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留在了冷紫夜的怀中。屋上有个天窗,我们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不时有夜风吹过,却不觉得寒冷,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一直下去。身旁紫夜的呼吸也渐渐平缓,只是手牢牢的抓住我,生怕一个松懈我就会消失。只是我睡不着。这么多年的时光幻灯片式的回放,让人窒息,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还能给他幸福吗?还是我会成为他梦魇的开始
天微微亮了,山中有丝丝的寒意,紫夜还是安眠,安静而放松,是不是我的回来,悄悄起身,走到桌边,抬头就可以看见,云之彼端的云朵,清晨的原来是这样纯洁,像父母从开始到逝去的无瑕忠贞。想了好久,还是拿出纸笔写下了一段话,回头看一眼熟睡的紫夜。“这种生活我很向往,但不敢奢望,等我答案。”我悄悄走出门,心中是欣然的愉快。我用爱跟未来做赌注。
我留的字条很短:“三天后,给你答案,三天后若不出现,此生无缘,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我爱你……幸。”
回到住处,想了很久,三天时间是给紫夜的。更多的是给我。三天时间,我要好好想想。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掌控的。
第一天,我联系上了梅花艺,好久未见,她成熟不少,也安静不少,经过这么多世事变迁,我们都已不再是那个画了丑妆去紫华夜的黄毛丫头。我知道,紫猛临出车祸这件事,让她终生难以释怀,但她竟然这么多年来对紫猛临不离不弃,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时过境迁,她能对我释然,跟我面对面聊天,我已很欣慰。我们聊着紫猛临的近况,虽然还没有清醒,但花艺说她有信心,她也有时间去等,哪怕一辈子。她时那样的坚定,相反我又多么的无情,事到如今,我甚至都很少去看紫猛临。我怕见到他的家人,我没脸去啊。这么多日夜,多亏了花艺存在,说到这,我欠她也太多太多。
“幸儿,说吧,到底什么事情找我?我们姐妹不必如此拘束。”花艺潇洒的甩着短发。
“花艺,你还怪我吗?怪我的心狠,怪我的离开。”我理亏的看着远方。
“以前应该说恨过,后来想想,终究不是你的错,爱与被爱有什么关系,有什么错呢。让别人爱上自己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不过你变得这么冷酷,确实让我不敢相信,曾经的你,可以虚弱的不可想象呢,如今的你,内心,太过强大了,当然这样也很好,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欺负,但你很辛苦,我也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别太勉强自己。爱你的那些男人走的走死的死,就剩紫夜少爷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坚持着。幸福可不是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花艺旁观者锐利的点出我20多年人生的得与失。
“可是,你真的觉得我还可以拥有幸福吗?那些梦魇总会让我在黑夜醒来,无数次把我拉向深渊,我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我真怕再伤害到他,更害怕再一次失去他。这样我宁愿没有拥有。”我失神的看着花艺,希望她给我力量。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想初,我面对紫猛临残破的身躯,我选择留下,我当时也在想,天呐,不管我说什么想什么,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还要坚守他身边吗?甚至一辈子吗?每天给他唱歌,给他讲新闻,陪他说话,后来啊,一转眼就过来了,没觉得很辛苦。人呐,陪在爱的人身边,多苦多难都不觉得累,都觉得很值得。幸儿,听我的,是该为自己活一次的时候了。”花艺简单的叙述她平淡幸福的生活。
“怎么样?幸儿,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我希望你能幸福。”花艺真诚的看着我
“谢谢你,花艺,我明白了,也坚定了。只是我现在手里还有很多责任,就要麻烦你了,我手下的山口组织,以及我的南宫家族,我想都交给你打理。我不想再从黑道走下去了,都是父母生的,都事最宝贵的,生命不该浪费在此。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哥哥,给下边的这些兄弟安排简单的生意,慢慢来,一步步的让他们过上安定生活。想离开的也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远走高飞。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你的帮忙。”我恳求的看着花艺。
“你放心,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一定尽力而为,我正打算成立“紫猛临天使基金”,为那么社会上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为那些被欺负的孤苦老弱,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也算为我们年轻时不懂事做下的罪孽深深的忏悔跟救赎。”花艺激动的说着。
“好啊,花艺,你就去实现吧,也算帮我赎罪吧。真的很好,谢谢你。”此情此景,我也感慨万千。
“哈哈,你放心,以后江湖会流传一支神秘的救死扶伤的组织。那就是正义的化身。”花艺无限向往的笑着。
“可是,幸儿,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这也是我对你永远不变的祝福。”花艺眼中泛泪。
“会的,我答应你,我会的。”我激动的拥抱了花艺,眼里流出感恩的泪水。瞧,我会哭了,我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了,原来哭也可以如此的幸福。
送走花艺,同时卸下了黑帮老大这个沉重的称呼,轻松极了,仿佛,脱胎换骨般重生了。
第二天,我依然没有去找紫夜,而是去看了父母,其寐修。那些我生命中爱我和我爱的人,他们离开我,却带不走我对他们的思念,我告诉爸妈,我会哭了,我成了正常人。我告诉他们我很想念他们。我也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爸爸妈妈保佑我。来到其寐修的墓前,久久说不出话,曾经我以为我会给他幸福,我错了。没想到一时的错误竟葬送他的人生。
“修,我要去找他了,你会替我开心吗?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会好好珍惜你给我生命,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安息吧。亲爱的。”转身离去,风拂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是修听到了我话,给我的回答,我相信此刻,他也再无遗憾。
