天的光线刺眼,让人眼花缭乱。她纳闷,这个灵魂称量的故事她听说过。这么多年了,记忆已经尘封了这个故事。今天,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冉小凌控制自己,不允许思维运动。事与愿违,信息接连不断地涌入脑海之中。
她脑海中再度浮现了一个画面:泉荫河,泉眼,秋家别墅,岚宇家,自己家。泉眼是中心,泉眼正西方二十公里,是冉小凌家;泉眼正东方二十公里,是秋家别墅;泉眼西北60度方向二十公里,是岚宇家;泉眼东北60度方向二十公里,是泉荫河。这是个协调的几何形状,美中不足是缺少了两个边。加上两个边,恰好构成了一个六边形。两点沿线,连接泉荫河、泉眼两点,再延长十二公里,就是泉眼西南60度二十公里,那里是什么地方呢;连接岚宇家、泉眼两点,再延长二十公里,就是泉眼东南60度二十公里,那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冉小凌迈了左脚,然后缩了回来;她迈了右脚,然后缩了回来。
她想去瞧瞧,瞧瞧西南方向,瞧瞧东南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她决定,床前迈步,走到房间门口。如果最后一步是左脚,那么就去西南方向;如果最后一脚是右脚,那么就去东南方向。
她为难了,先迈哪一个脚好呢?
方正感觉自己让人控制了,那就听天由命吧。她闭上眼睛,自由地迈步,管它左脚右脚呢。
走到了房间门口,最后一脚是左脚。
她决定了,去东南方向。
冉小凌乘坐出租车,冲司机说:“去泉眼。”
泉眼到了,冉小凌继续说:“朝东南60度方向走。”
司机:“去哪里?”
“二十公里。”
司机拍拍脑袋,瞧瞧她,什么也没说,遥遥头。踩油门,车开了。
二十公里到了,这里是一片苞米地。这里的苞米茂盛,影影绰绰,苞米秆一个人多高。热气熏人,蚊子扑鼻。
司机离开了,冉小凌下了车。她的双脚出奇地有力,大踏步走向苞米地。
她一个人,寻觅什么东西。一个劲地往前走,她想,这里既不是谁的家,也不是什么河流。
突然,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她起身,定睛细瞧。
她大叫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瘫软地摔倒了,压弯了几颗苞米秆。
秋枫死了,头部血琳琳,非常恐怖。尸体就横躺在苞米地里。
就这个瞬间,四周出现了杂乱的脚步声。警察来了,一群警察,还有法医。警官认识冉小凌,冉小凌瞧警官也眼熟。他们多次打交道了,成了熟人。
警官说:“怎么是你?”
“我也没想到是你们?”
警官试探地说:“你的消息真灵通啊?”
冉小凌回敬:“你们的消息也很灵通。”
警官:“我们接到报案,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个农人,过来侍弄苞米地,发现了一具尸体。报了案。
警察封锁了现场,法医拍照,现场取证。警官围绕尸体走了三圈,他认识这个人,他叫秋枫:秋家人,美娟的老公。
警官深邃的目光凝聚在冉小凌身上,他走向冉小凌。冉小凌警觉地盯着警官。
警官说:“秋枫,这个人你不会陌生吧?”
“不陌生。”
警官:“你干嘛到这里来?”
“美娟,她怎么样了?”
警官:“我问你,你干嘛到这里来?”
“我问你,美娟她怎么样了?”
今天的冉小凌出奇地倔强、强势,她咬破了嘴角,溢出了血迹。
今天的警官出奇地谦逊、礼让,他异样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心里疑惑重重。
警官说:“美娟,她很好。你怎么了?”
冉小凌:“我怎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才——你——你大概累了,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