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全摇身一变,成了村长,顿时神气起来,把平常在心里觉得模样俊俏的小媳妇大姑娘通通回想了一遍,带着东陵国士兵挨家挨户找去。村子里顿时响起了哭声,乱作一团。
第二天,何将军的大队人马就声势浩大地朝天狼山行进。陶金全在山前隐蔽处,找到入山的洞口,带领他们进去了。
出了山洞,顺着出口处的路继续朝前走,在半山里绕了几里路,很快到了那处索桥对面。
对面守桥的土匪看见有陌生人来,马上开始射箭。东陵国士兵、何屠夫的手下们也开始部署阵型应对。天狼山,开始不平静起来。
天狼山果真戒备不严。赵飞虎看到山下发出的有敌人进犯的信号,匆忙中,领着兄弟们冲下去,靠着险峻的地形和简易的工具进行还击。但是,这样匆忙的应战,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何屠夫的人靠着人多很快就穿过了箭雨,眼见着就有十几个人慢慢到过了索桥另一端。
这时,索桥这一端的东陵国士兵弓箭队都已准备就绪,密集的箭射出来,不断有土匪被射中身亡。赵飞虎看到这情况,大声喊:“弟兄们,冲下去和他们拼了!”说完率先冲下山。之后就有十几个弟兄跟着他身后往下冲。
但是敌人的箭射得实在太密集太猛,没有冲出多远,就有七八个弟兄被射中了。
来到索桥这端的敌人渐渐多起来,形势千钧一发了。
如果他们全都过来,敌众我寡,天狼山顷刻便会被夷为平地。赵飞虎心里盘算着,狠下决心道:“弟兄们,现在情势危机,只有冲过去,割断索桥,阻止敌人继续过来,才能争取机会和敌人决一死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冲啊!”
周三农道:“老大,我去割断绳索!”说完,带着五六个兄弟拎着大刀一路翻滚下去,这几个人都是山上有名的勇士,不顾密集的箭支,硬是穿过箭雨冲到了桥边。
冲过来的敌人看着这几个翻滚而下的壮汉,一时间有些被镇住了,一边射射箭,一边往后退。
但是在密集的箭雨中,有五六个人都倒下了。周三农大腿上中了一箭,也倒在地上。他看了看周围的敌人,举起手里的到朝身边的绳索狠命劈去。
绳索断裂一根后,桥身开始摇摇晃晃,但是不足以垮塌。
他扑在地上,又继续朝别的绳索砍。绳索开始渐渐断裂。
看着这种同归于尽的举动,过桥的敌人开始有些畏惧,开始慌乱后退。
满脸都是血污的周三农继续砍着,看完左侧又跑到右侧。绳索断裂声中,索桥的一端就往下掉了,他和仍然站在桥中央敌人一起掉入了万丈深渊。
赵飞虎流着眼泪大声喊:“弟兄们,敌人暂时过不来了,给老子继续射箭!”
山上刹那间就是一阵阵箭雨,还不是有飞镖掷出,土匪们居高临下猛烈反击,暂时缓解了敌人的进攻。
由于索桥断了,敌人在桥对面射了半天箭,但一直没有进展。疯狂的敌人重新调整好弓箭队准备进行新一轮的进攻。
天狼山一干人只好躲到石头后,躲到箭射不到的死角。双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赵飞虎这边虽说也有弓箭但远没有对方射得准,并且人数也少于他们,眼见伤亡越来越多,心中暗暗叫苦,如此持续下去,山寨想必是要全军覆没。
敌人每进行一阵射箭后,必然向山上高声喊话,无非是劝降一类。赵飞虎担心军心因此动摇,就不断得在各个隐蔽射点之间跑动,给手下们说一些诸如士可杀不可辱的豪言壮语。幸亏得他平常极得人心,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兄弟想要背叛他去投降敌人。
话说颖洁、灵洁赶到天狼山时,正赶上何将军攻打山寨,姐妹俩远远躲在离天狼山脚下两里外观察,观察了好一会儿,知道敌人没有索桥暂时无法上山,二人做了一番商量,便悄悄回去了。
二人回去后,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了敏洁。
欣洁在一旁说道:“大姐,天狼山这一番劫难,怎也么说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引起的,我们不可以袖手旁观啊,要想想主意帮他们一把。”
颖洁、灵洁问:“帮?怎么帮?咱家就这几个人,何屠户的手下加上东陵国士兵有好几百人呢,又有特制的弓箭,山寨上一百多名弟兄还抵挡不住,我们去了不就是白白送死吗?”