云梦山,冷紫夜焦急等待着,看着山下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他手伸向天边的流云。此刻他的心忐忑不已。
第一天,他攥着幸儿留下的字条,抱着膝盖坐在崖边,看着天空从晴朗变得昏暗,内心似潮水彭湃,他不敢去想结局,只希望明天她会出现在天地相接的尽头。
第二天,他在山顶来回踱步,忘记了时间空间,内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为什么他等了这么多年,这一天却如此难熬,他不管,他只要下一秒她会出现,他一定不顾一切的跑上去把她紧紧抱住,再也不分开。可以…天边的流云完全淹没在黑暗的夜空,他的心也如这夜色般阴郁。还有一天,还有机会的,她一定会来,她一定要来。
第三天,南宫幸,拖着沉重的行囊赶往云之端,赴今生最重要的约。可路上塞车加上激动的心情,让她脚也扭到,背包也拉断,狼狈不堪。看着时间的流逝,她咬牙坚持。看着云之端的方向,心里默念着“等我,等我…”于是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像目的地艰难进发。
第三天,冷紫夜,面庞憔悴目光呆滞的看着云之端的远方,那里依然静谧的没有任何变化,此刻,他的心有那么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空白,仿佛只要呼吸还在,只要他人还在,她就会出现,忘却了时间空间。
的三天,云之端。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天气很好,空中的流云,远处的草地,一派生机,日头渐渐升高,山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可怜的人啊。太阳公公累了要去睡觉了,太阳一点点落下,就要消失在云之端的尽头,天边的云也烧得火红,似乎预示着安详的一天又要过去也似乎暗藏汹涌的潮水就要袭来。
突然,男人跟女人同时出现在这个空间,男人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却慢慢扬起帅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拳头攥的很紧很疼,心中却升起无限的烟火,绚烂。
而女人,喘着大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借着空中的霞光,望向山顶,有个男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好久好久。慢慢嘴角扬起迷人的微笑。泪水已经成为她动情的表现。
这条路他们都没有走的很快,仿佛因为积攒了很大勇气,发现对方后终于虚脱了,但却是幸福的。山脚下,他们终于汇合了。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瞬间抱住了对方,好久好久都没有分开。
“夜!我们结婚吧!”她狡诈一笑,这一次,是她无比主动的请求。
“我们结婚吧,我们永远在一起。”也许因为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因为得到了,才更不舍放弃,我就要跟冷紫夜结婚,既然地狱抛弃了我,那就让我上天堂吧。我无比深情的看着紫夜,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冷紫夜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用力的霸占她的唇,从未有力的冲动,这一次,再不能让她逃开。
西班牙巴塞罗那的一个无名教堂,没有一位宾客,也没有一位伴郎伴娘,甚至没有一位牧师,只有两个人,冷紫夜牵着南宫幸的手安静站着上帝面前。
“南宫幸,你是否愿意你眼前这个男人——我冷紫夜成为你的丈夫,与我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是富有,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冷紫夜调皮的眨着眼睛,深情的看着我。
“快说啊你,快说。”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愿…意…”虽然练习了千百遍,但说出来还是感到无比沉重。
“………………”紫夜满眼的幸福泪光,温情款款的看着我。
“好了,别看了,换我问了。咳…咳…”我轻松的调节激动的心情。
“冷紫夜,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你生病了我带你看病,你健康我就带你环游世界,你贫穷我就努力挣钱,你富有给我一点点花就行,或者任何其他理由,只要不把我踹了什么都行,我会一直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冷紫夜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我真担心他呛着。
“你都替我说了,还要我说什么,哼!”嘴上埋怨他,心里却感动的想哭。不能再哭了,泪水也太不值钱了。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冷紫夜坏笑的舔着舌头。
“不要………”刚想跑开就被他抓个正着。
“嘿嘿,想跑,哪里跑,看招。”蛮不讲理,一个大嘴唇结结实实的砸了上来。在上帝面前,我们忘情的拥吻,中间我悄悄的睁开眼偷瞄冷紫夜,他正专心享受呢,呵呵。认真的表情真可爱。可我还是有丝丝不安,幸福来的太快,好不真实。
我幸福了。可是那,自私的爱,与无私的爱。我依旧很愧疚,已是幸福的我,相信紫猛临和其寐修不会怪自己的。他们要的是自己幸福。
爱即无私又自私,当一个人因为爱替另一个人去接待死亡之神的时候,那爱就是无私的,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爱,伤害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和一个人为了得到自己的爱不顾一切的时候,那爱就是自私的。自私的爱也好,无私的爱也好。那都是完美中的缺口,爱情的缺口。只有生命与受伤才能弥补。
也许就应了那句话吧。
“如果爱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就用生命去证明吧。”
后记:冷紫夜跟南宫幸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行,他们在世界各地寄明信片回去,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也会跟亲朋好友书信往来,他们陆陆续续的收到了:紫猛临醒来,紫枢褐跟李惠玲结婚,这样的好消息。紫猛临清醒了过了,却永远忘记了南宫幸是谁,开始喜欢上了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花艺,开始重新他的人生。紫枢褐跟李惠玲也牵手走进婚姻殿堂,他们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能再浪费有限的时间,只是李惠玲抱怨紫枢褐太懒抬不动情调,紫枢褐直言后悔啦,找了个河东狮。弟弟跟慕容昧,梁哲浩跟其银星也都各自自己精彩的生活。他们也很关心我跟冷紫夜。我写这个文章的时候,他还呼呼大睡呢,我很想问问他,他有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因为我给他的礼物悄然出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