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后,我们去了浣花缘。
那对姐妹看到我来,都有些惊喜。
席间我偷偷的溜了出来,除了几个包间的客人,大厅的散座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已过了晚饭的时间,吃夜宵又为时尚早。
“她还好吗”姐妹中稍大的一个问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说好是她并没有变得比原来更糟
说不好就是她此时的状态对常人来说。并不算是好
两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转头面向我,满脸的疑问。
我知道我的答案比不说还要糟糕。
“确切的说,和上次来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小心的组织我的语言,唯恐再次将他们带入误区。
“你要好好的照顾她哦,看的出来,她还是信任你的”
我点了点头,能得到初识的人的信任,而别人也给出相类似的评价,我是应该欣喜的吧。
“你们知道一些关于涪涪的事吗?”我试探着问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帮到她。
两姐妹沉思着,缓缓说到“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是别人的隐私,只知道她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去世,她也受了重伤,双目失明,幸好当时刚有人捐了眼角膜,她才得以重见光明,可是以后每次来这里,再没见她开心的笑过,……”
我不曾知道涪涪还有那么伤心的过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那么郁郁寡欢。那她的男友呢?在她这么困难的时刻,为什么他却不在身边呢。我提出了我的疑问,可惜两姐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给了我这个店前任老板的电话,希望他会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而这只能看我的运气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面对萍水相逢的人而要去触及她的过去
而且也并不能确定最后是否能帮到她
也许到最后,一切仍只是过眼云烟的无意义的消耗。
只是看着她
我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同样的忧郁,同样愤恨黑暗中那个无形的宿命从我们身边带走的太多太多。
似乎也看到了素学姐那期盼的眼神,她多么希望我能走出自己为自己而画的牢。
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可以去帮助别人走出牢笼的机会,
而我这样去做了
素学姐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我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回到了包间。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深夜11点。
进入客厅,涪涪仍像往常一样呆坐在沙发上,仅开了两只壁灯,
整个屋子显得都很昏暗。我咳嗽了一下轻轻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的咳嗽声似乎才将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回来了?”
“恩”
我想问一些关于她的过去,不过终究没有问出来。”今天有应酬“涪涪指了指我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的衣服上残留着浓厚的酒气。”同事聚聚,我调到运营部了,做部长助理“”那恭喜你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不知道继续下去该说什么。于是找了个借口起身回房。
躺在床上,想象着先前姐妹俩对我说的话。
但愿那个老板会对他们还有印象
第二天估计大部分人都已经起床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拨打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略显苍老但更沉稳
当我问出他是否认识殷涪涪及她的男友的时候
他沉默了很久,在努力的回忆吧。
当他说出认识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于是立即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立即按照他的指点寻了过去
顺着“浣花缘”门前的街道一直往里走
经过一个公园
公园前方的路口右转,大约1000米的距离
便是他居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小区
墙体被雨水成年累月冲刷着,原先干渍的污水已将墙体浸成暗黄色。
“靳先生么?”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长者在我身边停下来,我很惊讶我没有告诉他我任何特征之前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我来。
“不必惊讶,这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而且这个小区很少有外人来”老者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样子。
“张老板……”
“叫我张伯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张伯打断我的话。
“恩……张伯,您说你认识涪涪和她男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便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恩,他们是我店里的老顾客了,时间久了自然就熟络了”
“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人也挺好,我人手不够的时候常帮我的忙,只是后来……在我卖掉小店的前一年就没再见过他们”张伯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条。“这个……或许你需要”
是一个陌生的地址:中山路225号7栋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