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自己还能控制住泪水之前,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起身说了这一番话,当时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赶紧离开这个让她窒息地空间,在这里她只能嗅到浓浓地血腥味,是……是紫嫣的血。
老夫人见状,看了看南方,又看了看楚云牧,甚是为难地说道;“唉……是我的不是,当时也没把事情查清楚,让南方受了委屈,本想着借这个机会一家人好好聚一聚的,也当是给你压压惊,却没想到,南方啊,是娘的不好,你别……”
“娘,你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地安慰她,大早上的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一点礼数都不懂。怎么这还怪我们做的不周到啦?自己蠢笨把一个活在养在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楚家的佣人伺候的你不舒坦,还想着那个贱人啊?不高兴他们伺候你,就自己回去。给我滚。”楚云牧冷笑一声,呵斥道。
楚云牧说了这样的狠话,一旁刚刚进来不久的青竹,虽没完全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却早就被楚云牧的气势给吓蒙了,哪里还敢跟着南方回去,只是惊得呆呆的站在一边。
南方推开椅子,绕过饭桌准备离开。
她原本是赵家的长女,赵天来本就是北部军阀里显赫的人物,虽然南方只是楚云牧的偏房,但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又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而充当联姻纽带的南方身份自然是尊贵的,下人们也全然不敢像对待三姨娘那样轻视她。
特别是,少帅明明刚刚才抓了她的贴身丫鬟治了罪,却又是给她送喜欢吃的糕点,又是抱着她回房,还在她的房中留宿的,有些年轻的丫鬟在督军府里呆久了,自然而然地对着一表人才的少帅芳心暗许。
现在这少帅真是动了怒,原先有些看不惯南方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是谁有意地把脚伸了出去。
南方心神不定,走得又急,一时没留意,怕的一声,摔倒在地。
只听扑哧几声,一旁有些个人没憋住,笑出声。
“哎呦,二夫人,你走路可要小心着点,一旁也没个佣人扶着。”桠枝憋着笑意,幸灾乐祸道。
南方没有理会她,强忍住疼痛站了起来,却又差点摔倒,脚踝处疼得厉害,像是崴到脚了。
只能右手靠着桌角稳住了身子,一双手却扶住了她的左臂。
“二嫂,你没事吧?我扶你回去。”
粉紫色的洋裙下摆落尽她的视线,声音温柔好听,南方有些怔惊得回头,看见如韵关切的看着她。
如韵,她是老夫人的侄女,应该是老夫人的人才对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她解围?现在又公然违背楚云牧的命令对她施以援手?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举动还是让南方心头一阵感激,在这家中,在这样的处境里,现在也就只有她帮助了她:“谢谢。”
“二嫂别客气。”说罢就准备扶着南方离开。
“如韵,没听见我说的话吗?”略带怒意的声音在一旁想起,冷冽的提醒道。
如韵皱着眉头,南方不想她为难,按了按她的手,想让她放开。
如韵顿了顿,并没有放开:“少帅只是说不让下人陪二嫂回房,又没说我不可以。”
“数月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楚云牧冷冷的看着如韵。
楚云牧虽然治军严明,但是在家一般待人还算是温和,真正动怒的次数不多。
整个饭厅里寂静的没了人声,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即使是刚刚还嚣张的桠枝此刻也只是低头安分的站在老夫人的身边。
他们之间原本也不过是一场相互的利用关系,只是,他的话却是这样的伤人入骨。如韵好心帮她,可是她不想欠她这份人情,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去还,就像紫嫣一样,到最后只是害了她……
南方一把推开扶住她的如韵,踉踉跄跄地奔跑出去。
刚到门口,一阵黑影闪进,南方没留意到,硬生生的撞了过去,那人反应倒也迅速,一把扶住了南方
“小心。”南方也是一惊,一抬头看到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年纪稍长一些,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很是儒雅;另一个也是穿着黑色西装,相貌和楚云牧有些神似,眉眼间却没有他那么严肃,南方看这两人很是面熟,应该也是楚家的哪位亲戚之类的吧。
南方很快撇开了那男子的手,向着外面跑去……
一旁的男子扶了扶眼睛,走着镜片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身影,心中一阵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