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云牧没有来找南方,本来她是想让青竹去请他过来,毕竟昨晚的事情,是多亏了他的照顾的。但是细细想来,既然他没有说,或许就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那她也就不必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督军府的日子过的有些浑浑噩噩,南方与他们不熟识,自然交集也就不多。
慕容婉仪也就那次她受藤鞭的时候来过一次,此后便再也没有来见过她,当然就更不用提老夫人了。
本来如韵有空还会来她这里坐坐说说话的,只是听青竹说最近不知道表小姐在忙些什么,经常见不到人,这样一来,南方的日子过的就更加无聊了。
加上脚上的伤要休息些日子,就只能一直地呆在房间里,天天的睡醒了吃,吃饱了看书,然后再吃再睡,这样的日子真是让南方有些想要抓狂。
半个多月的时间,南方几乎没能出得了房门,就只能天天靠着青竹了解府上发生了什么。本来这一切,她是不大关心的,只是一想家长里短的拿来消遣也未尝不可。
听多了也无趣了,唯一让南方有印象便是青竹说,少帅又带了一位小姐住进了督军府,还特地把北阁楼精心装饰了一番供她住宿,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其间更是带着她参加各种酒会,外面都在传这位小姐是少帅的新宠。
南方听着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端起的茶杯,放到嘴边却喝不下去,总觉得心房处有些堵,有些心烦的把杯子又放下了。
青竹看着她有些不大高兴,又立马的开导她,这是常有的事情,少帅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待她们好,不过就是一时的新鲜,逢场作戏罢了。无论如何,她才是少帅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赵天来将军的千金,那些莺莺燕燕的,根本比不上她。
南方听着冷笑了一声,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家花哪有野花香。一想到了这儿,南方又是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尽让在吃他的醋!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里更加的烦躁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慕容婉怡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徐子清将军从汤城回来了,徐夫人给府里的家眷带了一些新鲜玩意儿,让南方派人过去。
原来,他们还是记得有她这个人的,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可悲。
说是派人,她的身边总不过就只有青竹一个人服侍着,便招呼青竹快去快回了。
昨晚南方睡得不太安稳,一早起来精神气就不怎么好,坐在椅子上,不觉有些打盹。
“吱—”一阵缓慢的开门声将南方惊醒。
“这么快就回来啦?”南方睁开有些惺忪地睡眼,慵懒的问道。
“大小姐!”
南方一惊,不是青竹!猛地一回头,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目光深沉,却也锐利。
叫她大小姐?督军府的人不会这样称呼她,只有……
南方皱了皱眉,倒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
虽然南方心里一惊猜出了八九分,这人应该是父亲派过来的,只是出于防伪,她没有直接说出来。
“是赵将军派我过来,想问问小姐,最近身体可还好?胃病可好些了?”那人虽是表现的毕恭毕敬,但是眼神里留露出的犀利和狡黠,以及这暗示性的话语,却让南方心中一怕。
出嫁前,父亲曾经秘密地和她谈过话,意思表露的很是清楚,就是让她监视着楚云牧,不指望着她能得到多少关键的信息,但总归她是离他最近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他楚云牧就是再严密的墙也会透出一丝丝的缝隙,赵天来要她做的就是抓住这个缝隙。
南方答应了,有很多原因,可如今,南方却不愿再想起。
当时,他说过,到时会有人去督军府找她,那人会问她“身体可好?胃病可好些了?”
平常的问候本事亲情的关爱,但在南方这里却包含着太多利益和权谋。
“我很好,父亲最近好吗?”南方起身,说道。
“将军最近身体有些抱恙,只等着大小姐给他宽慰宽慰。”那人斜睨了她一眼,故意压低着话音回到。
南方冷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舒坦过,永远不知道满足的人身体总是有病的,“告诉父亲,让他好生养着病,把心放宽了,做女儿的不能在身边侍奉心中惭愧。让父亲不要太过心急,他也是知道的,我才来这个家,处境还不时很好,等日后稳定了,会给他送去他欣慰的东西的。”
“将军的意思,也是希望大小姐能够主动点,不能总是躲在这安乐处过着自己的太平日子,这样自然是得不到能让将军宽慰的东西的。要知道,将军的大事可是等不了太多时候的。”那男人还是一贯的口气,威胁利诱,这样南方气的身子都有些微战。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有些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急是急不来的,你们当楚云牧是傻瓜吗?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道理还要我来告诉你吗?成大事的人,这点气都沉不住,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派你这种人过来。”南方强逼着自己抬高声音,怒斥着他,她最讨厌的就是压迫和威胁。
“是,属下大意了。”那男子低头说道,显然是被南方的气势给震慑到了。估计是没想到这样看似柔弱的女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将军让属下提醒一下大小姐,将军和您之间的约定,大小姐可不要忘了。”男人说着直起腰版,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卑躬屈膝的样儿,冷眼看着南方说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南方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腾的更高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请将军放一百个心。”
“属下呆的时间有些长了,就先离开了,大小姐保重。”说着便一溜烟的从房间里消失了。
南方看了一眼门口,心中很是不舒服,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