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世界除了背叛还剩下些什么呢?大概…就只有金钱与利益之争了吧…
——陌妍
清晨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一切似乎都浸浴在这迷雾一般的白,仿佛一切都在沉睡似的,细微的阳光正轻手轻脚的笼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它拉长了男人的温柔,晃晃悠悠的气氛让让误以为这一切会一直一直的停驻,就连窗边偶尔停靠小憩的鸟儿,也看的痴了,不愿离去了。只是突然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种寂静,“沈小翊!沈小翊!笨猪起床!笨猪起床!”欢快的女声在空气中欢唱!让这清冷的早上,多了意思的暖意,虽然只是‘一丝’,但是再少的分量,在某一些时候都是很至关重要的。许是着鸟儿懂得这声音里有的温度才并未离去,就在它摇晃着脑袋正准备哼上一小曲,却是不知怎么的——猛地一个惊颤逃之夭夭去了。
“啪嗒”一声,沈晴一手按掉了陌妍是早间录音,对此她总是很恼火——因为她并不知道到底是要怎么样才可以消去这令她厌烦的声音正如她不知道怎么才可以从沈翊的心中抹去这个碍事的身影一样…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所反感的事情,而对于沈晴,肆意的侵犯她的个人领域就已经是了,而很明显陌妍是踏进了她的私人领域。
沈晴把手收紧,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是想要把这破玩偶给撕个粉碎,那它腹中的棉絮飘扬,她想那一定会是绝妙的景色,像是洁白的羽毛从天而降一般的,想着想着沈晴不由面露喜色,心中霎时好不痛快。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何时沈翊已经醒来,许是因为沈晴那过于炙热是视线,他略显艰难的依靠在床头,没有了脚的支撑,只会让他自嘲的笑的自己有的那么多的‘一生无成’。掐断了自己的废话连篇的思绪,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这样子阴沉的他,他连着阴冷去质问着沈晴,他无比的反感她在他的房间里出现。
他的眸子里不满了阴冷以及厌恶,丝毫不像是刚刚睡醒的人,他清醒得可怕,反而更像是许久都是不眠不睡一样。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清醒弄的措不及防,她被他眼中的寒意冻伤手足便是不由的楞在那里,她觉得好委屈好委屈,眼看着眼泪又要往下掉了,她只能硬忍着,现在他最不爱惜的,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她的眼泪,他是说的好明白了,他说——她是装可怜,而他是再也不会相信了。
她真的好委屈,因为她的哥哥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质问她,不会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直视她…她是有多少怀念他那炙热的眼神的呢?那种可以点燃她的眼神。
可是这些话语,这些抱怨她都说不出口,她现在的地位比不上从前,有的只是对他的爱意与自己存在的卑微。她怕他用很残忍的方式对待她,她真的好怕,那相当于对于某种程度上的凌迟,她了解那样的痛楚。
所以她才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真实的话语,那些存在她心里面的真实的话语,她通通是都不能说,那么一时之间她是要怎么去找寻她应该有的说辞呢?
要知道,她本是可以,她本是应该可以肆无忌惮的坐在他的身上和他亲热的,她本是可以依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生命的跳动,听着他的甜言蜜语的,但是…现在她不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插足…她真的恨死了那个捣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硬是对她着了魔,没有意识到她对他们之间是有多少的危害性。
她的双瞳剪水无助的闪烁着,终于目光是停留在了“Q版陌妍”身上。像是得到了什么适当的理由一样,像是找到了什么坚挺的后盾依稀,她深呼一口气…是的,沈晴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都无法阻碍她关心他的权利,是的,就是关心他的权利。
“我担心她会吵到你,再说现在你又不要上课没有必要6点多就醒来啊,可以多睡一下的。”她理所当然的说着,当然的理所当然,她可是妹妹啊!妹妹关心哥哥不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沈晴的温柔就这样悠悠转转的射到了沈翊的身上,她更像是贪婪般的注视着他的明眸皓齿,试问就是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又怎么叫她不喜欢不迷恋呢?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正要小心翼翼的去覆上这让他渴望的人。
沈翊分明是察觉到了她眼眸中那过分清澈的爱慕,他重重甩开她颤巍巍伸过来的手,他不由恼怒的低吼了一声:“够了!,我不管你再找些什么理由,你以后都不准出现在我的房里!”他是她的哥哥,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事态,他对此根本无从下手,不知所措。
“不!我不!”沈晴泪眼连连的看着沈翊,内心充斥着浓重的不解,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他们分明是相爱的啊,所以他才会亲吻她的嘴唇,那种小心翼翼的触碰叫她怎么释怀?!
“为什么?为什么?”沈晴咬着唇看着他,她无助的对他说着,她想要看个明白,他们在一起的一切明明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会像是过眼云烟一样的提醒她要忘记了。哪怕这是哥哥所需求的,是他所期待,她也不要让他称心如意,让他顺水推舟的和那女人在一起,她怎么可能配的上他呢?
“小晴,我是哥哥啊!”沈翊呼唤着她的名字,企图把她唤回,他那个从小到大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天真活泼的妹妹到哪里去了?眼前的这人是让他越发的觉得陌生了。她的谁?是披着他妹妹皮囊的物怪吗?
