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微笑,曾经慌乱过我的年华;
谢谢你的只字片语,曾经让我辗转难眠无数个夜;
谢谢你温暖的手,曾经牵着我走过的那些岁月。
谢谢你在我对爱一无所知的时候,就把我爱得那么好;
谢谢你让我在想起你时,嘴边浮起的不能抑制的笑;
最后我还要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
纵使天色微明,我是你的眼,带你穿越黑色的夜。
纵使世界遗弃,我是你的影,永远随你左右不弃。
你若不弃,我必相依。
——程想
他是她的归宿,当然由不得我来碰。然而那晚,他们却大方地让我送她回学校。
她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生啊,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或许在那样一段成长中,没有遇到她口中的程老师和程想之前,应该没有人那样爱她吧。
亲眼目睹父亲母亲的死亡,长大以后还可以是这样的一个快乐孩子,真是让人心疼,也真是、让人愧不自如呢。
更何况,上天夺走了她的父母,又夺取了她一半的视力,这也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因为什么都拥有了,所以才会这么贱贱地虐待自己和生活,然而谁知道呢?未来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忽然下起了雪,我犹疑着上前,再靠近她一点,也还是只敢拥抱她一下。
我已经看到了,是别人的,我不敢觊觎。
看着她进了学校,我也不作多想,转身回家。白色的雪花一点一点浸湿我的脸颊,如果真的是哭过之后才长大,那人与人之间、那浅薄的缘分,又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将自己放进去,躺在床上,雪花慢慢开始融化起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闭着眼睛,都不愿睁开,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睁开了。
我本来就是想要告诉她的,我是要走了,我本来就是在今天,特地去见她的。
愣了愣,我说:“来了?”她点了一下头,问:“什么时间的机票?”
“哎,“我将头枕在双臂上,“明天早晨的,很早,一要上课,不必来送了。”
她又点了一下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保温桶,递给我,说:“加大碗的牛肉面。”
我挑了一下唇,说:“那不是你最喜欢的么?”
“你没有吃饱吧,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他们。”她笑了一下,在我身旁坐在,打开保温桶,一阵辛辣的面香便满溢在房间里。
“我最喜欢的,不是牛肉面。我最喜欢的……食物才是牛肉面。如果把最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了,那能不能表达…我的…舍不得?”
真正的心对别人,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都给你。
我翻了一个身,背对她,不想说一句话,可是心,却因为她的存在而安静了下来。
我又去山东,说是去训练,可是真的想要做的想要逃避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次毫无知觉地远走,拉萨的风光,一点都不记得了。在那个繁华的街上,也是故意为了和她走失才一个人躲起来的。看着她留在原地,我一个人按照原路返回了,这也到底是为什么呢?想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西藏……听说身在异国他乡,更容易使人忘记,那些不好的过去。
要把她留在那里……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午夜被潺潺的雨声惊醒,冬天最不可能的声音,它居然闯到梦里了。
转了转头,浑身都没有感觉,一片麻木,只有她,她的双臂抱着我的腰,头枕在我的胸口。
我试着抬了抬手,一片麻木,完全没有感觉。
“喂,起来,我要走了……喂,起来…我……”淡淡的酒味侵入鼻子,我忽然觉得头脑里面一片冰凉,慢慢清晰起来,因为喝酒醉了,所以才没有盖被子,所以全身麻木,所以睡得这样熟,所以才会醒来发现,一个人的夜。
我伸出手臂环住她,用力地翻了一个身,她还在熟睡。
起身从衣橱里那一床棉被给她盖上,拿好机票和钱包,直接出门了。
没有叫醒她……可是我确实已经叫过了,只是她自己没有醒过来而已,没有叫醒她,等她醒来,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坐在飞机上,我撑着头,一次又一次猜想她会有的反应,暴怒,破口大骂温年你最高永远别给老娘回来,否则老娘一定会亲手剁了你!”会哭吗?有可能是嚎啕大哭吗?咦,不,那样的事只有宋静安那个孩子才会。
啊,那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真让人苦恼啊,如果事先猜到了,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那样的话,她应该会……
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到机以后,乘务员小姐叫了好几遍我才醒来。
“哎呀,你这个客人是怎么回事啊,坐飞机还会睡觉啊!”她在那里咕哝,我听了挑眉一笑,说:“哎呀呀,漂亮的小姐,昨天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呢!”我说的是实话,可是心,却又是钝地一痛!
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口袋里的是,飞机票…还有钱包,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是怎样的生活呢?
她一个人,在我们从小都熟悉的地方,又是会怎样的生活呢?
终于,我们两个分开了,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各自,好好地生活吗?
在机场晃悠了一圈,最终我还是放弃了,买飞机票远走他乡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能就真的找不到我了。
我可以把她丢在异地,她回来还可以……那样,始终如一的对待我。
可是,假如我把自己丢在了他乡,那…她又该怎么办呢?到哪里来找我呢?
踏出飞机场的那一刻,心,突然又晴朗了。
我眯着眼睛,灰色的天空,冰冷的空气,形色匆匆的人群。
随意买了一份地图,计算了一下路程,最后还是决定,步行。
在自己的家乡徙步,在别人地方…也徙步,那又是另一种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