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撤靠着那些岔路很快便摆脱了穷追不舍的追兵,心想不能立刻回去,一直等了很久,猜测回去时不会碰到那些追兵,才开始下山,赶到与慕容飞约定的那片山地。
慕容飞刚好在山上拾柴禾,就看见元撤向这边走,喜出望外,走过去将他抱住笑着说:“兄弟,总算看到你了!可把我和嫂子担心死了呢。”
元撤惊讶地说:“嫂子在这吗?”就快速越过慕容飞赶到那处空地,还真是见到了嫂子。
嫂子一袭黑衣,满脸疲惫,安静地坐在燃烧的火堆前。那名汉子现在已经清醒了,就躺在嫂子旁边。元撤便知道刚才就那汉子的黑衣人就是嫂子。
元撤叫到:“嫂子,你也在这啊,我本来还奉命要回乌鸡岭找你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嫂子瞅了一眼身旁的躺着的汉子,伤感地说:“还不就是因为他嘛!”
慕容飞拾完柴禾回来了,他往火堆里加柴时对元撤说:“嫂子也累了,就让我替嫂子细细说来!”
原来那大汉名唤陈强,是嫂子的表弟,家住护国城内的一处名为陈家湾的村子里。现在家中就只剩下他的老母,母子二人互相依靠。这陈强虽然脾气暴躁,丝毫不讲什么道理,人送绰号“陈豹子“,但对他的老母却是恭恭敬敬,绝不会做有违她意愿的事,是远近闻名的一位孝子呢。
陈强身材魁梧,力气也异于常人,算得上是大力士,而饭量也同样异于常人,因此一点家底都被他吃干净了,他只有选择帮人做短工赚点钱来满足温饱,有时饿得不行就去偷去抢,这样才得以勉强吃饱肚子。要说,嫂子是会经常去帮帮这娘俩的。可这汉子行事莽撞,毫无顾忌,一次在醉酒后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大喊要跟着自己的妹夫李大刀一起去打家劫舍!他根本不知道李大刀虽说是占山为王的的土匪,但做事向来谨慎!这样一来夫妻两便不想跟这汉子来往,担心他有朝一日会说漏嘴,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哪只在一月之前,陈强胆大包天就潜入东陵国士兵运粮车队,顺手偷了他们十袋左右面粉,拿回家后就做起了馒头、大饼,天天可以饱食!没想到,村里其他人看他可以这样,就都嫉妒了,都开始效仿他,也去偷运粮车队的粮食。
东陵国士兵的运粮车上的粮食经常被盗很快便引起了怀疑,于是开始展开调查,最后还是找到了陈家湾头上。
几天前,几十名东陵国士兵在夜里闯进了陈家湾,开始展开报复性的杀戮。东陵国士兵在这一夜就把陈家湾的村民差不多全杀死了。只是陈强那晚并不在村子里,他刚好偷到了一壶好酒就到村外的一处山头躲起来大喝陈强,不想喝得乱醉如泥,就倒在地上睡了。一觉睡到天明后,再回村一切都变了,放眼望去,全是死尸。
陈强回家时,就见老早已死去,而且死相极惨,身上都是被东陵国士兵刺的窟窿。那些面粉也被东陵国士兵搜走,地上还洒得到处都是。
陈强一下就扑在他娘面前,哭得很是伤心,眼睛都充血了!哭过一阵后,就抄起身旁的砍柴的刀,冲出了家门。
在村口,有路人看到他不要命地冲,其中一个认识他的人拦住他,说:“陈强,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陈强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把手里那把柴刀朝那人一指。众那人看他这架势就不敢再蓝他了,变松了手,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一路猛追,大约跑了几十里地,就在离安宁县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那群屠杀村民的东陵国士兵。陈强向来鲁莽此时又在气头上,当即从一处高地跳进东陵国士兵的队伍里,一个劲儿地砍杀他们,看到一个就砍一个!就像疯子一样。片刻功夫,就有七八名士兵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
这种混乱的情况没持续多久,东陵国士兵便开始反应过来,十几名士兵的长枪都朝他刺来。一名被他砍伤的东陵国士兵忽然在地上仅仅抱住陈强右腿使他不能再移动,另一名士兵就把长枪刺入了陈强后背!
