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鞭没再落在她的身上,只听到了噗通几声跪地的声响。
南方模模糊糊地瞧见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一身军绿色的戎装。
是他……他回来了吗?
南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是觉得一道黑影在她的一旁缓缓弯下,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鼻尖轻抚过一阵淡淡地烟草香味,听得他低声唤道:“南方……”
“你……”声音哽咽在喉
“没事了,别说话。”
“你,你回来了。”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新婚之夜,他们只是匆匆一面,他便接到前方的急电连夜离开了督军府。
南方觉得肩头微微一僵,“是,我回来了。”
“嗯……”南方似是提着一口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应了一声,最终无力的昏厥过去。
最后的意识,就是急促压抑的一声:“南方!”
……
灯火摇曳,晶亮的水晶帘曳曳地晃动着,整个意识被火辣的疼痛吞没。
似乎有很多的丫鬟拿着铜盆进进出出,还有很多白色的身影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
“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醒不过来,都干什么吃的!”
似是在骂人,声音却是那样的好听。
南方觉得头晕的厉害,眼皮沉的很,只看到一道军绿的身影从身边闪过,她想伸手抓住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哎呦,菩萨保佑,二夫人,您终于醒了。可把咱们给急坏了,少帅,少帅,二夫人醒了。”
一个丫鬟,二十来岁的摸样,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一脸喜色地望着她。
“你是……”
“我叫青竹,是少帅吩咐我来伺候二夫人的,少帅一直守着夫人刚刚离开,怕人多吵着您,就让我一个人在您跟前伺候着。二夫人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您叫医生来瞧瞧。”
“不用了,我好多了。”南方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青竹的手,急切地问道:“紫嫣呢?我怎么没见到紫嫣?”
青竹一惊,听了南方的话,安慰地回到:“二夫人不用担心,紫嫣身上有伤还在下面休息,不过医生医生已经给她看过了,没有大碍的。夫人还是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听到紫嫣没事,心下松了一口气南方也就放心多了,“少帅呢?”
“刚刚王副官来找少帅,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少帅现在应该是在书房里。”
“嗯。”说着,南方觉得眼皮子又重了,身上乏地很,不知不觉地又昏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方觉得耳边有人在轻声交谈,又恍惚觉得有人在身边坐了下来,熟悉地烟草香味。
冰凉地手心轻缓的附在额头上,觉得沁心地舒畅,南方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不大相信,他穿着一身深蓝色地长袍坐在自己的身旁,南方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看了好一会。
“怎么?还不舒服吗?”楚云牧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她这才缓过神来,原来不是梦,是他来了,一时间居然有些失措。
“烧退了怎么还不舒服?青竹!”看到他回头向着门外喊道,她张煌无措地抓住他衣角。
“别!”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没有不舒服,好多了……嗯,那个……”一时间,南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着两人现在靠的这样亲近,身子不觉得僵硬着。
下意识的就往窗外看去,夕阳已经西斜了,照在庭院里错落有致的花树上,景致氤氲。
“都已经傍晚了吗?”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柔和的晚风吹起鹅黄色纱帘,夕阳晕开淡淡地光圈,倾洒在南方的脸颊上,一切是那样的安谧祥和。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南方的思绪,猛地一回神,却碰上他墨黑深邃的眼眸,顿时面红耳赤。第一次见到他,他见她的目光也是这样,他真的很好看。
“少帅,这是您吩咐给二夫人准备的饭菜。”是青竹笑盈盈地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见着南方脸色一下暗沉下来:“二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这样红,又发烧了吗?我这就请医生过来。”
说着就要往外跑,南方一听更加急了,哪里是发烧啊,可是……总不能说是自己,自己……
“二夫人没事了,你把饭菜放下,下去吧。”楚云牧微微勾了勾嘴角,吩咐道。
南方见他分明就是在取笑自己,心中有些不快,这人是存心的看她笑话呢。
显然,那个男子还没觉察到她的怒意,只是起身走到桌旁,一边盛着粥一边说:“你睡了一整天了,也该饿了,吃点粥,润润胃。”说罢他又回到她的身侧,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我不饿。”南方赌气地撇过头,不领他的情。可是,南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意志再怎么坚定,自己再怎么逞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肚子对于饥饿最直接的抗议。两声不争气的抗议,让南方彻底泄了气,小脸刷的一下又是通红。
她清楚地听到了几声极度压抑地闷笑声,正要挤出几句话去反驳,楚云牧却道:“看样子你的肚子比你诚实多了。”
“有什么好笑的,肚子饿很正常啊,你试试一天不吃饭,看你肚子叫不叫。”她承认她是说了谎,可是也不能总让他占了上风,总是要扳回一局,可这话说的又像是承认了自己刚刚是在说谎。一紧张,南方又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抿着嘴唇,嘴角两边漾出深深地梨涡。
见他又沉默了,南方歪着头瞄了瞄了他,一双眸盯着她似笑非笑,好像是在审视她一般,一瞬间,南方觉得有些慌张,像是被他看穿了所有的心事。
“记得把粥喝了,我先走了。”他没给她过多的时间胡思乱想,便把碗顺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起身准备离开。
“你……”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南方有些莫不着头脑,可当看到他淡淡默默的神情,有些话她一时间没说的出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嗯……晚安。”她朝他浅浅地道了一声。他似是震楞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