敏洁想了片刻,说:“现在的方法,也只有试一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欣洁等人见她有了主意,一起问道:“大姐有什么好办法?”
敏洁道:“据我所知,天狼山南边四五十里地的地方,有一伙北扶国士兵,是之前两军交战时晋原撤下来的,据说有五六百来人,这些人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缺少粮食补给,如果能劝说他们来协助我们,从后面攻击何屠户他们,天狼山之围或许就解了。”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怕那伙北扶国士兵被东陵国士兵打怕了,不敢招惹何屠户他们。”颖洁一听连忙拍手叫好。
芸洁说:“我也听说是有这么一只退下来的队伍,我还听说跟这伙人隔得不远还有一支队伍,是之前北扶灭敌营的一个小分队,也在那一带活动,只是人数好像挺少,要是能说服这两支队伍来协助我们,把握就大了。”
敏洁点点头说:“打东陵国士兵是全北扶国国人的事情,赵舅舅那一伙人尚且还有一些气概呢,我就不信堂堂北扶军人反倒比不上土匪!这事得赶快,咱们分头进行,我去找那群北扶国士兵商量,芸洁、颖洁去找另一支小队伍,如果他们讲条件,我们陶家还算有点钱财,只要给得出,就答应他们。欣洁、灵洁留在家里照看娘。”
安排完之后,敏洁姐妹就出发了。
敏洁快马加鞭,跑了四五十里地,在一个叫张家湾的地方找到了那群溃退下来的北扶国士兵。那是防守大军里的一个兵团,领头的叫柴家平,这些人撤下来时加上伤病的士兵也就剩下五百多人了,暂时安顿在一个三四十户人的小村子里。那一阵正闹粮荒,士兵们一个个面色都不好。敏洁进村时,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
两个放哨的拦住敏洁说:“姑娘,这里驻扎着北扶的军队,外村人不允许进去。”
敏洁笑道:“小兄弟,我是这村子周围的,得知你们们过的幸苦,特来送些补给,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头儿吧。”说完,将两个碎银塞进他手里。
两名哨兵商量一阵后,收起碎银,笑道:“那就谢谢这位大姐了。”就将她带到了一处较大的土屋前,指着一个正蹲在地上拿着烟斗抽烟的中年汉子说:“喏,那就是我们的头儿,你自己去说吧。”
敏洁走到那汉子跟前,笑吟吟说:“柴大哥吗?我是这村子周围的的老百姓,得知你们过得艰苦,想要来帮一下,不知可否给个薄面?”
柴家平退到这里几个月,每日都在为钱粮的事情发愁,现在看到见来了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一张口就说来帮他们,立刻就很高兴,立马站起身来,说:“在下就是柴家平,姑娘屋里请!”连忙把敏洁让进屋里。
后勤兵端来一杯白水给她喝,敏洁才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这地方碱性重,水也透着苦味。看看柴家平一脸焦虑的表情,便微微一笑,这才平静地将来意说了。
柴家平皱着眉头说:“姑娘原来不是来送什么补给的,倒是来让弟兄们去送命的,既然如此,姑娘请回吧!”满脸失望。
敏洁叹口气说:“既然柴大哥如此这样害怕东陵国士兵,那我就告辞了,听说这一带还有灭敌营的一支分队活动,那我就只好将一百两纹银送给他们了。”说句打扰后,便直接走出屋去。
柴家平追出来,喊:“姑娘,等一下,我也没说一定不去,再商量一下,怎么样?”
敏洁淡淡说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救人如救火,干不干一句话!”
柴家平一时不知如何取舍,在原地多着步子。他这一伙人除了伤病的现在能战斗的不到四百人,战斗力强一些的士兵也有伤亡,倘若再去与东陵国士兵交战,风险实在不小,但是现在队伍的确严重缺少补给,几个月没有军饷,粮食也缺得紧,军心变得不稳,要是再和上面联络不上,恐怕队伍就会慢慢散了。
陶敏洁好像看出他的顾虑,只听她说:“柴大哥,保家卫国是你们当兵的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你们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还能名垂史册!何况这次出击,胜算很大!”
