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人?
欢笑随你,哀伤随你,原来一直,我不是不正常,而是中了你的魔症。
——程想
八个小时候,我们终于顺利下车了,程想提着旅行包,另一只手腾出来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我蹲在地上,使劲地干呕着,怎么也忍不住,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好不难受!
程想拍了好一会儿,见我吐也没吐出来,却也没有停止干呕,于是将行李放下脚下,蹲下身子看我,问:“要不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我不说话,就是止不住地干呕。程想轻轻吐了口气,然后伸出双臂将我抱了起来,我双软绵绵地放在地上,仍是止不住地干呕,程想凑过头,轻声说:“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我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可头刚刚动,就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程想也不多说了,提过行李拉着我就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脑袋里一直是混沌一片,最后,他停下了脚步,在一个代销部前。
程想问:“想吐,吃点什么能好一点?”
那位大姨瞅瞅我,又瞅瞅程想,热情道:“很多都可以吃的。你先问问她,是想吃酸的还是想吃辣的。”
我想了一下,说:“吃辣的罢!”说罢又捂起了嘴巴,那大姨一听可不得了了,她喜滋滋对程想道:“可不得了了!想吃辣的,八成是个儿子了,你可要好好看住了……”
我抽了抽嘴角,颤巍巍地对那位热心大姨说:“他认为我还太小了,不能吃。”
也不知那大姨听懂没听懂,只是拿了一大堆辣的食物出来,程想挑了两三样能吃的,付过账就拆开喂了几块给我,问:“怎样了,还想吃么?”
我哈了哈嘴,呛泪道:“不要了,我hold不住了……”他抚了抚我的胸口,又问:“好点了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云,你……大哥,混蛋,你的手……
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他见我不吐以后,很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独自往前走。我在后面巴巴地跟着,心想,这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他的,等以后,更过分的事情都可以做的。
为了照顾我,程想没有选择坐车,而是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我回了他的家。
他的家在市内,本来就不是很远,我们很快就到了。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到他家,第一次由程老师陪着,还被他口头欺负了一顿,可是这次,我却是更加失策,就这样单独和他回了家,那他假如突然兽性大发,要打我可怎么办?
然而,我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他的爸妈居然在家了?!
我站在门口愣了愣,程想很自然地拉我进去,关上了门。走到玄关的时候,我止住了脚步,说:“要换鞋子,不然会弄脏地板的。”
或许是我说话太过大声,吵到了程想爸妈,以致于他们同时回头看我。我怔在了当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自我介绍,还没等我开口,程想便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式拖鞋给我,说:“换上吧,换了就吃点东西。”
我仰着脑袋看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他的爸妈,他到家了怎么都不和爸妈打声招呼呢?
他又拿出双拖鞋自己换上,说:“发什么愣呢?”
我咧嚅了一下,靠近他说:“你老头老娘都看着我,我能不能回去啊?”
他这才偏头看他的爸妈,他爸妈本来就往这边看着,于是,眼神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说:“工作完了啊。”
他妈点了一下头,说:“这个小姑娘是……”
“我女朋友,程老师的学生,宋静安。”程想说,说完以后又回头瞅了我一眼,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玄关门口有风的。”说着顺手就将我拉了上去,放久了的拖鞋,纵使是干净的,还是在白色的地板上留下了灰色的脚印。我窘得没有办法,只能跟在程想的后面,踩在他的踩出的脚印上,如此就可以安慰自己:这不是我踩出来的,不是我踩出来的……直到,地板忽然变成了板砖,我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瞧,发现程想正略带笑意地看着我,挑眉道:“我要冲澡,有没有意愿一起来?”
我羞红了脸,想到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程爸妈,更是觉得一张老脸无处可放,不觉生气道:“你去洗澡,我就自己回家去了。”
他理了一下头发,问:“为什么?”
我咧嚅着不想说,我总不可能告诉他,假如趁着他洗澡的空当,他爸妈对我轮番攻击,那该咋办呀?
他见我不肯说也没追问,只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衣服,说:“走吧,咱们回房。”我又红了一把脸,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字都嗯不出来。
将我带回房间以后,他关上房门给程老师打电话,说:“小姨,我和安安回来了,现在在我家,你有时间就过来吧,正好我爸妈今天都在家……嗯,好,她在我房间里一个人玩着,你过来就把她带出去和我爸妈聊天……嗯,好。”
我摇头晃脑想了一下,问:“程老师要过来?”他嗯了一下,说:“就这样,你在房间里玩一会儿,可以看书可以玩电脑游戏,还可以睡觉可以吃东西,当然……”他坏坏眨了眨眼睛,说:“也可以边吃边睡……”
说实话,自从我偶然一次机会告诉他,我那个月忽然变胖,很可能是因为吃睡非有机结合的缘故,然后,他就爱这样调笑我,但……你无论什么玩笑,最需要长脑的,不就是要注意一下被玩笑人的身份和心情么?
于是那次死混蛋,终于败在了我的手下了,至少,他那天洗澡的时候只有一只手可以灵活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