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孤僻吗?”我笑着问她,长相一般已经算抬举了吧,我从不会和别人讨论长相的问题,根据相对论,我们在讨论别人的时候,也必将受到别人的议论,而我是极逃避这类事情的,于是我尽量避免有这样的状况出现。 虽然素学姐曾委婉的跟我说要多些自信,不要那么盲目的否定自己的一切。我知道,自卑是我一切问题的根源,但在当时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从不觉得我的行为是因为自卑。
后来想想,也许我当初已经自卑到骨髓里而将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
分不清谁是因,谁是果。”你?”她斜睨了我一眼,”怎么这么问?””你消息那么灵通,你自然知道素学姐的男朋友是哪届的,姓谁名谁喽?””比她晚一届……和你同届……同系?……好象叫靳生……那你是……”
“他也叫靳生”晚萧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
我瞥了他一眼,此时他难得的在边上坐了如许长的时间
多少有些让我奇怪
看到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眼睛瞪的老大的样子,我满意的笑了。
“看来真的不能背后说人哦,报应的真快”她受惊过度似的拍拍胸口。我摇着头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不过你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看不出多孤僻啊“
这当然要归功于素学姐了
如果没有她,我想象不出今天我的会是怎样一番样子
会不会仍一点都看不出这个世界的光彩
那种令人窒息的灰色我是否能承受到现在
“因为素学姐吗?”风儿试探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越来越佩服素学姐了,她太厉害了”风儿高兴的一击双掌。“她也在这里吗?”
“不在”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如果可以装作不知道,而对自身又没什么伤害的话
我宁愿你永远也不知道
至少你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满心的才会全是兴奋或者喜爱。
风儿失望的“哦”了一声,此时正好有客人来,她似乎想说什么而终于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起身服务客人去了。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如果她追问下去,我不确定会是怎样的回答
“老实交代,那么好的女孩我怎么没见过?”晚萧看着风儿的背影,一转脸倒很像变成了凶神恶煞。
“她不在这里”我淡淡的说。
“风儿肯定误会你了,看她那临走的眼神”晚萧试图表现出风儿起身离开时那一瞬间的表情,但好象是有点不尽如人意。
“我知道“,我淡淡回道。
“可不准惹我女朋友生气哦”
这次倒真的换我惊奇起来,我不知道风儿原来是晚萧的女友。
“不过是将来的”晚萧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竟也有点害羞的表情。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那么大胆的将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未知的将来提前使用。
“我会把你和那个素的故事挖出来的,我就有接近她的机会啦”晚萧装作很阴险的笑着。
“也许我会单独告诉她的“我装作很不经意的说着,“师兄,帮帮忙吧”看着晚萧近似哀求的表情,我终于有点报复的快感了。
当我走出SUB的时候,已经有点摇晃了。不过还能工作,由于今天并不是周末,人并不是很多,八点的时候准时下班。回到家,涪涪正坐在客厅里,还是看着那盆夜玫瑰,今天的她看起来很忧郁。
窗帘将窗户堵的死死的,整个客厅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光。
幸好我也是一个安静的像要脱离这个世界的人,我倒了杯水,坐在沙发的一隅,沉思起来。
“寄生,你的世界真的那么安静”
我和素学姐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两排
她在我前排偏左的位置,转身仰头望着我。
每次上大课,我们都是保持这样的座位。
我沉思着该怎么回答她
或许更确切的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吧,怎么去告诉我对未来以及未知的恐惧呢?
“可能更准确的说,我更渴望的是那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生吧”
和任何的事物产生交集,都会给我的希望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于是,我尽量避免着
虽然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是害怕产生交集还是找不到处理的方法。
“我知道你是愿意做庄子式的人的”素学姐沉思着,似乎在考虑着该怎么让我接受她的看法。“知道当初你选庄子的时候我的选择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初老师提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
当我选择庄子,更愿意不居庙堂之高,而只愿曳尾于涂中的时候
当同学们都笑的前俯后仰的时候
素学姐投来的目光是理解的,微微的看着我笑,仿佛洞悉了我内心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想像不出素学姐这样光彩夺目的人的想法究竟是怎样。
我也不想去给我未知的结果想象出一个答案,既然不一定准确,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吧?
“你那么聪明,肯定猜的出的”看来素学姐是不打算放过我,非要一个未必正确的答案。
“素学姐也选庄子吗?”既然不知道,索性我选择了和我相同但连我都知道是绝不可能的答案。
“学弟,你真的好聪明哦”素学姐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不能吗?”素学姐仍笑吟吟的看着我,“心灵的自由才是更重要的,庄子也不是要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吗”
“你知道寄生和寄主的关系吗?”素学姐接着问我
我当然知道,寄生是无法脱离寄主而独自生活的,她需要的一切无论是生存还是成长,所需要的养料都要从寄主身上获取。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生命的。
我点了点头。
“这样的一种存在,你也可以认为她是没生命的”素学姐接着说,“可是她仍需要寄主,可是你也许不知道她也有她的自由,她有选择寄主的自由,谁也不敢否定,这是她最认可的自由方式”
素学姐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想从我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吧
只是,我只会让她失望
我理解对立与统一的关系,我也理解矛盾的客观存在
只是,当这统一种对立发生在我身上或者素学姐希望这样的矛盾也可以发生在我身上。
我就无法理解或者根本不愿去理解。
我无意识的端起水杯,却被一口水烫的失声惊呼。
“怎么了?”涪涪被我一惊从沉思中醒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我忙道歉,一边使劲的吸气呼气,五官或许都有些扭曲。
她看着我滑稽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尽量找着话题。
“今天我听了个很好玩地笑话哦,说给你听听”我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自顾自说了起来。有点晚萧地味道了。“一位客人在餐厅点菜时说:‘我要两只煎蛋,一只要嫩得蛋黄会流出来,一只要老得像橡皮;咸肉煎好后要放凉了;面包要烤得又黑又脆,刀一碰上就碎;咖啡越淡越好,要半冷半热的……‘侍者表示为难:‘先生,这些东西做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不会吧,’客人说,‘我昨天早上才在这里吃过。说完我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多大地反应,这就不得不让我感叹晚萧得能力了,如果由他来说,效果肯定比我说要好得多。‘这可是真得哦,中午我值班得时候客人跟我说的,当时我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值早班呢!“做了这么夸张的表情她竟然还是无动于衷。我真的要举手投降了。幸好,她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夜玫瑰吗?”我摇了摇头,我一直想问得却没有问出来过。“因为他说过我就象夜玫瑰一样,在深夜就会绽放,象孔雀开屏一样绚丽。从此我便喜欢上了夜玫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夜里静静的等待她的绽放的”我知道。我也觉得悲伤起来,这时候素学姐的影象又在我的眼前浮现,渐渐的她的眼神和涪涪的重叠起来,一样的悲伤与绝望。如果这个世界可以让人预知未来,我想一定可以消除很多悲哀,可是这不可能,于是人世间很多悲哀都必须出现,无论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世事轮回依照它们自身的法则在无他地运行着。有时我认为人在一生下来地时候,所有事已经被安排好了,我们所做地只是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那个法则在执行罢了。人是万物地主宰?自欺欺人罢了。
我不是夜玫瑰,后来想想,或许真的如素学姐所说,
我就是一个寄生。
可是素学姐也把我当做夜玫瑰了,哪怕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为了我的绽放
她可以辛苦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