柴家平说:“自从第一眼看到姑娘,我就知道你不是等闲之辈!至于你说的胜算,说来听听,在下洗耳恭听。”
陶敏洁蹲下来,拿起几块石头在地上摆了几处,说:“喏,这里是人、天狼山,这里是张家湾,也就是你们现在住的地方,这里是县城。攻击天狼山的敌方虽然说五百多人,但是大多数只是何屠户的手下,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足为惧,而且他们围攻山寨已经两天了,士气想必衰退不少,我们从这里沿山路悄悄出动,在敌人身后突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一定会大获全胜的。疲惫的敌人被我们在后面狠狠袭击,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状况,必定就会撤退。等何屠户撤下来,我们也立刻撤出,城里的东陵国士兵即便是出动,到那时候也为时已晚。这样,你们军队的军饷就可以从他们那得到补给了。”
柴家平听她如此细致地一一分析,不禁点点头说:“有道理!何屠户一撤,我们也撤,但就怕城内的东陵国士兵以后就盯上我们了。”
敏洁笑道:“东陵国士兵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仗着兵器厉害而已。这北扶的万里河山,可是任凭咱们驰骋,那些东陵国士兵才多少点人呀,到哪找我们去呀?他如果搜山时把部队搞散了,说不定我们还能灭掉他!”
柴家平拍掌叫好,呵呵笑道:“是呀,这是在咱北扶国的国土,怎么没想到呢!难怪灭敌营那伙人老在深山老林里打转悠,兵力非但没少还逐渐壮大!”
“柴大哥果真也是英雄好汉,救人如救火,还请即刻就安排队伍出发吧。”陶敏洁竖起大拇指,趁机称赞柴家平。
柴家平立刻就把一切吩咐下去,留下一队人马和伤病的士兵,亲自带了几百随敏洁向天狼山进发。临行时,让弟兄们在出发前都饱餐了一顿小米粥。
再说天狼山的赵飞虎的弟兄们与何将军的手下周旋到第三天,早已伤亡大半了。敌人也不再急于上山,就只是对着他们一轮接一轮地射箭。山上的抵抗只要稍有一点松懈,何屠夫的手下们就立刻组织人架梯通往山上,只要梯架成功了,山寨转眼之间就会完蛋。于是赵飞虎的人必须死死守住可以架梯的崖口,他们前赴后继,一批批倒在敌人的箭下。到了第三日清晨,眼看他们的梯就要架成功了,关键时候,敌人的身后突然有了动静,有箭从他们身后射向他们,一时间,东陵国士兵、何屠夫的手下们都乱作一团。
赵飞虎与附近百十里地的土匪一直都没有什么交情,一时间也不清楚救兵是从哪里来的,但见敌人已经乱了阵脚,也就在山上安排人手,全力射箭。
东陵国士兵跟何屠夫的手下们本来就拼了三天,竟然拿不下这么几个土匪,本来就已疲惫不堪,这时又突然遭到前后夹击,也是措手不及。
何将军不知道身后突袭的人是什么来头,这时候不想恋战,赶紧吩咐撤退。好在突袭的人的进攻并不猛烈,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东陵国士兵、何屠夫的手下们慢慢撤出天狼山,退出两里地外,见没有人追上来,才慢慢放松下来。一个个都丢盔弃甲,垂头丧气。
他们撤退的方向是朝青衣山那边去,剩下的三四百人,竟然松松散散地让队伍拖成两三里长,分散在山路上。
不料在经过一个豁口时,再次遇到了伏击。前面的队伍才走过去两百来人,便看到有大量的箭袭向他们,将他们射得团团乱转。疲惫不堪的他们真的无力对付连续两次的突然袭击,完全就像是惊弓之鸟,抵抗也是毫无章法,前面已经走过去的敌人看到身后有箭就越发拼命超前跑,后面遭遇攻击的人就只有到处乱窜、胡乱躲避的份。
震耳的鼓声响起来了了,身穿盔甲的的队伍从两边的隐蔽处冲杀而出,一把把亮锃锃的的长枪在雪光下更加刺眼,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敌人除了乖乖投降,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这场袭击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一百多号敌人就被解决了。