陈强一声怒吼后回头朝那士兵一瞪!把那士兵吓得不轻,他还来不及抽出长枪,便被陈强砍倒在地!他再自己把背后的长枪拔出来,并且将它一分为二!这时,躺在地上那名东陵国士兵还是紧紧抱住陈强的右腿,这真把他搞火了,于是直接一抬左脚往那东陵国士兵的头上踩了下去,他力气本来就大,这样一踩就像在踩嫩西瓜一样,那人就一命呜呼了!
东陵国士兵见他如此大力,一时间都被震慑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就用长枪朝他肩上刺去,有一枪刺中了他左肩,他左闪右避就让其他两枪扑了空。但无奈对方人多。他还是累得趴下了。
见他倒下,东陵国士兵就全朝他走来,将陈强狠狠摁住,并用捆面粉袋子的绳子将他紧紧绑住了。
陈强被绑后被押进了东陵国的办事衙门,在那里遭遇了一整天的毒打。东陵国的那些军官还没听说有哪里发生过有人单枪匹马地袭击东陵国的士兵的事,就对此事非常关心,更觉得陈强背后肯定有后台,他肯定属于某一个对东陵怀有敌意的团伙,没准就是北扶的士兵,于是就对陈强严加拷问。
谁知,这陈强还真是条汉子,死不松口,就是整天大骂东陵士兵,还经常对他们爱理不理的。看他这么有骨气,变更相信他可能是北扶的军人了!
就东陵的军官就听从了汉奸郑留英的建议,把陈强捆上了城门口的木桩进行示众,东陵士兵每天都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对陈强施行折磨,为的就是引来他的同伙救他,好一窝端掉他们,解决掉这些心头大患。
那天,嫂子到集市里买盐,就听说陈家湾遭了东陵国士兵祸害,她心下便担心起陈强他们母子二人,便赶去了陈家湾。谁知等她赶到了陈家湾,就看到了姑母的遗体。随后来便去打听陈强的去处,得知表弟陈强去找东陵国士兵报仇雪恨了。她从小便知道这个表弟的脾气不好惹,发起怒来就收不住,他这样贸然追杀东陵士兵,肯定会很危险,就在埋葬姑母后,便前去追赶表哥。
等她紧赶慢赶到了安宁县时,陈强已被东陵国士兵放在城门口折磨了一天。当她发现东陵国士兵的守卫密不透风,别无他法,只好跟着百姓们一起围观。整整在那看了两天,第三时,看见表弟已被东陵国士兵摧残得都没有人样了,生命危在旦夕,也不想再这么干等着了,决定在深夜只身犯险!
这说来也是赶巧了,她在营救表弟时,差点功败垂成,关键时候看到了四弟慕容飞。
嫂子见慕容飞说完了,就开始解决自己的疑问,她问:“元撤,你是跟李大刀他们一行人一起离开乌鸡岭的吧?怎么现在就你只身回来,李大刀他们呢?他们没怎么样吧?”
元撤赶忙说:“他们都还好!”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慕容飞笑着说:“元撤兄弟一直都不怎么信任我啊!”
嫂子点头,并说:“元撤,你们二人这一路相随,还一起营救我表哥,竟然都不清楚对方就是自己的兄弟。你但说无妨,他就是我家四弟慕容飞。”
元撤脸都红透了,拉住慕容飞的手说:“还请慕容四哥不要见怪,小弟惭愧,有眼不识泰山!”
慕容飞笑着回到:“这是哪里话?我不会怪你的,你继续说吧,我正想了解一下大哥等人现在的情况呢。”
元撤就把铁血卫国营那晚奔袭安居镇,秦家谷伏击,以及因为偷袭东陵国士兵为北扶国士兵解围而被东陵国士兵追赶,撤到了汗马镇等一系列事简明扼要地说给他们听了,说完后跟嫂子说:“嫂子,大家都在担忧你的情况,唯恐乌鸡岭被暴露,就派我回乌鸡岭报信,没想到就在这遇到嫂子了,真是赶巧了!”
嫂子听完,叹着气说:“真是遗憾啊,那落单的三名弟兄是与二弟、三弟常年出生入死的,我也认识他们,好在你们大家都脱离了危险,总之还算万幸!”
慕容飞说:“大嫂,大哥他们全在前方杀敌了,我只觉得惭愧啊,我也不想再这么闲着了!我们跟元撤兄弟一起去汗马镇吧!”