沈翊的不解在她的心里再一次投下了重磅,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可怕?会使得她变成这副模样?!是那被唤作‘执念’的猛兽挣脱了理智破笼而出了吗?沈翊对这事情拿捏不准,若是他可以做到的话…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呢?这些杂七杂八的胡闹事搅和的沈翊的心,猛然的,有一些在他的脑海深处忽现了出来,他想要再去探个明白,但那仅是一闪而过,同昙花一现。他最终还是没有抓到它。
“是哥哥又怎么样?!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沈晴在后头的话隐了去,她知道要是那么说的话沈翊她绝对是会不高兴的,于是剩下的一切她会在她的心里说,她对自己默默的说,‘这一切怎么可能约束我们的爱恋?!血缘对他们的爱恋是利既是弊,因为血缘绝对是一种无可取代的羁绊。’
“我们怎么就不能借着这羁绊造就更美丽的未来呢?”那一刻,沈晴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美妙的一切。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沈翊对沈晴这荒谬的话语嗤之以鼻,“还有你不知道吗啊?她的声音永远都是我的最爱,那根本就不可能吵到我,我反倒会觉得那是一切十分美好的事情。”沈翊知道他的妹妹是病了,病的一塌糊涂。他一定要将她那种错误的思想连根拔起,清除的一干二净。“只有陌妍,”一想起那个可爱的女人沈翊的心仿佛就像是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似乎只有她才会是他的归宿…“她会是我的妻,我非她不娶。”
对上沈翊那坚定地目光,沈晴更像是听见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她捂着肚子,近似疯狂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是要娶那个脏兮兮的烂女生?!哈哈哈,你搞笑的吧?你都不嫌的吗?哈哈哈!”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流到了嘴角咸咸的、苦苦的,很像是她的心情。
沈晴的笑声不断的在屋内盘旋发酵,而她笑里含有的讽刺、落寞、以及那含量过高的苦涩更像是没有极点的膨胀着…她的笑让沈翊感觉空气都稀薄了,他像是被什么从外界向内部的挤压,他几乎被挤压的连肺中的一丝氧气都被剥离了,被脱离了。
“你们男生不是都很介意的吗?你是怎么会这么笨?!还是说你是想要补偿她些什么,因为你…她成了那样?!怎么?你是在装大度吗?”
她笑的是那么的扭曲,那么的疯狂,沈翊看着看着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沈晴她会变成今时今日这副模样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是由于那个时候他们对她的放纵?!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沈翊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妄想症,不然,怎么他可以看见沈晴背后生出的,如墨的黑翅正在张牙舞爪的看着他呢?
“滚!”沈翊她迫使自己挤出剩余的气力,他一声怒吼硬生生的打断了沈晴的“娇笑”。她的笑让他的耳膜都在发痛。
沈晴没有答话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仅是有些木然的注视着沈翊,就像是一个没有人提线的提线木偶一些。
沈翊对她的哑然甚是恼火,也更是恼怒于自已的无能为力…猛得操起身旁的拐杖狠狠的向沈晴掷去。他把手重重的敲打在大腿上,他用尽全身气力的敲打着,但是却没有一丁点了而的反应…无力寂静成一片,沈翊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胸中发出的低吼在无力的嚎叫,这已经没有半点威慑力了,他,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了。
“哐当。”金属与木制品撞击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沈晴只是注视着它,神情空洞,许久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才回过神来拾起了被沈翊扔在一旁的拐杖摆放在沈翊的身旁,低声说了句“我先出去了。”他们之间还有太多来不及说,来不及一一的理清。
“嘭。”一声门合上了,却是合不上沈翊那往事之门…沈翊他喜欢那地方,那里还有她,有她的笑,有她的好,她的眸子里对他没有怨恨,没有平淡,没有已如死灰,她会对着他笑,她的眸清似水,里面还可以看得见她的身影。
被沈翊抿着的唇,已经若有若无的往上翘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向他的床,他闭着眼享受那扇门后的世界,他重重的呼吸,计入肺部的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特有的浑浊。站在床边,沈翊往后仰,耳边的风景正一层一层的剥落,他的笑意更深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看见那世界传来的光亮了。
那一天是沈翊早已忘怀了的光景,只有那抹身影依旧在清晰着。
迟来了一个早上的开学式结束了以后,理应他是要和其他相识的朋友们屁颠屁颠的去公告栏看看自己是被分到了哪一个班级,不过他却是说算了,我要去看看新学校。其实学校有什么好看的呢?所以沈翊他只不过是在找借口推脱而已,他是大可不必这样的,说一句:“我去天台抽根烟。”与“算了,我要去看看新学校。”这两句话对他们都起不到多大的反应可是他就是下意识的找了一个随意掐出来的借口让自己满口的胡说八道。
风儿习习的吹着,沈翊低下头点燃一支烟,学校的天台比原来的大了多,有好几个转角处,而他就站在其中一个,他不喜欢喧闹的场合,但是这种场合又是都有他的出现。忽然又是想起那人对他冷言冷语的说了一句:“你真的,好假…”大概是那人眼睛里的寒气逼人,到了这一会儿,他的心还会嗤嗤的发出疼痛,只是…不过那人究竟是谁?沈翊问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竟是一层层马赛克拼贴出来的图案。沈翊摇摇头,想说还是忘了吧!既然在记忆中那人的那样的,那么他又何必再去探究一些什么呢?
“你说,这个世界除了背叛还剩下些什么呢?大概…就只有金钱与利益之争了吧…”这个舒服的女声响起,沈翊探过去是一个女生,习风弄乱了她的长发却是显得别有味道,她说的话很苦涩,挂在脸上的笑很甜,她的明眸看着远处风景在发亮。
“嗯…”沈翊愣头愣脑的回了一句,声音轻的也不知道对方是有没有听见。
对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沈翊不由得想:“这景有那么吸引人么?”身子探过去,没有考虑要有顾忌,结果那里空无一人。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在那的,正如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那的。沈翊也不知道就是那一眼,沦陷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