柴家平的两队人马在天狼山对面攻击在敌人身后突袭的时候,原本只是想猛击一下,等到敌人撤退后,就远远跟着,多少威慑一下即可。毕竟自己在实力上没有优势,便没有靠近了攻击就怕暴露了实力,这个北扶国将领深知要隐瞒实力的重要性。
两队人马远远跟着何屠夫一行人,两队交替掩护着,行进速度十分缓慢,没想到前面还会有另外一支队伍伏击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北扶国士兵一直都没反应过来,还在想持着观望态度,也着实没想双方会这么快就结束了,逃窜中的敌人早已筋疲力尽,实在是不堪一击。
北扶国士兵也很需要兵器弓箭的补给,等看清了是灭敌营那伙人后,柴家平就气不打一处来,骂到:“他娘的!老子累了这么半天,倒让灭敌营那伙人捡了个大便宜!”手一挥,回吩咐道:“兄弟们,我们冲上去,不能让他们左手渔翁之利!”挥动着长枪,就领着几百名士兵冲了过去。
正在清理战场灭敌营分队,突然被几百名北扶国士兵包围起来,双方一时间气氛很紧张。
柴家平说:“这仗是我带人打的,倒让你们白白捡了便宜,快把兵器弓箭通通放下,我们也不想跟你们打,快点放下,就放你们走!”
一名灭敌营的士兵走上前来,问:“你们是那个队伍的?想要兵器弓箭问东陵国士兵要去,到我们这里叫嚣什么?”
柴家平怒道:“老子是护国军队的柴家平校尉,还不快快拜见!要是再不放下缴获的兵器,我就把你们一窝端了!”
另一名灭敌营士兵举着长枪,骂道:“他娘的,是护国军队的又怎么样,敢这样和我们队长说话?有本事我们就大干一场,看看是谁把谁一窝端掉!”
双方将士都不示弱,持着亮锃锃的长枪相互对峙着,随时都可能打起来!眼看一触即发。
忽然就听到一声大喝:“住手!”只见人群中走来了敏洁姐妹。
原来这伙灭敌营的士兵就是芸洁、颖洁姐妹叫来的。那一天三姐妹说好去搬救兵,敏洁去找北扶国士兵,芸洁、颖洁去找附近活动的灭敌营小分队,原本是想着这个不成就拉另一个,没想到双方都拉动了。灭敌营的这支分队的一百多名士兵一直在附近一带活动,伺机建立自己长期的地盘,发展队伍,得到芸洁、颖洁姐妹的消息,在认真分析后,觉得着是一次袭击东陵国士兵以及那群汉奸的大好机会,倘若获胜了,对获得民心和鼓舞士气都是有利无害,也有利于建立自己的地盘跟势力,同时又能解决部分武器缺少的问题,就爽快地答应了她们出兵,也没有提什么条件。
这群灭敌营的小分队虽然行动快捷,但是驻扎的地方却是离这边有点远,赶来时,北扶国的护国军队的士兵已经跟干了一仗了。于是他们的队长钱飞豹当机立断,计划在路上埋伏撤退后的敌人,果真就打了大胜仗,没一会儿功夫就杀死了几十人,俘虏了几十人。
这时敏洁姐妹就在双方将领面前事情经过一讲,双方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必定会同仇敌忾,经几个姑娘这么一说和,气氛立刻就缓和下来。
但是在分配那些兵器弓箭的问题上,双方依旧互不相让,毕竟双方都需要兵器的补给,这些对他们而言就是雪中送炭。
最后,敏洁提出一条合理的建议,就是将这些缴获的兵器让双方平分,几十名俘虏就让灭敌营的小分队押走,为了弥补柴家平的队伍,陶家姐妹承诺将当初答应的酬劳增加到两百两。
这回,双方算是都基本满意了,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临别时,钱飞豹打趣道:“柴校尉,这次我们双方合作得很成功啊愉快,以后如果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可别忘了我们灭敌营的兄弟哦,哈哈,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罢拱手告别。
柴家平黑着脸说:“钱队长,风水轮流转,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只怕我们就连汤都没有了!”
钱飞豹的一名手下抱着一大把箭哈哈笑道:“柴校尉算是有自知之明,以你们这样的战斗力,恐怕还真是连汤都没得喝呢呢,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
柴家平哼了一声,气得一句话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