春花嫂子摇头说:“你跟元撤先去吧,我带着表哥,我要先找个地方把他医治好,他现在就我一个亲人了!他已经没了相依为命的娘,肯定大受打击,不知道以后……”说到这就停下来了,再看看陈强,用手点了点他的头,再朝二人摆了摆手。
他二人都明白嫂子的用意,嫂子担心陈强经此一事会失了神志,变成废人。
元撤见陈强始终没什么精神,关心地问:“嫂子,陈大哥身上的伤严重不严重?”
嫂子点点头:“他身上受的最重的伤就是他左肩一处用长枪刺入造成的伤和后背的一处刀伤,这两处伤都在化脓,至于其他的伤口倒也还好,敷点药就应该没有大碍了。”
慕容飞说:“大嫂,东陵国士兵一定还会在附近的村镇上加强力度搜查的,你一人带着受了伤的陈兄弟,也着实有些冒险,我们还是在一起走为好,也可以互相关照,再说你根本背不起他。”
嫂子便妥协了,说:“我这表弟确实很重,我真的很难背起来,要不这样,先帮我把他背回乌鸡岭,等一切安排好后,你们就去找李大刀他们一行人。”
“行!就按嫂子说的办,赶早不赶晚,我们这就马上启程吧。”慕容飞立刻站了起来。
嫂子扶起陈强,放到慕容飞背上。这陈强身材也很高大,将他扶起身后慕容飞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天开始慢慢亮起来,慕容飞和元撤轮流背陈强,嫂子则在他们前面为他们引路,他们三个一路都是挑的僻静的,顶着严寒艰难地前行。
这样走了近两天,才回到乌鸡岭。
首先为陈强处理左肩和后背两处最严重的伤口,然后再将他其他的伤用毛巾就着盐水进行清理,这样会很痛。但陈强是清醒的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头顶上的屋顶。慕容飞再给他全都撒上一些专治刀伤的药,然后认真用纱布包扎起来。这一切搞好后,就见嫂子端了一碗她刚熬好的小米粥进门,用勺子舀起一勺先在放到自己嘴边,将粥吹了一吹,等到觉得不烫了,在慢慢喂进陈强的口中。陈强就张口了,不一会儿一大碗粥就开始见底了。
慕容飞大喜,说:“这下不用担心了!陈豹子的胃口好得很哪,要是有这么好的胃口,他的伤肯定会很快愈合的,大家不用过于担心!”
谁知慕容飞话音未落,陈强在吃完碗里的粥后就开始就着春花嫂子的手舔那口大腕的底边了,他还真是不怕烫啊!只怕是饿坏了。
嫂子不禁落泪,说:“表弟,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很多呢!”说完就去再盛一碗粥。
元撤愤恨地说:“那些狗娘养的东陵国士兵!陈大哥被他们折磨了三天,这还不算,竟然连口饭都不给他吃,还好陈大哥身强体壮,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就要活活给饿死了。”
陈强马不停歇地连喝了八九碗粥,吃完这些竟还想着要再吃。嫂子说:“表弟,你这几天饿得太厉害了,吃这么多就够了,如果再吃的话就会难受的,你先休息吧,过会儿再吃,好吧?”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陈强望了一眼跟前的几个人,也没有说什么么,就眯起眼睛倒在床上睡觉了,片刻后就想起了他的呼噜声。
到了夜里,慕容飞和元撤开始商讨次日要走什么路线,没商量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响起了马的嘶鸣声,一阵喧哗,好像有四五个人的样子。
元撤说:“那些东陵国士兵也太迅速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了?”立即把手放进怀里握着飞镖。
春花也注意到了院外的动静,示意他二人躲进里屋。
不一会儿便响起敲门声。
春花嫂就去开门,一时间院子就进来了五名身穿黑衣的女子,她们都身披斗篷,人手一匹马。
只听那位身穿黑衣的女子对春花说:“这位大嫂,我们姐妹几个路过此地,现在夜已黑,便想叨扰一晚,还望大嫂给个方便,我们都好饿,烦请先给我们吃的吧!”就从怀里拿出些碎银塞进春花嫂手中。
春花堆着笑脸说:“无妨无妨,你们进屋吧,马可以栓在这个院子。”
五个女子就进屋了,热热闹闹地分散在桌旁开始坐下。
春花觉得问她们打哪来也不合适,就直接去厨房给她们弄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