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牧看了看床上昏睡着的南方,拿起一旁的药碗,扶起她的头,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赵南方,醒一醒,把药吃了再睡。”
叫了几次,南方才似是听见了声音,微微张开了嘴唇,呼出的气息绵延中带着滚烫的热意。
楚天牧废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是灌着她喝下了大半碗的药,他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放下药碗,转身去换衣间拧了把冷毛巾敷在南方的额头上,希望能有助她把热度降下来。
“母亲,母亲……不要不要……母亲母亲。”许是人烧的糊涂了,嘴里也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看她的样子很是痛苦,双手也紧紧地抓着身上的锦被,睡得很是不安稳,头在正头上不停地辗转着。
似是沉在一个噩梦中,无法自拔……
楚云牧的心中仿佛打上了一个结,伸出手想安抚一下她,但是却听到她又呓语了一句
“父亲,不要杀母亲。”他的手僵住了。
是啊,她是赵天来的女儿。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儿女情长了,还同情起这个女人!他在做什么?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就在这里受累的照顾她,他真是疯了。
这样的自己也让楚云牧很是讨厌,突然他变得很是生气,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赵南方,气愤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加大手劲儿地关上了门。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其实,男人的心,也是一样,难以揣测。
“砰!”门又开了,男人不知是想起什么,又回到了房间。
大踏步的走在床边,拉开一旁的软皮椅子,坐在了一边。
试探性的问了一声:“赵南方,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微微皱了皱眉,刚刚敷在额上的毛巾已经滑落在枕巾上,有些沙哑地回到:“听……听得见。”
“嗯。”楚云牧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南方啊,你呢。”真是烧的有些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和谁对话,习惯性地回问了一句。
楚云牧自然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你父亲是谁。”
“赵天……赵天来。”
几个试探性的问题过后,楚云牧大概已经能够肯定她现在虽然是在发烧,但是说的都是实话,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楚云牧刻意的压低声音,问道:“赵南方,你的母亲呢?”
“母亲?”显然这个问题触动了南方,刚刚才有些缓和的脸色,又有些苍白了,“母亲死了。”
“怎么死的?”即使,他发现了她的异样,但他还是狠心的继续问了下来,他必须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暂且可以相信她。
“是,是被父亲开枪打死的。”回忆起这噩梦一般的过去,南方的情绪显得更加的激动,不停地摇晃着头,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枕巾上。眼睛却始终紧紧地闭合着,不愿睁开。
“紫嫣,紫嫣。”她口齿含糊,还在念着那个丫头吗?心里面装的事情还真不少,怪不得睡也睡不安稳。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床边,将她拉入怀中。
此刻的南方已经泪流满面,心里寒冷,就无意识地往身边那某温暖依偎过去,“紫嫣,他是个很坏的人,他把你杀了……他……他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他有神经病。”
听她这样说心中有些不快,把她拉开一些,有些愤懑的看着她,却忘了她一直闭着眼睛,根本瞧不见她。
忽然离了温暖,南方打了个冷战,楚云牧微微顿了一会儿,还是把她抱回了怀中。
听她哭的有些哽咽不止,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吗?”
“报仇?要,我要报仇。要报仇。”虽是带着哭腔,但是此刻的回答却是坚定不移的。
“好,我和你一起报仇。”男人的黑眸中那某杀意,在黑夜中释放的肆意。
“好……可是他不喜欢我,总是对我很凶。”她囔囔道,说完贝齿咬着唇不放。
“对你凶,是有些讨厌你。”楚云牧说着,嘴角也扬起一丝丝笑意,“不是想活下去吗?想要保住你的命,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忍着吧,赵南方。”单手把她抱着更紧,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知道了这一切,楚云牧的心情变得极好,一想到她还在发烧,心中又不免担心起来。
又试了试南方的额头,还好这烧竟然退了不少,楚云牧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走到半路,他又折了回来,他知道不该这样乘人之危,他楚云牧虽说不是善类,但是做事还是光明磊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他尽是在始着阴招。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